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论坛首页联系我们论坛帮助
>>
搜一搜更多此类问题 
湖南知青各地知青靖县知青 → 打野猪之一

您是本帖的第 570 个阅读者
树形 打印
标题:
打野猪之一
上地团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等级:小知青
文章:9
积分:236
注册:2009年5月31日
楼主
 点击这里发送电子邮件给上地团

发贴心情
打野猪之一

第一次赶山

那是下乡后的第一年,四,五月间,砍田埂前。

上地团是个小小的生产队,全队只有九户人家,我们知青小组为一户,才凑起十户。全队放假赶山,实际上只是妇女放假,全队男子汉赶山,当然没有工分。那天秀培在大队打米,陶劲在山上放松油,昌盛在大队开会,他们有工分,不能去。我,胖子,楚巴和两个半大小孩子---曼林和狗崽,加上7个社员,共12人。楚巴唤上了“黑虎”(我们养的狗),我们摩拳擦掌和社员们出发了。

当我们爬到“地门”—林源四队后山顶时,“小崽”(年近50的社员)对“老黄公”(社员,花甲之年)说:“这里面可能藏有野猪。”说完随手捡了块石头扔向灌木丛。黄公二话没说,也捡起石头扔了下去,同时他大声唤狗:“嗖嗬,咬咧。”话刚落音,瞬间,所有的狗全部钻进了灌木丛,只见灌木丛树木枝摇晃,发出沙沙的响声。大约一分钟,从吠声中我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这是什么声音?我从没听到过,也不知道如何描述。我还在捉摸时,突然被另一种斥责声骂醒了:“呆呆地站着干什么?娘嗫,这野猪叫得可凶啊,肯定是大家伙。你们还不分散开来唤狗。”我掉头一望,胖子,楚巴已跑得不见人影,吓得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是刺也好,是坎也好,一头朝下,钻进了灌木丛。

进到灌木丛不过几十步,就被树枝挂住了柴刀扣,进退不得。我好不容易从中解脱出来,谁知脚下一溜,这一溜就顺着山坡溜下了一丈多,手,脚,脸都被刺划伤了,隐隐着痛。我扒开身旁的树枝和刺,刚坐起来,只见下面一大片灌木丛的树枝都在摇晃,同时听到了沙沙的脚步声,这声音好象与刚才狗进灌木丛时的声音不同。声音越来近,也越来越大,还夹杂着“呼嗬,呼嗬”的叫声。我不知究竟,我不敢动,也不敢喊“嗖嗬,咬咧”了,我手紧握柴刀,两眼盯着丛林,只是由坐姿改为蹲姿,(好逃跑)只到这声音从左向右远去,我才松了口气。

“跑了,跑了。”有人在大声喊,于是我站起来,只见山脚下田里地门队的社员指着我右手方向喊。我终于明白了,刚才是野猪从我脚下跑过。唉,我还没见到活野猪呢,这回赶山泡汤了。“乒”,猛然一声枪响,我第一反应是:福爷开枪了,得马上赶紧过去。福爷叫吴秀福,40出头,是上地团生产队的队长,也是全公社的第一枪手,从1964年起,他打了160多头野猪。穿越灌木丛那真是不容易,虽然明明知道福爷就在左边,也能隐隐约约听到他与别人说话,可就是难见到人。我一边根据声音辨识方向,一边用柴刀开路,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我也慢慢地走出了灌木丛,福爷果然在我的左边。福爷扛着猎枪,正指挥前面两个抬着野猎的人,那是小崽和一个陌生人。当我走到福爷身边时,胖子,楚巴和其它人都已经到了。

大家把野猪抬到我们队上的凉亭,大人小孩都有围着野猪观看,那个陌生人扛着枪,也在其中瞎忙,好象这猪是他打的一样。我问狗崽这人是谁,回答说,地门的。我突然发现黄公给福爷丢了个眼色,福爷马上向黄公走去,小崽也跟随而去,于是我也凑了过去。黄公开口就问福爷开枪的过程。福爷说:“当我随着狗悄悄地走过去时,我发现一只足有300斤大的野猪正“坐堂”,而四周都是野猪,有10几只。大猪昂着头正四处张望,而就象这只百多斤大的野猪一样,还有五,六只在嚎叫。我背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我不敢开枪,打大的还是打小的,我拿不定主意,反正一枪只能打一只,不管是这只打死了还是只打伤了,我肯定会被发现,如果说这么多没受伤野猪一旦群体攻击我,那我死定了。当我的大黑和小黄(两中最利害的狗)露头时,大猪突然起身狂跑,于是猪群也呼地都跑了,这只动着稍稍慢点,我赶紧开了枪。”“后来呢?”黄公好象并不关心这些。福爷也好象心领神会,埋怨说:“你们来得太慢了。当我见地门的他向我这边跑来时,我赶紧砍了根红滕把猪的四脚捆了起来,还砍了这根茶树棍子,穿在猪脚中间。刚巧这时地门的他到了,我喊不出名字。他望了我一下就把枪收起了,拔出柴刀就砍路。后来小崽和伯子来了。”

“哦,那他就不应该分享野猪肉。”黄公理论说:“打野猪,见者有份。是因为野猪被打中后,可能没立刻就死,受伤的野猪最忘形,最凶恶,会主动攻击人。而这时见到野猪的人,他可能会救你一命,因此见者有份,这是规矩,就是这个理。但你已经把猪捆住了,还穿插了棍子,其实只要你穿插了一根草,见者就没有份了。因为野猪已经死了,死定了,不存在你有可能来救人,因此你没有份。”小崽惋惜道:“听他讲,他一见我们地团的人赶山,就连忙从田里跑回家中拿来枪,他离你最近,要是不回家拿枪就赶上了。”“亏得他回了趟家,如果直接冲上来,肯怕今天要出人命。”福爷笑着说。黄公手一摆:“小崽,你与他熟悉,你去与他说一下,猪头和四脚归枪手,猪血和内脏作为赶山人吃凑伙,猪肉按人头和狗头数均分,能分多少是多少,地门人没有份。当然希望他和我们一起凑伙。酒归我出。”“饭就到我家勺罢。”小崽说道。

杀猪啦!全队就象过年一样热闹。队上的大锅在凉亭旁支起来了。有人在磨刀,有人在劈柴,有人去担水,有人在涮锅,七手八脚,热火朝天。小崽在猪脚上割了一刀,然后嘴对着口子吹气,刚把猪吹得胀鼓鼓的,就有人开始淋开水,就有两人上去刮猪毛。我们知青大都在一边观看,只有楚巴还能穿梭在人群中间,只见他指手划脚,骂这说那地,严然是个大师傅,但最终被福爷罚去洗猪大肠。楚巴笑容可掬地提着猪大肠就往村口走,突然他发现曼林和狗崽在后面偷着笑,他来个180度转身,把猪肠往狗崽手上一丢,一把拧住曼林的耳朵,骂道:“好家伙,你俩嫌屎臭是罢,想吃现成的?不行,跟我一起去。” 曼林和狗崽一直是楚巴的跟屁虫,撩撩打打惯了。“你放手,你放手,我去,我去。”曼林无可奈何,俩人只好跟随楚巴去了村口。我不知道猪肠是不是楚巴洗的,但洗干净的猪肠是楚巴双手捧回来的。

分肉啦!先点人头,12人;后点狗头,大家点着各家的狗,说是16头,楚巴说:“17头,我的黑虎也去了。”黑虎是我们刚喂的狗崽,算不上赶山狗。黄公笑着说:“是去了,我见到了。就按17头算,1712等于29,每份两斤,共58斤,其余的吃凑伙算了。”福爷是一人两狗,分6斤,黄公是两人两狗得8斤,我们是三人一狗,也是8斤,昌盛家只出了一只狗,得2斤,秀培人也没去人,但去了两只狗,也得4斤。唉,如此分配,真是“人不如狗。”叫人沮丧。

当见到女同学兴高采烈地提着那8斤肉往组上回去时,心中的阴影很快就消失了。因为那毕竟是8斤肉哪!我们已经有百日没闻到肉香了。我们元月6号离开长沙,一路奔波,10号刚到队上,小崽(队上保管员)送来8斤猪肉,说是公社给每个知青一人一斤的计划猪肉,他们帮我们买来了。我们一合计,队上不是为我们准备了晚餐么,那么把这肉也炒了,算是我们知青和全队社员聚餐罢。是哪家为我们准备的晚餐,我记不清了,但我知道只有男社员和我们聚餐。我第一次喝酒,而且是米酒,淡淡的,一股清香,入口很好。我以为我有酒量,我以为这种酒我不会醉,我们和社员称兄道弟,我和楚巴轮翻向社员敬酒,最终楚巴没事我醉了。酒醒了,肉没了,一晃百日过去了,再也见不到肉了。今天又是8斤肉,而且是我们赶山分得的,还有什么事情能叫人不高兴呢?

吃凑伙。有人拿来辣椒,有人拿来食盐,有人拿来老姜,有人拿来米酒;有人切肉,有人涮锅,有人烧火,福爷掌瓢。全队男女老少都从各自家里端来了饭,说说笑笑吃起来了。黑糊糊的猪杂,浓浓刺鼻的膻味,根本谈不上好吃。我怀疑是楚巴没有把猪肠洗干净。当见到社员们都吃得津津有味,“要与贫下中农打成一片”,我可不能额外一条筋,硬着头皮也得吃一点,何况我们只煮了饭,没炒菜,不吃猪杂,又拿什么下饭呢?

吃完凑伙,同学们兴致正浓,这8斤野猪肉我们该如何吃?陶君发话:“大忙刚完,大家都很累。我们的日子过得也很清苦。我们得注意身体,要注意营养,补充营养。我们应该好好地吃一餐,同时应把下地团的诸位都请来。”他说:“今天我刚放完一棵松树,刀把子顺势往地上一蹲,刀把子被弹了起来,只见松树根上长着一个大黑瘤子,刀把子把表皮搞破,露出白浆,我挖了回来,刚才我问小崽这是什么,他讲是松伏苓,是种补药。我想今天把它煮到野猪肉里,来个药食大补如何?”女同学小覃说:“离开长沙时,我妈妈给了我一些当归和党参,也煮进出好不?”“喏,昨天我放牛时,挖的六支白白净净,水汪汪的小萝卜,黄公讲是三百棒,学名叫天门冬,也是一种补品。”我接着说。“核桃林中遍地都是麦冬,不也是补药,我就去挖些回来。”楚巴也说道。显而易见,大家都同意陶君的提议。

天黑了,下地团的同学们都来了,门板当餐桌架起来了,楚巴的药食大补汤也端上来了。一大脸盆,热气腾腾。十几个人围拢在门板四周开吃。其实,在楚巴烧汤时我就知道我又没有口福。和中餐比,只不过浓浓的当归气味替代了野猪肠的腥气,膻味;松伏苓也不好吃,涩口;麦冬煮溶了,不见了;唯有天门冬好吃,甜甜的,透过当归气味,还能闻到一种淡淡的清香。我想吃第二根,却翻不到了。我怀疑我们小组知青和我有同感,都吃得较少,当然也可能是让给客人吃。当只有客人在吃时,不知是谁说,就是当归味重了点。这时下地团的方班头数落起来:“你们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这么营养,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们还嫌气,真是叫花子嫌饭馊。”楚巴笑骂道:“班头,你不识好呆,留给你们整,你还屎少屁多。”班头拉长话音,也笑道:“那又何事要得呢,那就谢谢哒。吃不完倒掉太可惜哒,我们下地团的还是帮他们一扫光罢。”我望了一下脸盆,那只有一点汤了。

十几位游子从百里之外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山沟,能有这么开心,高兴,真是“苦中求乐,难能可贵”啊。

ip地址已设置保密
2009/10/14 16:30:46
眯子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等级:知青元老
文章:1041
积分:7121
注册:2007年2月14日
2
 点击这里发送电子邮件给眯子

发贴心情

      虽说是赶山打野猪,文中透出知青在农村生活的艰苦。

ip地址已设置保密
2009/10/14 16:55:36

如果您不会发贴或者不会发图片,请参看《入门帮助》,里面有详尽提示。

雨后斜阳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头衔:击球手
等级:版主
文章:3888
积分:89711
注册:2005年12月30日
3
 点击这里发送电子邮件给雨后斜阳

发贴心情
写得热闹,写得真实、写得风趣,这趟野猪真没白打,谢谢你!上地团。

斜阳的余辉堪与早霞媲美,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呢!若能留下一点余辉在人间,此生足矣! http://blog.sina.com.cn/shengandy987
ip地址已设置保密
2009/10/14 17:44:54

一帖最多只能发二个栏目,请勿一帖多发!

寨牙老团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等级:知青元老
文章:1564
积分:10698
注册:2007年12月30日
4
 点击这里发送电子邮件给寨牙老团

发贴心情
    很高兴看到上地团打野猪的文章。我们那里打到野猪,也和你们分配方法差不多,看起来很亲切。
ip地址已设置保密
2009/10/14 18:03:52
去西奇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等级:知青元老
文章:1873
积分:16261
注册:2006年5月6日
5
 点击这里发送电子邮件给去西奇

发贴心情

    关兄,你们送到松子树脚给晚归他们吃的野猪肉是不是这次打的?

    发一张你们上地团、下地团部分同学的在今年六月的合影。他们五人都是附中高63班的,左二便是楼主关新确,右一是陶劲,其他三人都是下地团的,左一禹荣仁、中间方直、右二陈竹新。照片是由陈竹新提供。


按此在新窗口浏览图片

ip地址已设置保密
2009/10/14 22:48:50

如果您不会发贴或者不会发图片,请参看《入门帮助》,里面有详尽提示。

游客晏生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等级:版主
文章:2118
积分:34711
注册:2006年11月14日
6
 点击这里发送电子邮件给游客晏生

发贴心情

  哦!上地团就是关某某,有印象.欢迎来到靖县乐园,要是能把方直喊上来我们铺口知青就更加热闹了.见你的打野猪美文,忍不住把原来老帖发上来凑凑热闹:

                                     炸弹炸野猪

     田里的稻谷半青半黄时,我们队上的劳力每晚都要到山上守野猪。睡在那田边的木棚——野猪棚里,在棚外烧上一堆火,时而起来喊几声,敲打一阵子木棒。尽管每晚都有人守在野猪棚里,但稻田里还是遭到野猪的破坏,野猪跑到田里,吃不了多少,就是踩得稀里巴烂,只要是野猪破坏过的田,基本上收不了多少谷。所以人们被这些野猪弄伤了脑筋。

   用枪打的话,人和枪支都有限,于是,人们装炸弹炸。炸野猪的炸弹同一般的大爆竹大小差不多,将炸弹放进死鱼肚子里,安放在田边比较干的禾稻边,野猪一旦咬到鱼,那炸弹立即爆炸。运气好的话当场可以炸死在田里,但大部分野猪咬了炸弹后,只将嘴巴前一部分炸烂,牙齿骨头炸得满田都有,但野猪仍能跑得动,而且还跑得快。人们得知后,赶着狗,拿着火枪有时要寻上几天才能寻到。不过,人们不太怕被炸伤的野猪,因为,它毕竟没有了那张“寡嘴”。

   记得,我头一次守野猪,有人在我守野猪的田里安放了炸弹。有一天半夜,我迷迷糊糊听得一声响,我不在意,清早起来就直接回了家。上午在田坝放“田水”时,那安放炸弹的社员来到我面前,拿起把牙齿和骨头给我看,我才想起昨晚那一声响,原来是野猪咬了炸弹。

   第三天,有两社员从山下抬来一头打死的野猪,我跑上前去看热闹,只见那野猪长嘴巴被炸了一截。他们说,这头猪就是在我守野猪那田里炸伤的,他们二人赶着狗,拿着火枪寻了两天才打到手,这野猪已逃离“现场”数十里路远。

   又一天下午,我正在砍柴,忽听队上的红薯地里一声巨响。当我赶到红薯地,闻到一股好浓的火药味,红薯地周围有人在寻脚印,只听见有人在念:“跑了,早跑了。”又有人在说:“赶快回去拿枪,牵狗,追……”

   我在地里寻了半天,终于寻了一颗弯勾牙齿,我走过红薯地,听见狗叫声,见几社员拿着火枪跟在狗后面进了冲,但他们寻了好些天,还是空手而归。

   冬至过后,我进冲里担稻草,忽听得一群扯猪草的细妹子在喊:“快来看哟,这港边上有只冒脑壳的猪…….”

    我提着担草杠,跑了过去,只见港边有一头刮瘦的野猪,它沿着港水慢慢地走,好吃力的样子。我拾起一块石头,朝它打去,正巧打在它背上,它哇了一声,回头望了望,我定神一看,我的天呀,它那嘴巴象个“烂刷把”,难看极了,我身上的鸡皮坨一刷就起了。

   我又捡起一团港岩子朝它打去,没打中,我不甘心,提起担草杠跳下港里,追到了它背后,对准它一杠打去,竹杠正打在它屁股上。它“哇、哇、哇”的叫了几声,继续往前走。我追上去又一杠,打在它的后腿上。它又“哇、哇”地叫了几声,拐了几脚又继续往前走。

  看来,它体质蛮虚了,没有一点反抗力。我更起劲了,追上去继续打。但每一杠打去,不是打在小树枝上,就是打在石头上,可怜我那根竹杠,被打得成了刷把。

   那畜牲被我像赶“猪啰啰”一样,打一下,走几脚。逗得路上的细妹子们哈哈大笑,她们也没一个人下来帮忙,像看耍猴把戏一样,笑得前仆后仰。

   机会来了,野猪被我赶到一小壕边,好像是夹住了脚,不走了。我举起竹杠使劲打下去,谁知用力过猛,身子向前一栽,那双膝正碰在一块大石头上,痛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勉强起了几下都没有站起来,我双手撑着膝盖骨,顿时就红肿了起来。只听见上面细妹子在喊,“算了,算了,快上来,那野猪钻草丛里跑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那畜牲已经不见了,我跛着脚回到寨子,天已经黑了下来。

   几天后,社员在不远的草丛里寻到了那头野猪,它已经死了,身上已经刮瘦如柴,那稀烂的嘴巴上粘满蚂蚁,听人们说我都肉麻。

   不久,又听说炸弹炸死一头耕牛,装炸弹的人赔了百多块钱,从那以后炸弹炸野猪渐渐少了,人们改用铁夹子夹。

                                                        


                                  绳索套野猪


     “白露”过后,山里的山道上都装着长长短短的“绳套”,套各种野味。绳套的安装方式是将竹竿插在路圹脚,弯成弓形系上绳套,在路边挖个绳洞,将绳圈放入洞内,上面盖上草土,只要野味踩在绳洞上,那机关竹竿就会一刷而弹,将野味套住。力大的竹竿可将野味脚扯脱,像那些野兔、竹鸡、田猫,常被力大的竹竿扯得稀烂。

   那些中等大的野味,如野羊,刺猪,大山猫被绳套住后总是难以逃脱,基本上都套死在竹竿上。套野猪的绳套就大多了,人们常用碗口粗的大楠竹做的套竿,起码要两人才能将楠竹弯成弓形。不过,这套野猪的绳套都不安装在附近,怕被耕牛踩着惹祸,都安装在偏远的山林陡坡上,或竹林的斜圹上。

   安装绳套有好多规矩,比方说,当年开始装绳套,如果套得头一只野味是野兔和竹鸡, 一般都不会要。一是就地扔了;二是送给从来没装过“绳索套”的人吃。原因是“兔子”的读音“兔”同方言“独”是一样的音。第一次套野味套“独”(兔)了,往后就再难套得了;二是竹鸡的“竹”字同“足”一样的音,第一次就得竹鸡得“足”了,以后再难套得了。

    我就吃过别人送给我的野兔和竹鸡,因为我从未安装过“绳套”。据山里老人讲:“白露”过后,大小野味都从山上下来寻食物,所以这段时间最适合装绳套。山里人有山里人的规矩,绳套猎物是固定的,不同于铁夹夹野物乱跑,人人可以得。清早各人看各人的绳套,各收各人的猎物,偷窃别人“绳套”上的野味是会遭到众人指责的,因为毕竟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还有好多是亲戚或房族姻亲,这也许也是自觉遵守规矩的原因吧。

   有一次,我和3个社员一齐到竹山里砍竹子。竹山离寨子有十几里路,我们走进竹山,就见山斜圹边安装着套野猪的“绳套”。那根粗大的楠竹被扳成弯弓形,那3个社员都嘱咐我, 切莫踩着“套”,这楠竹粗大,野猪都套得住,人踩着了,脚都会撕开。听他们这么一说,再看看那粗大的弯弓楠竹,那威力可想而知,

   我们走进竹山后,开始砍竹子,忽见竹子边有一堆松土,我好奇的抓了一抓这松土,“这是什么东西打的洞哦?”我喊他们来看。

   他们走过来:“是竹里猪。”“快挖,快挖”说着就动手挖起来.只见他们挖开松土现出一洞来,一社员把耳朵贴在洞口边一听,“在洞里,我听见响声了。”

   另一社员连忙又挖了几锄头,便将手伸进洞内:“我抓着尾巴了,抓住了。”

   只见他将手慢慢退出,真的拖着一毛糊糊的东西上来,另一社员猛地一锄头背打去,接着又是两锄头,那竹里猪不再动弹。

   我提起那竹里猪仔细一看,灰色的毛,有尺多长,两颗长长的门牙,比兔子还要显的重些,我捏着左看看又看看。

“还有,还有,我们再四周寻一寻。”一社员说。

  于是,我们在四周仔细寻了几遍,突然一社员喊:“快过来,这里有一只。”

  我走近一看,果然又有一堆松土,我用锄头挖开松土,又现出一个小洞口。

  一社员接着挖了几下:“坏了事,坏了事,这竹里猪打的钉地孔 ,难得挖到。”他说着用手指往下插。我听明白了,钉地孔是难得挖,要费好大的工夫。

  “有办法,灌水。”那社员又说。

  另两社员二话没说,抽出柴刀砍倒了两根大楠竹,他俩各砍下一大节,用木棍将竹节巴捅破,背到不远的小溪边,一忽儿工夫就灌来了两竹筒水。他们将竹筒对准洞里一倒,接着第二筒也倒了进去,水呼呼地漏下洞去。

“糊糊”的一阵响,只见一个头从洞里的爬了出来,头上湿淋淋,还泥巴糊努的,俨像漫画中的“美国佬”。它刚爬出半截身子,早已等在外面的锄头背一落而下,几家伙就将它打得落花流水。

   我一只手提着一只左看右看,乐得哈哈直笑。

   忽然,从远处竹山湾传来一阵叫声,大家仔细一听,“是野猪叫,肯定是绳索套着野猪了。”一社员说着往叫声处跑去。

   我们三人也跟在他后面,叫声越隔越近,当我们看清野猪了,却过不去,一条宽长的壕圹给挡住了。

   我们只得站在壕这边干着急,只见一根粗大的楠竹上悬挂一头百来斤的野猪,它的后脚被竹竿的绳索套住,头朝下晃来晃去,叫声一声比一声叫得惨。

   我们决定绕过壕圹爬过去,就在就时忽听得一阵叽里哇啦的说话声,几个苗民手提竹杠赶了过去。

   只见一苗民提起竹杠朝野猪头上就是一杠。“哇哇哇”那野猪叫得更惨,在空中吊来吊去,像打秋千一样。

   站在对面的一苗民又是一杠,将野猪又打吊过来。只见那几个苗民,左一杠,右一杠,前一杠,后一杠,那野猪的叫声越来越细。

  只见另一苗民提起苗刀,对着那粗大楠竹猛地砍下去,“嚓——”的一声。竹子断了,“扑”地一声野猪落下了壕圹。

  顿时,那几苗民一钻就跳下了壕里,他们好麻溜地将野猪背了起来,用竹杠抬上扬长而去.

  我们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他们毕竟是少数民族,我们不能同他们去争抢,再说那绳套又是他们安装的。

  虽然我们没有分到野猪肉,但我们看了一场精彩的杠打野猪戏。不过,我们还是有收获,我们挖得两只竹里猪,还捡了一堆“冻菌”。

   晚上,这几位社员到我家“打平伙”。我将两只竹里猪炖了一大鼎锅,再加上些新鲜的冻菌。他们又拿来了一竹筒米酒。

  我首先吃了几大块炖得柔软的竹里猪肉,真是透鲜的;再吃上几块鲜美的冻菌;抿上几口米酒,唉呀呀!真是快活似神仙也!




ip地址已设置保密
2009/10/17 12:15:14

如果您不会发贴或者不会发图片,请参看《入门帮助》,里面有详尽提示。

良良哥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等级:版主
文章:1292
积分:30624
注册:2006年11月1日
7
 点击这里发送电子邮件给良良哥

发贴心情

           欢迎你,上地团!

           故事写得好咯!

ip地址已设置保密
2009/10/20 20:52:54

 7   7   1/1页      1    
湘ICP备05003987号

湖南知青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