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久,招工单位直接招工的人到大队来哒。顿时,知青的情绪被掀起了高潮。尽管他们住在镇上,一般是不接待个别知青造访的。他们在区上了解招工情况以后,有时就到公社落实招工名额的分配情况,当这些粗略的情况掌握以后,为了落实和证实这些情况,他们也偶尔到大队,甚至到生产队进行“私访”。每到知青点,知青们都将他们视为“钦差大臣”和“上帝”好饭好菜侍候、好酒好烟相迎……。每个知青点、每个知青都眼巴巴的盼望着他们能来到自己生产队。等呀盼、盼呀等,望眼欲穿……。
有一天,我们终于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一位姓张,四十六、七岁,操一口正宗的东北口音,身高巍梧、方方的脸上五官长得十分的端正,有明星演员气质,一进屋我们个个被惊呆哒。另一位姓王,大约五十岁样子,高挑的个子,身材好得冒得讲,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浓黑的眉羽之间透射出刚毅果敢的特性, 泛白银发散布在头顶,更增添了久经沙场的特质,一口混杂的江浙口音,更显出一种领导者的风范。后来我们得知他们是××炼油厂的中层干部,咯次招工抽调上来的。两位长者的到来,知青屋“金壁生辉”,我们“受宠若惊”。
当老郭给我们介绍两位招工人员,我们方“如梦初醒”,从欣赏、观摩两位“靓貌”中摆脱开来。我们把他们迎进屋后,递烟倒茶,茫然不知所措,他们倒也还随和,与我们聊了很久,对我们每个人的情况都有所了解。李桂香、任小平两个人看哒他们人也还好,讲话也随便,就放肆跟他们套近乎、讲好话,只想要他们“网开一面”做点好事帮忙招一下汪启兴、汪启旺两兄弟。
“王大伯,你们就看在他们两兄弟冒一个招上去的份上,尽量想办法招他们一个噻,做点好事囉”
“我们不是不想招他们,你们每个人我们都想招。只是一个名额少,二是有些情况我们都难定夺,我们招有我们招的标准、有我们侧重。有些东西跟你们讲,你们也听不懂,也不便和你们讲。懂吗?!”
“你们两个老革命,想想办法噻。你们看他们两个好作蘖囉,父亲长期有病,早已进入了劳保；母亲工资又低,生活好困难呢。如果有可能我们两个中让一个名额给他们”
“刚才老王讲得蛮清楚、蛮仔细哒。你们讲的咯些我们又何尝不想帮他们解决囉,如果我们感情用事,领导追究下来,我们不好交待,搞不好是‘呷不完兜着走’”
“既然招工的文件和党的政策都强调‘重在表现’,他们两个表现也不错,而且还有特长,汪启兴的小提琴拉得好、蓝球又打得好。咯样的人,你们不招真是糟塌哒”
“我们也是冒得办法呢,我们到咯里来招工,领导特别交待哒我们：要我们在招人的时候,多挖堀一下有咯方面特长的人”
“那就招他们那两个噻,你看,刘志伟,他能歌善舞,打得一手好球。陈贤先,他有一手好翰墨,画画也很有造化。”
“真的唉?”
“陈贤先,把你的字和画拿过来给王大伯和张大伯看噻,莫咯‘岩次’噻。”
两位看过他的字画后,赞不绝口、爱不释手。但要他们把他们招上去时,他们就沉默寡言,不作正面答复。不过,他们还是讲得蛮客气,对汪启兴两兄弟、刘志伟、陈贤先几个人说：你们的具体情况,我们回到镇上以后,会向我们的领导汇报,看他们的意见如何?我们会尽力的。以后你们‘听信’囉 ”
在他们来之前,我们就商议过,为哒使他们“软”下来,达到我们“某些”目的。罗海先、王志军在看到他们进屋后,马上就偷偷的到镇上去进行采购,买哒点肉、买哒一条鱼,顺便还带回哒一瓶“五加皮”酒。并在社员家买了一只鸡、买了一些蛋。他们回来以后,由李桂香、任小平尽量的拖住他们。其余的人各就各位、忙得不亦乐乎。淘米的淘米、杀鸡的杀鸡、剖鱼的剖鱼、烧水的烧水、“策”菜的“策”菜……。
不一会,饭菜做好哒。当我们叫他们上桌去呷饭,咯个时候,他们死活都不肯在咯里呷饭,我们好说歹说还是难以说通,最后还是老郭把他们劝住……。
当他们走到桌前,看到一桌色、香、味俱佳的美味菜肴后,感叹不已、称赞不绝。
“你们的饭菜搞得咯样漂亮,是哪个掌的厨囉?!”
“是我们几个搞的唉”
“那你们蛮行哒!还真看不出来啊”
“不晓得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肯定好呷囉!”
……
我们十三个人围在一起边呷边聊,天南海北一顿乱“喷”哒。有说有笑真韵味,酒香菜香充斥满屋。一瓶“五加皮”好象还不过瘾似的,我们几个“内河子”只能打湿一下口来“省酒待客”,好在老王、老张两人酒量不大,一、二两下肚,脸就象关公一样,胀得通红的。特别是老张人又高、“坯荷”又大,一脸通红,俨然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关公二世。
酒“醉” 饭饱后,我们还想留他们呷晚饭,咯下他们“死人”都不肯,说是下午还要到大队部去,天黑之前还要赶到镇上去。既然他们是咯样讲,我们也只好作罢。
大家推举陈贤先、刘志伟两人去送他们,我们的目的就是要他俩趁此机会再找他们“熏”一“熏”、套一套近乎,看是不是老天有眼、祖坟能开“磔”……。
他们一走,我们如释重负的长嘘了一口气,,因为他们如果真的在咯里呷饭,我们还冒得菜、也冒得酒招待他们哒。若真如此,那不“刹勾”……。
眼看国庆节这要到哒,回家与家人团聚的诱惑都被这招工的热潮所吞没,不但我们十个人,乃至全大队,甚至所有知青都不敢“轻举妄动”有回家之“奢望”,怕“一失足而千古恨”错失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留下终生遗憾。只好“死守荆州”,听便命运的最后裁决。
国庆那天,我们还是搞哒一点象样的菜,一来是欢度国庆佳节；二来也是最主要的,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国庆节后,命运会将我们十个人分开,各奔东西,要象现在咯样“人齐话奕”聚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咯次“会餐”兼“欢送”会就先预支哒。欢送谁?还冒定板,每个人的心就象“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尽管罗海先、王建军、李桂香、任小平四人暂时是“榜上有名”,毕竟冒接到任何录取通知,还是冒得“铁底”、不到最后从咯里走向工厂,还不祘“落听”。
这个“会餐”菜还是蛮不错的,有鸡有鱼还有肉,酒也备哒两瓶。但出人意料的是：“有份”的兴奋得呷不进,落榜的悲伤忧郁得吞不下肚,总之都冒得心情呷饭。大家都想：既然如此,那就莫勉强自己,就让我们相处日日夜夜的场景和回忆,永久的沉埋在心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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