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仍是大榕树
上次到广州东山湖,恐已近三十年了罢?记得那次是和广州一好友到东湖泛舟,那时还没有脚踏船和机动船,只是用手摇橹的那种小木船而已。东湖那时也只是一片自然的湖泊,堤岸只是用土石砌就而成。只有公园中那许多参天的大榕树,却是长得亭亭如盖,为游人挡出一片清爽的荫凉,给我留下极深的印象。这次走进东山湖公园,给我震憾的仍然是那几株大榕树,那样葱茏、那样挺拔,仿佛岁月不曾给它们留下印痕。
榕树:常绿乔木,树冠大,叶子椭圆形或卵形,花黄色或淡红色,树干分枝多,气根低垂,入土又可成为树干,常独木成林,是华南最常见的荫木。榕树是千锤百炼、苍老古朴的树种,乍看近乎淡泊,细看却很有神。气根千丝万缕,远看似长髯随风轻瓢,又像垂柳婆娑美丽。榕树的气根有极旺盛的生命力,依赖母体营养并吸收空气中的水分及养分不断伸长向下,下垂气根入土生根,复成一干,形似支柱;有的缠绕枝干延长,其尖端生长点伸进腐朽的树体、树凹,表皮破损处等均可生长。这许多气根粗细不一,枝干交织,像藤蔓一样同根共生,脉脉相连,这种“连体生长”是木本植物世界中最独特的现象。
榕树躯干粗壮,树冠舒展,枝繁叶茂,独树成林。如福建省福州森林公园一株古榕,树冠遮天蔽日,盖地十多亩,成了绿荫大世界,真是“榕荫遮半天”,堪称我国榕树王。广东省新会江心岛上一棵大榕树自繁成林,树上住满鹭鸶和鹳鸟,成为鸟的天堂。榕树根系发达,神奇多变,形态别致。福建漳州市朝阳镇桥头村明代古城墙上榕树根系盘根错节,连绵2公里,成为我国一道最长最神奇的“榕树根墙”。榕树树叶表面不平,生长着很多绒毛,并且能分泌黏性油脂及汁液,吸附大量灰尘,广州市旧城区的大叶榕,其减尘率可达50%左右。种一棵大榕树,就是建一座小型的“制氧除污工厂”。
榕树又是岭南派盆景常见的树木。树形似立凤,树干如滚龙,侧枝左右伸展似凤凰展翅,神态优美、自然、活泼。全身披满气根,与树干浑然一体。气根落地又与树根结合并向前后左右伸展,四顾有神,脉脉含情,形如莲花宝座。
三十年过去了,一切都在日新月异的变化之中,不变的只有那几株大榕树,仍然顶天立地,气根飘飘,象历尽苍桑抚着胡须微笑的老人,笑看人间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爱恨情仇,总是那样沉默睿智,不论是谁都会给他遮挡出一片静谧的荫凉。走出东山湖公园,当我收起手中的相机时,我的心中突然掠过这样的句子:多情仍是大榕树,犹为故人挡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