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的天空

——谨献给在大同天空下劳作过的所有兄弟姐妹

                       一

大同的天空今天为什么格外蓝

大同的田野今天为什么格外香

大同的湖港今天为什么格外清

大同的村庄今天为什么格外欢

因为大同父老乡亲今天迎来了

四十年后归来省亲的知青儿郎

当年的小妹一见大嫂的面

就一头扑入她的胸怀——

哭唤着已经去世的老队长……

四十年前的往事无法忘——

当年一踏上堤岸  我们这群

流浪的弃儿就被大同乡收养

热土的乳汁温暖了抽泣的胸膛

淳朴的善良宽容着饥饿的肚肠

                   二

大同的春雨淋湿了我们的瘦肩

大同的夏阳烘干了我们的泥衫

大同的秋霜染白了我们的黑发

大同的冬雪冰封了我们的热泪

没有希望的春天连着——

没有衣食的冬天  年复一年

降临在我们绝望的生存中

煎熬着苦难年华中的身心

是大姐为我们喊来赤脚医生

是大嫂为我们煮好茶水药汤

伴我们撑过病榻中的那场灾难

是大婶舀来的那一瓢浆

是大娘省下的那一口饭

帮我们度过那一年可怕的春荒

                    三

大同的天陲曾掠过兄弟望乡的目光

大同的屋顶曾飘摇姐妹无助的哭喊

大同的港水流走了我们花季的叹息

大同的泥土植下了我们青春的遗憾

没有日出的黎明连着——

没有落霞的黄昏  日复一日

吞噬我们豆蔻年华的花龄

枯萎着蹉跎岁月中的红颜

是小弟揉去我们稚脸的愁云

是大哥接过我们嫩肩的重担

助我们一步步迈过坷坷坎坎

是大伯护送着我们走风雨路

是大爷掌领着我们上人生舟

将我们一个个放飞回湘江畔

                     四

那是一段令人刻骨铭心的岁月

理想的旗帜挂在耻辱柱上

人的尊严被剥夺得干干净净

那是一节叫人痛彻心扉的年华

梦的憧憬迷失在大同荒涯

爱的红蕾遭黑手恣情地糟蹋

亲人当年的情谊怎能忘啊

四十年思念刻满双鬓额膛

热土昔日的恩泽怎么报啊

四十年牵挂反哺第二故乡

大同的天空是我们灵魂皈依的天庭

大同的田野是我们生命落叶的地府

大同的湖港是我们青春脚步的年轮

大同的村庄是我们梦中依偎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