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靖县之行(7)松子树脚 下
远福陪着我从张家岩(山洞)出来,穿过岩坳,经过谢家团,到了平亏水库,然后翻过一个界,来到尖冲,喝了两端浸水,走过刘家团,又回到了公路上。
松子树脚,我围绕着你走了一个360度的大圈,近10华里,我将走近你。
我第一次走进松子树脚已经过去整整40年了,今天我还清晰地记得,松子树脚的社员帮我们家搬运行李进村的场景。我站在公路边,也就是40年前第一次见到松子树脚的地方,举起相机,对准焦距,轻轻按下快门。
村子前那个高大的松柏树,仍旧长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我第一次站在这棵大树下留下自己的影像。国家的“村村通”工程的实施,水泥路修到了村口,围绕村子的石墙如今已是断垣残壁,早已失去了它原有的防卫功能。在村口,我收住下了脚步,朝村里张望,静静悄悄的。远远地那对红灯笼屋里有人,此时此刻,我真切地感受到“近乡情更怯”。我很难迈开脚步,跨入村子。松子树脚的村民还能认识我吗?
进了村子,眼前那块白色的地面,那里原来有栋二层木屋,远福一家、知青一家还有我们家,都住在同一屋檐下。木屋不见了。从挂有一对红灯笼的屋里走出来一位男子,胖胖的,他问:
“你是长沙知青吧?去年大魏、小魏、鸭婆子、儍大个回来过。”
我自报家门,他笑了,说:
“你是小慧的弟弟!我是永河。”
永河接我到他家,话家常。我才知道,永河的夫人,我称她为二嫂,今年3月在刘家团公路旁遭遇车祸身亡。
永河带我走访了松子树脚每一家。先到他弟弟永怀家,永怀的房子盖在后山坡上。他们家有四兄弟,永强、永河、永汉、永怀。永强在县里当干部,永汉病逝,永河、永怀兄弟在家务农。
松子树脚和江湾的村民为陈姓,按辈份的派名为荣→贵→永→远→自→开,男性村民还按这个规矩取名。“贵”字辈的村民已经没有在世的。我找到贵球的夫人,我问她的大儿子今年是不是40岁?她非常惊奇,我怎么会知道?我告诉她,那年我在松子树脚时,她正坐月子。贵球得了个儿子,高兴得很,每餐打几个鸡蛋给她吃,门前的鸡蛋壳一大堆。出了月子,她的腰胖了几圈!她听了我的回忆,呵呵大笑。
永昌是个好木匠,技艺高超,远福都敬佩他。永昌已过世,他夫人还健康。我想给她拍照,她说:老了,没照。我只拍到了这位老太太的侧面相。
还拍了大队会计的夫人,她是远鸿的母亲。生产队会计永冲的夫人。这俩位老大娘的丈夫都已过世。
从村后出去,水泥道通谢家团,路弯之处有条小溪,水源来自张家岩,我走近时,一对洁白羽毛的鹅在那儿戏水。这是松子树脚重要的水源,洗菜、洗衣都在那儿。
永河送我到村头,他向我招手。再见了,永河。再见了,乡亲。
我在江湾村口,我回头向松子树脚最后看了一眼。时钟下午三点,我上了自行车,快速骑行,我得赶回县城,参加下午五时的清扫知青园的劳动。
松子树脚,渐行渐远,我会再回来的。
(1)
四十年前,我就是站在这个位置,第一次见到松子树脚。
(2)
刚刚竣工的水泥路,右边通向谢家团,左边接松子树脚。
(3)
高大的松柏树,村子因它命名。
(4)
我第一次站在树下留影。
(5)
石头垒成的墙已是断垣残壁,失去了防卫功能。
(6)
村口,我收住了脚步。
(7)
我想走进村子。
(8)
松子树脚,好安静啊!
(9)
那块白色的空地,原来有栋木房子,住有远福一家、知青一家,和我家。
(10)
屋内走出一男子,问我:你是长沙知青?
(11)
他是永河。
(12)
永河的家,女主人已经不在了。
(13)
永河、永怀兄弟。
(14)
贵球的夫人,她的儿子今年40了。
(15)
永昌的夫人,她没同意我拍照。
(16)
远鸿的母亲。
(17)
永冲的夫人。
(18)
赶场归来的永怀的夫人。
(19)
他是松林,贵煌的儿子。
(20)
松子树脚的小把戏。
(21)
火塘都设在地面上,以前是有个台子。
(22)
村后出口,那条路通向谢家团。
(23)
(村后的小溪,这是松子树脚的重要水源,一对白鹅在溪中戏水。
(24)
站在村头看排牙山,那高高的山际线是多么的熟悉。
(25)
再见了,永河,再见了,乡亲。
(26)
我站在江湾村口,向松子树脚方向看了最后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