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下是引用武陵打油匠在2007-8-28 20:08:15的发言:
写得真好!那个年代不知有多少冤魂。
以下是引用淮羽在2007-8-28 20:58:51的发言:
我觉得,这篇文章可推为易山的代表作。
朱老师不英俊,酷似电影里的匪军官(那时的电影人物形象都是脸谱化,坏人都是丑八怪),后来有了被他搭救、看他打乒乓球、听他讲陈玉成的故事、见他煤气中毒后还坚持上课等几次接触后,在一个小学二年级女生的眼里,这位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笑容的老师不再象匪军官了,而是象心目中的英王陈玉成。可是,这么好的一位老师,却被栽上莫须有的罪名,在儿子呱呱坠地的前几天被“正法”了。
朱老师的故事都发生在一个儿童的晶莹透亮的瞳孔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渲染和夸张。作者对这位老师的敬爱也一直保留着二年级乖女生的那份天真,比如,认为“陈玉成应该就是朱老师这个样子”。又比如,“我到四年级就好了,这位老师就可以教我了”。正因为这些缘故吧,易山笔下的朱老师才能这样被我们敬重,他的“无辜殒命”才引起我们如此强烈的愤恨。
顺便还说一句,易山要不是当老师的,恐怕还写不出这么有感情的歌颂老师的文章。
以下是引用落霞孤鹜在2007-8-29 00:27:57的发言:
读了易山的文章,又一次读到了荒诞年代无数人间悲剧中的一幕、无数屈死冤魂中的一缕!愿朱老师的冤魂超脱苦海,获得安宁!
我也来讲一段亲身经历过的往事,那也是“57年”留在一个孩童心中的阴影。
反右运动的时候,我还在幼儿园。
那时我们姐妹经常是在大人下班的时候,守在那条熟悉的林荫大道旁,在人流中找寻和迎接下班的爸爸妈妈,然后欢快地拉着爸爸妈妈的手回家。我家对门的邻居赵伯伯是下班人流中比较引人注目的一位:目光和蔼,温文尔雅,神态倜傥、身姿挺拔,赵伯伯也是一位大学教授。
傍晚时分,我们一些小孩子都爱在门前的花圃里嬉戏玩耍,赵伯伯也经常捧上一杯茶走出家门来到花圃,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捉蜻蜓、扑蝴蝶,一边用他那带着江浙口音的普通话和大人们谈谈时政拉拉家常。
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班人流的氛围好像渐渐在发生着一些变化,不像过去那么有说有笑,有些人表情异常严肃、甚至流露出沮丧的神情。从大人们的议论中、情绪中,从校园里铺天盖地的大字报中,我隐约地感觉世道正在发生着大的变化……
发生在赵伯伯身上的变化令我记忆犹新:在下班的人流中,他不像原来常常是和其他人同行,一边议论着什么话题,迎面遇到熟人的话一边还矜持而礼貌地微笑着点头招呼;他变得郁郁寡欢、禺禺独行;他的目光迷离、面色黯淡;他也不再出现在傍晚的花圃边——离群索居、深居简出……
直到有一天,我在游行队伍里看到了这样一幕——我,一个小毛孩心中欣赏的长者儒者赵伯伯,被戴上了“打倒大右派×××”的高帽子,双手反剪,窝囊地被扭曲得斯文扫地,与原来的赵伯伯完全判若两人——那一刻,我躲闪在人群后,我好害怕遇见他的目光,不知为什么,我第一次感到了心悸……从此以后,不知是赵伯伯远离了我们,还是我们远离了赵伯伯……再后来,在下班的人流中,再也不见了赵伯伯的身影。
以下是引用文斗在2007-8-29 00:51:00的发言:
令人十分惊讶的是,易山的佳作竟连连不断,而且越来越耐看了。
作者运用对比手法,成功地描叙出了朱老师这个悲剧人物。一个极其貌似反面人物的老师,却有着十分敬业、爱护学生、知识丰富的高大形象;一个从未教过自己、甚至“印象中都没有喊过他一声”的老师,却令作者在事隔四十多年后还时常怀念;一个总是面带微笑,深受学生敬爱的老师,却无辜死于非命;一个孩子即将出世的年轻父亲,却由母亲赶来为自己作临终送别……
运用这些大量的对比,深深凸现出了故事的悲剧性,使人读来感到极大的震动,一种令人透不过气来的震动。
见过了太多的血和泪,似乎此刻一切的诅咒、一切的祝愿都是多余的了。
今夜,又将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