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枫林过客在2009金秋笔会的讲话          

          先插几句嘴；枫林过客是湖知网耳熟能详的人物，在网络平台上已发文字百万余，是个思想敏捷，笔耕不息的网络文学作家，其文字清雅奇丽，飘逸隽永。常使人耳目一新，受益非浅。听听他在09笔会的“牢骚”，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乱弹几句

      主持人马灯要我讲几句话，说不讲就是“不义道”，而在坐的都是些老知青中间的精英，又乱讲不得，我有点赫心赫胆。

    今天开的是“笔会”，太作古正经了，印象中的“笔会”应该是正儿八经的作家们开的，正确讲应该是“文学老年联谊会”。讲实在的，我们在座的老知青作了一段时间田，回城后为谋生又打拼了一段时间，现在老了，大部分退了休，用句时髦话：我们都变成了社会的边缘人。我认为“边缘人”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也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好，活得有尊严。在金钱、功利的攻陷下，曾经辉煌耀眼的文学也日益地“边缘”化了，冒得几个人看书，冒得几个人议论文学。社会上有句“你可以讲我冒得钱，但千万不要讲我是作家”的笑话，大约正反映了这种情况。今天，我们边缘人济济一堂，祟尚边缘爱好，这让我非常感动，也非常振奋！半个月前，湖南公共频道找着我，说我是老知青，与共和国六十年共命运。他们也晓得共和国还是带点沧桑的，要我这沧桑人配合演一出“共命运”的戏。我告诉编导，我冒得娱乐因子，与当今的娱乐世界合不得拍、“怕出丑！”。她劝我：老知青是一个大的群体，你代表他们出镜是表现你们这个群体的存在，你应该明白这意思呀！我答应了她。后来去江永我下放地周家帮村拍了二天外景。在访谈中，我讲：在新疆有八千湘女上天上，在抗战时期，有缅滇国民党老兵抗倭寇，他们都有功于中华民族，大大小小媒体讴歌赞扬；六、七十年代全国有三千万知青响应政府号召“上山下乡”，客观上给社会减少了就业压力，对贫穷落后的地区移风易俗、改变面貌尽了一份力量，也是有功于国家。为什么大大小小的媒体“统统失语”了？当然，这些“不和谐”言论最终没播出，片子很多人看了，有挨饿的娱乐，也有一点沧桑。

      退休后，因为闲得无聊，学着玩起了电脑，开始在各个文学网站流窜，间或也学着码字，写点下乡时的有趣故事、悲伤故事，竟然在几个大的文学网站，如红袖添香、榕树下、湖南作家网当起了斑竹。咯两年做事去啦，没有去了。既然今天开的是笔会，不妨乱弹几句外行话，既是外行，谈出来未免让专家所笑，请大家指正：

   知青文学曾在八十年代红火了一段时间，但以后逐渐冷却。到了1998年正逢中国知青上山下乡运动30周年，知青文学再度涨潮，仅这一年内全国各地出版的知青文学与知青纪实作品不下五十余部，再度掀起一股知青怀旧潮，但热浪奔泻后再冷静地审视与沉思，这么多作品中除了邓贤的《天堂之门》，李晶的《沉雪》和牛伯成的《最后一个知青》等几部作品外，大多系出版社和书商的炒作。平庸与矫饰者居多，令人失望，大多数作品缺少历史反思精神，仍沉溺在昨天的知青一代人理想主义与英雄主义的"自恋"状态中，从而在当年便引发了关于知青文学价值观的大争论。最具代表性的是张抗抗的《无法抚慰的岁月》一文的观点是："我们这一代人曾经历的苦难，已被我们反复的倾诉与宣泄，我们这一代人内心的伤痛和愤满，已激起了世人的广泛关注；我们这一代人对于历史和社会的质问，已一次次公诸于众；然而临近20世纪末，我们这一代人，是不是能低头回首，审视我们自身，也对我们自己说几句真话呢？"

          讲句实话，初读这篇文章时有点愤怒，这有点象“人一阔，脸就变”。但冷静下来一想：实际上许多知青作家对如何深化知青文学题材的开掘陷入了痛苦的思索，如果按照以前的老套路写下去，吃力不讨好。有一些自我感觉力不从心者觉得无法超越自我，再也写不出先前作品深度的，便退却放弃了。一些历史责任感较强的作家，认识到只有将知青文学置于文化大革命和社会转型期这两大时代背景下审视，对观念重新梳理，如知青这一代人与时代的关系，不仅仅为时代造成他们命运的坎坷曲折的灾难因而是债权人，同时他们中的不少人也是历史的参与者，因此他们也是债务人，更要有一种自我批判的精神，才具有思想的深度，经得起历史的检验，这使得真正有志于知青文学写作的人必须重新调整心态，对素材的积累和题材的选择也须要一段时间的磨合，真正以人为本，写出复杂的人性，写出这一群体令人刻骨铭心的生存状况。

    对于老知青来讲，下乡的几年、十几年，尽管刻骨铭心，但回城后的那段拼搏的日子更长，这段日子也许可以叫“后知青时代”，一个人的人生体验、世界观的延续性，在所谓“后知青时代”也许会反映得更加深刻。进入21世纪，大部分知青已经面临人生谢幕的时刻。退休退养退二线，下岗下课下行，进入老年，面对死亡已经是重大人生问题。他们的怀旧，表现为对当下社会生活的抗拒，对过往一切年代的重新审视并且对当下温和的反叛。他们面对消费时尚流行的社会生活，呈现一种窘迫无措的姿态。电脑、时装、酒吧、飙车、超女快男、韩寒和郭敬明的小说以及70后、80后、90后青年的生活观念，对他们有一种代际疏离的感觉。70、80年代回城之初的那些迷失于城市的孤独感、茫然感、被抛弃感，再度泛起。与社会时尚生活、儿女的代际鸿沟所产生的冲突纷至沓来。作为心理补偿，中断一些时日的集体意识又回来了。他们顽强地再度追寻着已经失落的青春集体，急切地企图在精神上回归青春群体。知青运动40周年的时间呼唤，加剧了这种执着的感情。哪怕在梦中，在各种形式的活动中，在文字里，岁月如歌的激情，又一次响起了雄壮的歌声。只是这种歌声无人喝彩，只好自己寻找表演的舞台，也依然是自己为自己鼓掌。

      这些人物、这些情绪、这种姿态各异的生存状况在等待丹青高手的描绘，在等待笔下生花的文学作品去表现。

      我没有这种写作才能，因此，注定我只能当看客。但是我衷心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写出能经受历史的检验，不朽的、令人难忘的小说艺术人物来。

                    谢谢大家。

  虽然已是“边缘人”我们一定要活得有尊严。

没见当年的政治舞台上咤叱风云的红卫兵来剖析反省自已。

    不可忘却的记忆。

  谢谢美文。

  知青群体是这样，其它人群何尝不是这样？他们不写我们写，写出来让后人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