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二章：那年、那人、那事

一、知青哥们的小芳姐

知青回城后，有一首歌很有名，歌名叫《小芳》，我没有歌里唱的那段经历，但我一听到那首歌，就必定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人，我房东的妹妹，也可以说是房东姑娘，她叫李秋莲，二十一岁，比我们大二岁。看上去有１.６米高。园脸，红彤彤的，也许是衣服小，看上去哪里都是园园鼓鼓的。说一口标准的坦渡话，恬里恬气的。

秋莲是个生产队的女能手，不管是插田，还是耙田，都是一把好手，因为我寄居在他哥哥家，而她未婚夫参军未回，出嫁前一直住在娘家。

因为我住在她家里，所以什么事，她都很关照我。例如，生产队大田插秧， 我常常被关了“笼子”，就是她来救。

上山砍柴，那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但比砍柴更难的是捆柴，当地人叫“获柴”。“获柴”更是一件高难度的技术活，我们总是很为难。因为“获”得不好，柴火是决对挑不到家的。而她每次就先帮我们“获”，然后再自己“获”。她一边“获”柴，一边擦着汗，帮我们的样子一直到今天，都深深的留在我们的记忆中。

二、作弄人的“捆牛”节

那年春季，天下着大雨，生产队的男人们加紧春耕准备。例如： 泡种摧芽。修整农具。泡种摧芽的办法，是将稻谷种子泡湿、泡透，放在仓库里的架子上，然后在仓库里加温加湿摧芽。办法是：彻一个大锅台，送火口开在外面，连续几天，外面火一烧，屋里煮着水，就热气腾腾，温度控制在十四度左右，利用温度使稻种，快速发芽。这样要持续加温十二三天，一直要使屋里谷种子发出芽来。

在这时，女人们也在为春耕做准备。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打牛揽绳。

这个工作年年都要做的，而且要比赛。这一习俗相传了很多年，谁家的牛揽绳打得好，就证明这家的女主人聪明、贤慧、能干。农家俗语说得好：“男人的田边，女人的鞋边和绳辫”。这绳辫指的就是牛揽绳。

打牛揽绳，可有讲究了。首先，各家各户要拿出最好的糯米草。驳去草衣，剩下草心。草心要越长越好，嫩嫩的、白白的、很有柔韧性的那一种。抽出二十根一小把，大概五十小把，即可做成一付，两根的牛揽绳了。

下一步，就是将一把草心，放在木橙子上，用木棒慢慢的，轻轻的锤打，直锤打到草心软了就行。接下来是搓草绳，女人们熟练的在大腿上垫上一块布，拿三根草心在腿上开始搓，边搓边加长。绳子要搓得又紧、又匀、又光亮。然后，用三根绳子编小辫，最后用三根小辫子编成大辫子。小辫子可以紧一点，但是大辫子，就不能编得太紧，因为太紧就会发硬，在牛用力的时候，牛皮就会被生硬的绳子磨破。

通过几道工序，一对光亮、柔韧、又结实的牛揽绳就做好了。

那天，我正好在歇工的时候，回来喝水，在路过妇女们工作的大堂屋的时候，被李秋莲喊住了，说：小谢，你过来帮我们评一下，看谁家的牛揽绳，好看又结实。当时我以为他们是真的要我来评绳子，另一女孩是刘姓家的满女，刘小玲，两人一人拿一根绳子让我看。我当时什么也不懂，还作估正经的边看边说，她的光洁度好，她的柔韧性好。她们看我很认真的样子大笑起来，接着说：你再看结实不结实。说着就把绳子往我身上缠，我还假装打不开。但是我后来发现，她们是真的要捆我。我再用力争，就争不开了。而且绳子越捆越紧，越捆越多，从手上捆到了全身。她们大笑着，边笑边问：怎么样？绳子结实吗？

我也一直在笑着，边笑边问：你们在干什么？干什么？捆蛮牛！这时个候，我才知道，我中了她们的圈套。她们是在作弄我。我开始假装生气，说：“不玩了”。说：“再不解开，看我出来以后，怎么收拾你们”！她们不理会，只顾笑！后来我只好开始求她们，说：“我以后再不敢了”！不敢什么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她们非要我学两声牛叫，才放我。我不肯，事情闹大了。金保婶婶出来解释，说：“知青牙子，今天你走运了，你碰上了我们的捆牛节了。在捆牛节的这一天，姑娘们要用最好的手艺，做出最好的牛揽绳。然后，找一个最壮实的年轻小伙子，用绳子捆住他。一是看看谁家的绳子最好，二是看看姑娘是否具有捆牛的本领和勇气。当然这只是一个游戏”。

这个习俗好久没玩过了，这不是来了知青，才又想起再玩一次“捆蛮牛”。我被她们捆了，但一想，我是她们心目中，最壮实的汉子，也就只有：小牛犊“嗯---啊---”一声。我消气了，她们灿烂了，皆大欢喜。

（三）

第三章：影响我一生的武术情结

一、神密的邬家拳名家

张厚坤五十来岁，湘潭人，一米六七的中等个子，宽额、大嘴、大眼、大蒜鼻。有一身健子肉，为人和蔼，未能开口总是笑咪咪的。                         早年躲饥荒，来到了田多人少的洞庭湖畔。他有一女一儿，女儿叫金花，嫁到湖北，与我们生产队只有一河之隔．儿子叫银哥，长得很秀气，一点都不像他爸爸。

张师傅他会拉二胡，会唱花古戏。每次出外修水利工程，一歇工，就有人围在他身边，听他讲《薛仁贵征东》的故事。晚上他会边拉边唱，《张先生讨学钱》，有时唱《打铜锣》《补锅》。

张师傅，他武艺高强，为人厚道，正直，说话虽然不急不忙，但总能在人家困难的时候，帮上一把。在生产队里，张厚坤师傅是最受人们尊敬和欢迎的。这除了他乐意助人已外，他的武功好，也是原因之一。

事情要从刘家墩生产队，在胡李队共用一条河的水源上方说起。每到干旱季节，刘家墩就把河水堵住，逼着水只为他们服务。他们队人多势重，胡李队一点办法也没有，就只有靠刘家墩队，水坝里的一点漏水过日子。

五九年就是大跃进的第二年，还是高级社的时候，正好又碰到了天干。上级要产量，天又干，人又燥，水又不鸲用，胡李队只好派人去抢水。这一抢水，引起了刘家墩的激烈反应，他们组织了十多人的护水队。一个要抢一个要护，两强对抗必有一伤。因为胡李队长年受刘家墩的欺负，这一次胡李队的年青人就暴发了，把刘家墩叫得最凶的人打伤了，并把河堤挖了一个口子。

胡李队正在高兴有救命水的时候，刘家墩全队出动，就把胡李队给围住了，口口声声要他们交出打人凶手，否则就要大开杀界，铲平胡李队。时间一久，人围得越来越多，有看热闹的，有起哄的。双方对执了三个多小时，双方社领导调解不成，眼见着一埸家族间的火并不可避免。              

就在这时，张厚坤师傅带着那个打人的青年站了出来。他说，刘家墩的父老兄弟，我们胡李家的孩子为了争水，打伤了你们的人，是我们的不对，但你们长年，一到枯水季节，就堵塞河道，我们怎么生存？今天只要你们同意，今后双方用水好商量，我就代替这个呀子，受你们两面扁担，只到扁担打脱为止。怎么样？

张师傅的话一出口，就把刘家墩的人震住了。人们早就听说胡李家，有个武师姓张。今天之所以围而不攻，就是不知道张师傅的底细。现在一听能用扁担，试一试他的功夫，有几个年轻人就忍不住了。说：“怎么打？”“扁担只能平打，不能窄打”。“打背我不挡不躲，打头我用手挡一下，就这么简单”。

张师傅为什么有如此的底气？敢徒手肉身接别人两扁担。后来我才知道，张师傅从小学习邬家拳。邬家拳是湖南名拳，他的特点是近身短打，撞、震、砍、折、拆、靠、叉、摔、样样精准凶狠，身型可大可小，视者钦佩，过招即胆寒。

那天刘家墩的一个小伙子，开始在张师傅的背上打了一扁担，扁担没断。后来，他杀性大起，举起扁担照张师的头上辟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张师傅略一侧身，单手向上一架，只听到卡擦一声，半截扁担飞上向空中。一场一触即发的流血冲突，嘎然而止。

一、         英雄情结影响了我一生

我与共和国同龄，生长在根正苗红的知识分子家庭。父亲从浙江大学毕业，母亲从贵州女子师范学院毕业。父亲解放前参加中共地下党。从小我接受的传统的正气教育。在家父母说：“要诚实守信，要上进，要自强、自立、自信、自尊。要有理想，有抱负”。

在学校老师说：“要爱国爱党爱人民。要负责。要见义勇为，要为朋友为亲人分忧。要有正义感，要爱憎分明”。在社会上，在电影院里，看的是：《董存瑞》，《继光》，《上甘岭》，《南征北战》。《红旗谱》，《英雄虎胆》。《永不消失的电波》。《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后来从书上看到学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立，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又学会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从事体育运动以后，我记得印象最深的英雄运动员形象有：陈镜开，朱建华，容国团，庄则栋，郎平，杨柏容。

可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却是一个貌不惊人的小老头。自从听到张厚坤师傅，他的传奇故事以后，我就在想：他算不算英雄？谁能为他人白挨两扁担的打？他如果没有武艺功他能承受得了吗？我当时很年轻我经过深思熟虑以后得出的结论是：一、张师傅他应该算是个英雄。二、他没有白挨别人的打，因为在为别人出头的时候，同时也是在为自己的生存问题而直面威胁。三、他若没有武艺，是决对不能承受，也不敢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四、英雄受到尊敬受到爱戴，尤其现在物质财富发达，而精神衰弱年代，更须要英雄。五、要学英雄就必须学武功，学心智、学气魄，练习胆量。

我最终没有成为一个大英雄，哪怕是碰上一次英雄救美的事件 也行啊？没有，而成了一个一生追随英雄情结，宣传英雄情结，教授英雄情结的教书先生。有点酸酸的！转眼快要退休了，我怕是没机会了！也许我的后辈，或是我的学生中会出现那样的人。这仅仅是一种希望，但我相信一定会有的。因为，中华民族，向来就是英雄倍出的民族。

……,……

谢泽新：09年七月一日

雄鸡报晓先生我是临湘渔夫,我是靖县活动了一年了深受教育,我这里献上一篇小作敬请批评提携.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