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县之行(5)官团五队
官团五队,又称下里。1970年1月我从长沙赶到铺口过年,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寒夜,我挑着一担行李从城里汽车站走到这儿,累了,渴了,走不动了。可找不到通往官团五队青石板路。照片(1)画面中间那丛树的背后,我大大和另外6位知青住在一栋两层楼的木屋里,我站在公路的高坎上,朝着那丛树的方向大声呼喊——大大。她听不见,我继续呼喊。嗓子喊痛了,休息一会又喊。正巧遇到小雷从官团四队返回五队,我和小雷是发小,他打着手电接我走进了知青屋。
今天,我仍旧站在公路的高坎上,再一次对着那丛树高喊:大大,我回来了!据今天我目测,我站立的位置距知青屋有400米。
从长沙出发来靖县之前,大大给我讲起一段往事:
1974年官团五队的知青大多招工或招生离开了,剩下她一个人,于是她在一户农民家搭伙食。年底,大大招工进厂。那户农家的女主人把我大大剩余的的谷子打成米,挑一担送到城里我父母家。大大记不得这位女农的姓名,只晓得称呼她为“梅几”,梅几的丈夫姓覃。在粮食紧缺的年代,食不裹腹农民,心灵真善美!梅几的这一主动,感动了我。大大交待我,一定要找到梅几,当面向这位淳朴的农民道一声谢谢。
我走下公路拐角处,向一位女农打听梅几,她问我梅几叫么个?我回答不出。我告诉她,梅几大概有60多岁了,她丈夫姓覃。女农笑了,指着下里说:梅几住在团里。我问路的这位女农姓沈。下里也有姓沈的人家?
我找到了梅几家,不巧梅几外出走亲戚了,几天之内不会回家。她丈夫热情接待我。他告诉,梅几名叫李如梅,今年满70岁了,他叫覃德生,72岁。当年我大大独自住在下里,白天走几里路到官团一队出工。天黑了走夜路,他担心出事,常常到官团一队接我大大回下里。我问及那担大米的事,他也记得。事情是这样的,我大大招工离开下里时,走得勿忙。生产队的仓库里还存有我大大的谷子,他找队长说,这谷子应该送还给我们家。于是就有梅几挑担大米走16里路,送到我父母家的故事。我向老覃真诚地道了一声谢谢,只是这声道谢晚了35年!
老覃非常希望曾经下放在下里的知青常回来看看,他向我要了我大大家的电话号码。
拍了一组照片,解说词继续讲下里的故事。
(1)
71年1月一个寒夜,我朝画面中那丛树林方向大声呼喊:大大!
(2)
这是新拓宽的通向下里的机耕道,右边有口井,曾经是下里的饮用水源。远方是排牙山。
(3)
井上方高坎上盖了新房子,井水被污染了,不能再饮用。
(4)
她姓沈,住在下里村头,她告诉我,梅几住在团里。
(5)
知青屋已被拆除,那段石头筑成了挡土墙就是知青屋的位置。
(6)
画面正中那块高坎地就是知青屋地基。
(7)
覃德生,李如梅的丈夫。
(8)
我大大1974年在这间厨房里用餐近一年时间,火塘换成了灶台。
(9)
薪柴仍然是主要的燃料。
(10)
这是覃德生和李如梅的住宅,前面安装了卫星接收器。
(11)
从他家门口望去,小巷那边是会计的家,兵油子父母和小雷住在那儿。
(12)
与覃德生合影的这位老太太对我说,她认得我母亲,她与我母亲同年。80岁有老人,身体健康,还能挑担子。
(13)
下里团前有座跨越异溪的石板桥,一条中华田园犬悠闲地在桥上散步。
(14)
与石板桥平行架了一引水渡槽,钢筋水泥渡槽替代了过去的松木渡槽。
(15)
下里团内的官团大队大队部,房子保存基本完好,估计有近半个世纪了。
(16)
大队部的北墙。
(17)
这是通向官团六队的石拱桥,在没有通公路之前,它是铺口连接县城的主要通路,桥那边是“半边街”。桥上的野草长得有一人高,很少有人再从这座拱桥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