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
尊严就是自己的心理承受的底线。每个人的承受底线都是不一样的,所以表现出来也不一样。在下乡时,我为了维护自己的一种清高尊严,而受到了刁难。
下乡时,我是多么的幼稚、单纯,把在学校里宣传的农村看得十分美好,农民是多么纯朴,党的基层干部是多么的纯洁,通过在广阔天地努力劳动,不脱离农业生产,是会推荐招工、招生的,我在协助蹲点的干部办好政治夜校 ,在春插双抢中表现出众,公社开春播干部会时,还看我的插田表演,在公社我是在表现好的方面出名了,但我一直把自己的尊严看得很重,表现得不奉承谁,因不会抽烟,身上从来没有烟,碰上他们,只点头打招呼,他们从来抽不上我的一枝烟,因为作为一个男子汉,我有我的尊严,得罪了当时的大队主要干部支部书记 ,因为我生产队经常是县、区、公社的蹲点、社员因和这些干部打交道多,逐渐冷落了他这个一级基层权力机构一把手,由于我的孤僻内向性格,平时也没有什么事同他打交道 ,他理解我越级和上面的关系处理得好,以为看他不起,对我心怀成见。多次在关键的招工中使我的坏,其中有一次当着我母亲的面。
那是上世纪73年我正在大队农场,当时一方面为了了解国家的形势,另一方面因为大队农场地处偏僻,农村的投递员到大队才一个星期去二次,有时家里来的信件还到大队压上几天,出入这种情况,我每月花上四元钱钉了一份《湖南日报》,这样直接就与投递员面对面。
我现在清楚记得,当《湖南日报》5月21日头版刊登了一条消息,关于普通高等院校招生之事,特别指出知青要同农村青年同等对待,一样的推荐上大学(实际知青有知青的指标,农村青年有农村青年的指标,互不相干的),当时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知青和农村青年一视同仁,那知青肯定没有份,更何况我这个同大队支部书民关系处理得不好的人,因为我有我的尊严,我不能因为有这张报纸作为上方宝剑,找他以我当时在公社的表现作为筹码,放下我起码的尊严,我要比其他的人求他还要低声下气。为了维护我的尊严哪怕在农村呆一辈子。
几天后,一个乡村的小学的教师母亲来了,她是一个对上级指示机械的理解,因为她是教育界的,知道这次招生的详细情况,作为知青的我们这次比以往的招生不同,还是有份的,否则她是不会那老远的跑来,先走招生的第一步--群众推荐,找到生产队长,把这次招生的政策讲了,生产队队长也很乐意推荐,并把我的表现写了一下,盖上了生产队的大印,光有大印可能不是不行的,她又提出要群众签名并按手印,社员也照办了。拿着这签满名的、,并同时按下手印生产队同意推荐的报告,还带上了5月21日的那张《湖南日报》,往上的步骤就是找大队一级的领导支书,签意见盖大队的公章 ,带上那张《湖南日报》,就为他说不知道有这事而做准备的,当然在那时所谓的大队,在我们这个大队的公章,不如这个支书的一句话, 就是你有本事能找秘书盖出公章,他不同意你还是空的。
尽管我还是把尊严看得重要,但由于母亲从远处的乡村来,她要我同她一起去找支部书记,这一下哪怕平时把尊严看得如此重的我,为了这事不得不拜这个码头,但我仍然同平时一样没有买烟, 我这个知识分子的母亲也没有强调我买烟。
这个支书的家就住在我们生产队对面,中间隔了一条狭长的田洞,从我们生产队到他家约150米,到他家时,他不在家,问他的母亲 ,他母亲说在禾坪旁边的山凹里犁田,当然就不用再向人打听了,就顺利地找到他了,他见我的到来,并还带了我的母亲来,开始脸色还是晴天 ,以为这次我也同其他的人会买包香烟给他抽,因为我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找他,并带了一个拿工资的母亲,我们那里有这么一句话:“烟开路,酒撘桥”。 我先是不出自内心喊了他一声:“李支书”,当然他也听得出很别扭,见我仍不拿开路的烟,脸上马上转阴,也同我一样答了一声;“嗯”,我同样也听得出也很别扭。
我向他介绍了这位是我的母亲 ,我母亲就向他讲了这次大学招生之事,并说要经过大队推荐,他知道我是一个插秧能手,同时还以为一个插秧能手一定会犁田,也知道我有事求他我把尊严看得十分重,是不会代他犁田的,让他与我母亲谈事情的,其实我不会犁田他没猜着,但他猜着我的尊严,在什么情况下是不会奉承他的,他开始是推说要从下面生产队报名到大队,后我母亲要他停下来,把生产队的东西给他看了,他也知道我们生产队在蹲点的虎头牌下,平时是不买他的帐的,因为其他的生产队对类似这样的事,都要先奏后斩,他也事先根本不会我们先行一步,直接先从生产队办好了找他,这时他又说,我们生产队有公社书记搞点,你儿子的表现他最清楚,直接喊公社推荐祘了,他没有意见,这明明是刁难,当然我母亲与他在这个问题与他僵持了很久 ,他仍然 犁他的田,我母子两人站在田埂上,母亲和他理论,我也知道他见我母亲是一个城里人的装束,那时农村的人见了城市里的人自然觉得矮了三分 ,我知道他是给足了我母亲的面子,我的清高的尊严始终没插一句话,但他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没有说不知道有这事,不然我那张为他准备的《湖南日报》 会派有用场,同时也知道公社为招生这事,群众推荐这过门已开了会,他就是不推荐 。
这样僵持了很久,他行使他的权力,就是不松口,看来这样下去仍没有结果,我就要母亲离开,当然出入礼节,我母亲离开时,这次是我母亲同他打了招呼 ,而不是我开始见他时我打招呼 ,我仍然保持我清高的尊严,没有称呼:“李支书”。当我们转身离开时,我记忆很深,他的脸色一下由阴转为雨说道:“他们生产队的劳力多,想把他赶走才这样做的。”
过后我们找到了蹲点的书记,他也知道他的脾气,就说:“推荐以后还要进行文化考试,社中(公社中学)正在办复习班,你明天去参加复习,以后再找他,还是要他推荐的,第二天我就去参加了社中举办的复习班参加了复习,以后在招生、招工等方面我还是没有过他的关,就是表面上推荐,背后还是使我的坏, 这时我才知道在有权的人面前尊严是多么碎弱,同时我才明白为了维护自己清高的尊严我多次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后来新来的公社书记,知道我的情况,他比历届的书记个性硬,在尊严上我就与他十分想象,在他上任第一次招工就把我摆在第一位,直接过问我招工这事,我总算熬过了为维护我清高的尊严而得罪支部书记,每次招工都落空的尴尬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