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山啊, 看你这篇帖子的人挺多,但是为什么却没有回帖的呢?呵呵,我知道原因,那就是太难了。
诗歌这种东西是最难弄的,首先它得押韵,通篇看下来,你这首压的是ang韵,中间一段好像转为了影与形,但是最终又回归到浮光与清唱,那么最后一句可以稍微变化一下词序,变成让人流连的人间天上!不知你觉得如何?
诗歌讲究的是意境,皎洁月色下的高楼的灯光,平静的河水,水面的倒影与波光,这一切构成一幅梦幻的景色。怎么来表达诗人眼中的画面呢?这里就大大考究你的功底了,用雍容来形容月色,很不常见,但读来很贴切;皎皎其光,烁烁其妍,一读之下古典的意境就出来了,怎么也有读诗经的感觉;
诗歌尤其讲究的是构词的优美与不凡,古来就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豪言,你看李清照对天感叹自己“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漫有惊人句”。我们来看看易山的构词吧:
流苏的云衣,卓约的桂影,
燏谧的天幕,挺俊的楼形
这里连用了四个形容词,除了第二个“卓约的”之外,另外三个都很少见,从这里可见其词汇量之大;尤其是流苏,一般都作名词用,这里直接用作形容词,省去了“一般的”前缀,又学到了一招。云衣,既然是衣,总要遮着什么才是,可是你看那圆月,明明什么都没有挡住啊,哦,云衣抛在一旁了....
从画面里听见了音乐,这个是要想象力的,
溢梦的低吟,流情的悄唱。
表达的恰到好处。又是两个不常见的形容词溢梦的,流情的。
由画面想到了构图人的匠心,体会到摄影人那一刻的意境并由衷的赞扬出来,这样就完成了诗歌的结尾:如诗如梦,如醴如泉
让人流连的天上人间!
醴泉自然是美酒,用美景比美酒,怎么不让人陶醉!
阿井兄、岸兄早上好!昨夜便看了二位兄长的指教,因为太晚再加上感念太多故而没有回帖,现在回二位兄台:
井兄不愧是行内的方家,于诗词歌赋上总能切中要义的评点,正如岸兄所说,兄能在意易山的文字乃易山之幸。兄雅正得是,那个“人间天上”确比“天上人间”更好,不但压了“ang”韵,且是仄音,回应了前面的“唱”,更其响亮酣畅。
那“皎皎”和“烁烁”的确是仿照《桃夭》里的“桃之夭夭,烁烁其华”,而雍容是文斗兄所拍的月亮给我的联想,相对于闪烁不已的万家灯火,她的光辉普照而稳定,宛如一位贵妇,自信而从容。
那几个定语,我自己最喜欢的也是“流苏”的名作形的活用,还有“燏谧”是我向来对这种颜色的天空的感觉,打小我就觉得夜的天空神秘得有些令人恐惧。另外两个就不算什么了。
“溢梦”和“流情”也只是当时的造句,并没有锤炼,井兄过奖了。至于移觉的通感,前人都常常用的,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就用棼艾琳的琴声形容月光的。
把美景比作酒是因为摄影者也是爱酒的,想那月光下徜徉的文斗兄陶醉于眼前如水月光时的情形恐也相似于平日与杜康兄相乐的醉态呢,这就要问文斗兄了。
再谢阿井兄!
岸兄好!
欢迎你来我的园地。兄好有涵养!人家是“观棋不语”,兄台是观文不语。有一回我送学生去竞赛,坐在一个会议室的阳台上休息,我把通往会议室的门关上了,里面的人不知这外头有个阳台。我隔着门听里面的来自各个学校的老师们高谈阔论,谈兴甚的时候争先恐后的劲头比那些好争论的学生有过之无不及呢。后来大概是热起来了,一位打开了通往阳台的这扇门,于是发现阳台上还坐着一个“闻论不语”的人,大为惊愕,说是居然有这样缄口的语文老师,真是奇了怪了!兄满腹经纶,一不发主贴,二不常来指教,真也蓄得住。
兄猜度易山把文斗兄比王维,真也有些像那么回事,但我当时并未这么想,只是赞斗哥才气、能写会画罢了。
岸兄你是老朋友了,欢迎常来,在我的“领地”里,兄不必拘礼,畅所欲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