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趣事1:胶鞋外面穿套鞋*
故事发生在36年前的碑垭山顶上。那时,我刚下乡。被派往碑垭知青科研组,跟着老知青们学一切。
百花齐放的春天,给平原地区的人们会带来很多美的享受。可在海拔1600多米的高山上,经常是细雨绵绵无绝期,大雾漫漫无尽头。尤其是齐肩深的茅草,满是水珠,倒伏着遮挡住路面。加之山顶气温低,却还要出早工。连续多天的山上劳作,衣裤都湿透了,每天烘到半夜都烘不赢。
那天一早,矮虎大哥穿着一双崭新的、齐大腿的深筒套鞋,又喊出早工。我见状来气了:“你的套鞋筒子深吧 !”“那哪门的?”他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怒目圆睁瞪着他……他竟然说:“那你穿不穿?”他一付不屑的样子:认定我33码的脚穿不了他43码的大套鞋。我脑瓜子一转,问他:“是不是真的给我穿?”“只要你穿得!”他斩钉截铁,毫不含糊。“那我真的穿地?”——我再做最后确定。他眼都不眨一下:“你穿!”
我一溜烟跑回房里,从箱子里拿出一双新军胶鞋。
他头都不回,脱下他的新套鞋朝我一丢。呵呵呵,我不慌不忙地先穿好胶鞋。朝他看看,他还是没有反应。一不做,二不休。我将穿着胶鞋的脚,伸进了他的套鞋里。“走啊!出工去啊!”我背着锄头,大声喊着。他回头一看:“你真的穿地呀?”哈哈哈……看着整只腿几乎被套满的我,那个得意劲儿就别提了。心里美滋滋地:今天我的裤子不会打湿了吧!他一脸无奈,只得重新穿了双旧套鞋上山了。(*^__^*) 嘻嘻,我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挖了一天的荒。那天真舒服,裤子一点儿也没湿。
这件事本来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去了。可几十年后,他告诉我:你不晓得哦,那天你把套鞋还给我,我拿回去把手伸进去一摸,我的天啦:套鞋里面的内布全磨得稀烂了!——我的心里疼了好久……
*:当地人称雨靴为“套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