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分类:岁月如茶
文章题目: 我的知青生活
文章内容:
那段风雨飘摇的日子已经过去,
狂热的心虽冷却但依然在跳动。
岁月的年轮刻在我们饱经沧桑的脸上,
留下多少回想。
多少次啊 ,
从梦中醒来——
眼前还是知青点的那片山和水……
难忘的友情
知青生活的那几年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日子,那时我和同学们插队落户到湖南靖县甘棠公社乐群大队。我们生产队的知青先后有十几人,一起过着“共产主义”生活。吃的是一锅饭,点的是一盏灯,大家就像兄弟姐妹一样互相照顾互相帮助。
除了出工,我们还拥有一片菜园。种菜是知青生活的一种乐趣和享受。很荣幸我们中间有一位种菜的能手——赵胖子(招工上来后变成了赵瘦子)菜种得很好,种出来的黄瓜有一尺多长。村里的社员都夸我们,吃不完的菜我们就用来和其他队交换别的东西。在知青大家庭里没有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大家相处得十分融洽。记得有次山上队的知青杀了一头猪,请全大队的知青去聚会,几十人不到一会儿,“一桌”丰盛的午宴就一扫而光。
我们白天出工,晚上看书学习。有个男孩很小,去的时候只有小学四年级的水平,可是在我们这些大哥哥大姐姐的帮助下,他1977年考上了湖南师大外语系。平时我们还会在一起跳舞、唱歌、玩游戏,我们的排球和篮球都打得很好,还代表县里参加了地区比赛呢。
招工招生时,我们那里又是另一番风景。在我们中间有条不成文的规定:让大的先走。有位高66届的大姐一直照顾着弟弟妹妹,到了1973年初招工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来到招工点,一起为他报名,招工的同志感动地说:“你们这样的友情真是少见,少见……。”
县里、公社、大队和生产队的领导与社员对我们都很好。招工招生优先知识青年。知青在当地被称为革命小将。生产队长每次开会回来必到我们家,队上的重大决策先和小将商量,再作决定。队上的技术活是我们的专利,重活、累活我们也抢着干。令我自豪的是,生产队女子挑120多斤担子,走10里山路的纪录还是我创造的。而在平路上,130多斤都不在话下。男同学还自己设计和施工为山里农民修了打米站和水库。我们没有辜负他们对知青的信任。
数年来,我们和那里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返城后,乡里公社都经常有人来省城看望知青。县里还建有知青纪念园,我们再次回到那里看望父老乡亲时,县委书记、县长亲自接待,视为贵宾。乡亲们更是喊着小名老远就来迎接,离别的时刻又送了一程又一程……
学犁田 做秧田
湖南农村自古以来犁田做秧田是大男人干的活。开春后,我们听说“到顶山”上的女同学在犁田,马上向队长要求要学犁田,队长睁大眼睛盯着我们看了很久,简直不相信女孩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女孩犁田从娘肚子出世就没听说过,连问几次你们说什么?你们要学犁田?对!我们要学,非学不可。
当时流行的一句话是,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同志能做的事,女的也能做。我们就拿这句话对队长说。队长被我们纠缠的没办法,只好说,你们是革命小将特殊看待(这是当地社员对我们知青的称呼),你们去学吧,这活很累可不能哭鼻子哦。我们立即回答:“没问题!”队长松了口,于是几个女生马上找了男社员当师傅,牵着牛就下了田,田边围了不少人。女知识青年犁田在少见多怪的山村是一件大事。真是看事容易,做事难。开始犁田时,社员手把着手教,他一松手,我们就把不住犁,东倒西歪,总在原路上走,犁铧插不进泥中,翻不起泥坯,半天都犁不了多少,看到男同学犁的像模像样,不服输的脾气上来了,大家更鼓足了劲学,一身泥,一身水的,蚂蝗叮也不害怕了,一天两天……我们不但学会了犁田,还学会了耙田,队长也不得不夸知识青年就是不一样,社员也不敢小看我们呢。
接下来做秧田,这在农村不仅是男的干的,而且是老农才有资格做,我们又想一试,这次队长倒是答应得爽快,犁田要力气,秧田主要是技巧,田要耙得平,谷种要撒得匀。对女知青做秧田,队上的人见怪不怪了,倒是益阳有人到这里拖枕木,看到女的做秧田,一个个目瞪口呆,活都不干了,站在那里指指点点。你指你的,我干我的,我们撒得更起劲,好过瘾。
当知青圆了我的“医生”梦
从小就羡慕给人治病的医生,就喜欢模仿大人装模作样给人把脉,给洋娃娃喂药。没想到当知青后还真过了一把当“医生”的瘾。
我们下放的地方是偏僻的山区,知青的到来给那里增添了活力,带来了文明和知识,队上办起了小学,合作医疗站。
所谓医疗站,就是两个人,每人一个药箱,平时在队上出工,有病人就出诊。出于从小对医学的喜爱,伴随着一个听筒,一个药箱,一本赤脚医生手册和几部草药书,没学过医的我自告奋勇,走马上任,当上了“赤脚医生”,圆了孩时的梦。现在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在当时可是一件新生事物。
人命关天,不可乱来,怎么办?只有边学边干,这里的西药不多,主要是采草药,由于外出看病不方便,社员有个小病痛只好自己用草药解决,因此知道很多偏方和草药,他们是我的老师。山区满山遍野都是宝,平时出工,就不断向他们询问每种草的名字作用,回家赶快记下来。农闲时他们就带我到深山去采名贵中药如:治蛇咬伤的七叶一支花。
光会草药肯定不行,社员都会,要你干什么?有时间我就去公社卫生院,向那里的医生,护士请教,不要小看公社卫生院,当时下放了几位大城市的专家。先学打针,肌肉注射好办,找好部位,进针快,就不会很痛,静脉注射找血管麻烦点,社员整天劳动血管粗好打,就是有的知青血管细,难打,有时打几次才进去,我头冒汗,他手发抖。学针灸先拿自己开刀,我从小怕打针,在自己腿上扎第一针的时候,犹豫了十几分钟,才咬咬牙,狠狠心,对着足三里扎下去,此后身上各个穴位扎了无数次,找到感觉。才敢在社员身上动真格。队上有一位妇女坐月子时落下毛病,造成了行动不方便,于是我尝试着用针灸给她治,嘿!想不到还卓有成效!呵呵,真得佩服当时治人者和被治者的勇气!诊断疾病主要是看书,疑难问题有机会就请教,大病赶快送医院。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通过自学,居然还让我干出了小小成就 。
记得有一位知青在抬木头时一不留神脚被木头压成腓骨骨折,由于当时去医院要走十几里山路,十分不方便,于是就轮到我这个“医生”出马了,看着偏方,依靠草药,请教社员给他治疗,居然一个月后他又能下地干活了,有一个偏方是喝刚出生不久婴儿的尿和韭菜,再在伤口处敷上草药,后来去医院拍片,骨头对位得非常好,恢复的不错。
还有一次,队上李大伯,叫肚子痛,看到他时,肚子涨鼓鼓的,一问,几天没大便了,反复呕吐,又听不到肠鳴音,我立刻叫上在田里耕作的几个男劳力,用竹子扎好担架,往公社卫生院送,一到医院,医生诊断和我的一样:肠梗阻:马上动手术,只说,再晚送来,就没命了。
作为山区的“医生”是很苦的,即使是半夜三更也得翻山越岭去为社员看病。好在我们知青很团结,很友好。每次晚上出诊,都有人陪同前往。有天晚上门敲的嘭嘭响,我想一定有事了,赶快爬起来,原来是住在界上的一位社员女儿发高烧,他家离我们住的地方好几里山路,大家都争着要陪我去。社员好感动,连忙说;不耽误你们睡觉了,我送她回,结果还是有两位同学打着火把一同上山,给我壮胆。等小孩打了针,退了烧,回到家,天都快亮了,休息一下又准备出工。
渐渐的知青和社员感冒发烧,刀伤,三头两痛的就再不要长途拔涉去看病了,看到能为他们减轻一些痛苦,感到很欣慰。出于感激,很多人都将一些祖传秘方教给了我——那在他们的信念中,可是只能传给一个人的!
阴错阳差,返城后我成了一名人民教师,谢谢农村让我圆了“医生”梦。虽然只是赤脚医生。
山村小学
我们下放的生产队是个大山区,小孩上学一直是个难题,知青去了后,队上决定办所小学,在山坡上一间废弃的房子里,放上大家凑起来的几张桌椅板凳,一间早年的希望小学就办起来了。老师,用社员的话说:就是要唱歌和收音机里一样好听的肖大大来当(这里叫姐姐为大大)我们上面的一个生产队见状也派了一个知青当老师带了十个学生参加了进来。
开学的第一天全体社员都来庆贺,全队7岁到十几岁的小孩都穿着干净的衣服高高兴兴的来了,两个队几十个小孩子坐在一间教室,按不同层次进行教学,记得开始是1,4,5三个年级这叫复试教学,老师给一个年级的上课,其他两个年级的就自己看书,做作业。
肖老师有时有事,我们有幸也去过了把瘾,那可是
条件艰难,好在学生很听话,比起现在的学生乖多了,求知欲很强,学得很认真。山里的孩子很朴实,很可爱,和知青的关系特好。
有不少学生在这样的环境下,走出了山区,走近了大学,到外面见了世界。
土鸡和北京鸭
我们队上没鸡场,但是我们知青自己喂了很多当地土鸡,它们是自由自在的,自己管好自己,自生不自灭。我们平时从来不去理会他们,结果经常是一不留神老母鸡就带出来了一窝小鸡,在仓库,在屋角也能发现一堆堆鸡蛋。哇~~~~~的惊喜声不时出现。来客人或者要改善伙食了,鸡就遭殃。
有个知青男同胞从长沙带回来了两只北京鸭,在山村里可算是珍稀动物,祖祖辈辈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鸭,方圆几里路的乡亲们都跑来看,白天门前的小溪,稻田是它们游玩的好地方,一到傍晚,就嘎嘎嘎的叫着回来和鸡做伴。到也省心。每天还生两只鹅蛋大的鸭蛋,看着爱煞人。惹得社员都来要,供不应求,还得罪人。于是我们想了一个办法,两只鸡蛋换一只北京鸭蛋,预先订,到时换,这样到也相安无事。不久,村里出现了不少北京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