[原创]旅伴白描--正 哥
正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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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哥一米六五的身高,却有一百六七十斤的体重,一身的“瘦肉条,”正象如今的健美运动员。他是我们生产队的头号大力士,挑上三百斤的担子走里把路可以不换肩。
都说“人是铁,饭是钢”,正哥做得吃得,一餐吃得升把米、几斤肉。过苦日子的时候正哥十七岁,父亡母改嫁,他和十三岁的弟弟相依为命。那年春节,队上杀了一头老母猪,他们两兄弟分得三斤腰方肉。腊月二十九晚上正哥把三斤肉作一锅炖了,肉还冒烂就开始试味,结果到除夕早上吃团年饭,弟弟只吃到一碗肉汤。
到我们下放时,正哥已经是一双儿女的父亲了。他老婆叫桃秀,又俏又能干,把正哥管得服服贴贴。东家建房请正哥挑土砖,西家埋人请正哥抬棺材,都要先征得桃秀同意。桃秀说,下气劲是要伤元气的,都把正哥当牛用,是它铁也会磨熔。正哥只有我们知青在一起,桃秀就从不过问,她说正哥跟我们在一起可以长见识。
我帮正哥学会了写自己全家人的名字,还教他学会了百以内的加减乘除,正哥高兴得俨然就是个知识分子。为了回报“老师”,扮禾、车水、拖泥船散土肥这类几个人合伙的劳动,正哥总是主动把我们知青叫在他一起,生怕我们吃亏。
正哥有时候也跟小孩子一样捣蛋。队上派我和他到益阳买楠竹,他在街上看到骑单车的感到好奇,故意往人家单车后轮踢一脚,害得人家摔了跤。结果他发现秘密似地告诉我:“单车跟牛一样,只有直劲,冒得横劲。”因为他在队上曾经从侧面用力推倒过一头大水牛。
还有一次我和正哥去区供销社买农药,正哥想买个锄头把,在挑选时不小心弄得一堆锄头把倒下来,打破了摆在旁边的几只大蒸钵。营业员吵着要赔,我以他们的商品陈列不合理为由与之力争,正哥趁机溜走了。营业员不知我是正哥的伙计,我声明自已只是打抱不平,结果不了了之。正哥后来说:“读书真有用,读了书就讲得出弯把道理,打烂了东西不赔钱还能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