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烧蛇吃”
---蹉跎岁月回忆录(十三)
记得下乡那年初夏的一天,我们正在地里锄草干活。忽然,听到正在地头沟渠边放牛娃尖叫惊呼:“蛇,蛇……”我急忙循声跑过去,只见一条近5尺长的乌蛇潜伏在草丛里,口吐信子,不知是不是毒蛇,反正样子甚为吓人。我连忙抡起锄头挖下去,其他人也上前帮忙,不一会儿就将乌蛇打死了,足有4多斤重。
收工后,我抓着蛇尾巴将其拖回生产队,正准备拿回家剥皮开膛、美食一餐。却被干妈拦住:“你们是‘懒得烧蛇吃’,堂尘灰掉到锅里,吃了就会中毒、死人!” “懒得烧蛇吃”,是指旧社会“叫化子”的谋生手段。所以,她坚决不同意我们在家里搞蛇吃。我笑着说:“蛇是美味佳肴,广东人最喜欢吃蛇,有道最有名的菜叫‘龙虎斗’。您放心,我们到禾场上去搞,不会有堂尘灰。”其实,我们哪里会搞蛇呷,只听说“龙虎斗”是用一条蛇和一只猫做成的名菜,从来没有看见过,更没有尝过味道。不管怎么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八眯子”也得装一个。于是,我与堂弟先将乌蛇剥皮、开膛、去肚、洗净,还有3斤多,然后剁成二十几筒。再在禾场边上找了3块土砖竖起来,上面架铁锅,下面烧柴火,放入茶油(干妈给的)烧红后,将蛇肉下锅爆炒一会,加人少许白酒、姜片除腥气,可惜乡下没有酱油,不能红烧,只能清炖了。做好之后,我先舀点原汁原味的蛇汤尝一下。哎呀,真是透鲜的!社员和小孩们看着我们吃得津津有味,个别胆大的也喝了一口汤,还拿了一砣蛇肉试试味、尝尝鲜,结果都说味道好,事后也没有一个人中毒。
除了吃蛇外,我们在“双抢”过后就晚上去捉青蛙,拿支手电筒,背个竹篓子,两、三个小时就满载而归。剖青蛙.呷田鸡我们长沙人非常理手,干妈也没有反对。后来,一些社员也学我们去捉青蛙。有一次,我们到生产队的仓库里出谷,打开仓门就发现几只大老鼠,连忙七手八脚地将其消灭,然后剥皮、开膛、去肚,剁成小块,加入花椒、青椒、姜丝小炒,犹如呷“麻辣田鸡”。还有一次,干妈喂养的猫偷吃了邻居家的几只小鸡。邻居来投诉,干妈没办法,只好要我将猫打死。这样,我们又美美地吃了一餐“挨不得”的猫肉,味道与兔子肉差不多。生产队有一棵十几米高的大枫树,每年都有一些鸟类在上面筑巢生儿育女、繁衍后代。有一天刮大风,将几只小鸟吹了下来,我们捡到后便象搞鸡、鸭一样吃了,只是那鸟儿的鱼腥气比较重。记得当时大鸟还在天空盘旋、嘶鸣,呼唤着它们的孩子们,好象现在电视中常常见到的父母亲千里迢迢寻找失散或被拐卖的儿童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不论是蛇、蛙、猫、鸟,我们当年为了一饱口福(有的知青则是饥饿难熬),却做了一些破坏生态平衡、有碍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糊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