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田
尽管知青朋友们都下乡当过农民,而且好多人还在那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可是,能独掌犁鈀犁田、鈀田的人还是少数,我就是那少数人中的一个。
说起犁田,我还是下乡的那年在青松队时就学会了。队里就是我和标伢子老是缠着师傅周宗保要学犁田。周师傅经不住我俩死乞白赖的再三纠缠也就答应了。记得最初学犁田是在一个叫烂泥洞的地方,我们卷起裤脚扛着犁赶着队里的老母牛怀着一种十分好奇的心情开始学着干起了只有老农才有资格干的农活。
到了田里,周师傅先给我们讲解,一块田自己要计划分成几厢,然后选择地势低的地方开犁,犁完厢后再犁转边。技术好的老师傅,一块田所有的地方都能犁到,不留坩子也不须再用锄头去挖田头地角。)师傅先开了廂,然后叫我俩轮流掌犁。一般来说,学犁田都是要用“教会”了的牛,我们队的这头老母牛的“犁龄”长,老牛也“识途”我们只要扶着犁跟在它的后面走就是。它能自己悠闲地迈着“方步”顺着犁沟走,再怎么赶他也不会跑起来,到了田埂边就会自己停住,你只要把犁提起来,它自己就会转弯,你再把犁头插在另一边,它又会自己朝前走起来。一来二去,几天下来我们俩都学会了。
69年,场里开始合队,也就是所谓的“掺沙子”,我被分到了红卫队。红卫队可不比青松队,40多个人光水田就有190多亩,还有200来亩旱地。是和东风队、水口脚队齐名的三个水田大队,农忙的时候,光犁田的就有七、八个人。每天晨羲初露,我们就要爬起来揉着睡意朦胧的双眼急急忙忙赶到牛拦去牵牛,因为大家都想牵头温顺点、又走得快的牛。我们队还有一个叫赛罗的知青和我一样,也是属于能扛大梁的“老农”。 记得有个很形象的谜语“远看象姜太公钓鱼,近看象孔夫子翻书”说的就是犁田。人说在一座山唱一个山的歌,你还别说手扶着犁打着赤脚跟着牛屁股走在犁沟里,看着它的尾巴一摔一摔的赶着苍蝇,看着犁头撕裂着大地,看着泥片顺着犁铧从右边索索的翻滚,感觉还是蛮惬意的。因为这可比弓着背、弯着腰插田、割禾要好过得多。而且,犁田的还有一种特权,想歇气了,领头的就会“呵”把牛叫住,“哎,契袋烟啋,”大家就坐在犁拱上抽起烟来。我们知青大都抽烤烟,旱烟太冲了有点受不了不,象我自己会做木工是用自制卷烟机卷烟抽,有的就卷喇叭筒,抽烟的坐着不抽烟的也就跟着沾光歇歇气了。天气热了,水牛经不住太阳爆晒,(我们那里都是水牛犁田),累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哎,太热了给牛滚下澡吧”,大家就把牛解下让它滚一下澡,我们就又可以趁机歇口气。反正法不责众,队长也没办法。中午收工,队长就会喊:“李春茂,养牛!”李春茂是场部兽医,因在国民党部队当过兽医,上尉军衔,文革中被楸了出来发配在我们队改造。
队里有个老贫农姓何,不管干部、职工,大家都叫他“胡子队长”,到是他的大名没人叫了,他是真正的 “苦大仇深”,但有忆苦思甜大会,总是请他给我们作报告。一次牛在滚澡,我们几个人坐在树下听他讲故事,他说解放前他在地主家做长工,一天下着大雨,他们几个长工就在屋里打牌,地主推开门看见他们在打牌,就说:“那你们打牌算了,我去养一下牛。”我们听了只能在肚子里笑,莫非这就是我们的接受的“再教育”?那地主还蛮好吧,自己去养牛,让长工在家打牌。
一次,我用的牛经不住酷热,就势倒在田里滚起澡来。我想就让它滚两下吧,确实有蛮热。谁知队长“谢矮子”远远看见,就骂将起来,“***你在那里挨甚么卵子,还不快点犁两下算了。”我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抖起牛索,狠狠地一鞭子抽下去:“妈妈的B,老子可怜你,又有哪个来可怜我咯!”心里却默默的说:“对不起了老牛,我不能也不敢诅咒社会的不公,只能拿你撒气了。”不料随便一句气话,居然被知青“刘眼镜”记了几十年。前年,振伢子六十大寿的酒宴上碰见了,他就提起了这事“我当时听了你那句话,真的感触很深,想起我们当时的处境,哎,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回长沙咯!”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转眼几十年过去了。尽管我们的青春还在那里流浪,可是由于有了这段难忘的经历,我们不管在什么工作岗位,都能奋发向上,力争做得最好。才有了今天的知青情结,才有湖知网这个我们知青自己的平台,让我们能尽情抒发自己情感的好去处。谢谢湖知网,谢谢为创建湖知网而呕心沥血的版版们!
图、文、制作:临风独酌
加了个荷花边,把文字居左了,分段空了格。
学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