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报上看到,龙王港河与二环线交界的地方,有大群白鹭栖息,那地方与我住的汽车西站不远,于是,就决定去看看了。
昨天下午,早早地吃了晚饭,六点来钟就开始出发。尽管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但走在马路上,仍感觉到股股热气还在不停地从裤腿里往上蒸腾,如同蒸桑拿一般,一直走到河边的土路上,才稍稍凉快了些。西站这边的龙王港河我经常去,但那还能称为“河”吗?现在,那简直是一条时断时续的臭水沟,干涸的地方,污泥之上堆满了各色垃圾,有水的地方,几乎都是两岸排出来的生活污水,无论是断是续,空气中总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臭气。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水沟,竟然还会有白鹭?我真有点怀疑了。
从二环的梅溪湖大桥下走过,水流宽阔了、臭气似乎也小了些,在水面上,我竟然真的看到白鹭了。有几只站在水边的污泥上,有几只在空中翻飞,还有一只,忽然从空中掠过水面,竟然还叼起了一条小鱼。我佩服这些鱼,我佩服这些白鹭,我佩服它们进化的神速,这样的环境,它们竟然接受得如此迅速,活得如此自在。再往右边一看,池塘边、青山上,在朦胧的雾霭中,白鹭一群群、一队队地聚集着、飞翔着,总有好几百只。天色已经很暗了,距离也太远,我照了几张照片,无奈机子不行,技术也差,没照清楚一张。小路向山里边拐了进去,蜿蜒着,忽然,空气清爽起来,路面变成了水泥的,窄窄的,极为洁净,路边是青山、是绿树、是树丛中时隐时现的灯光、是微风拂面的舒畅,真是清凉已极,舒服已极,俨然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我似乎隐隐地知道,白鹭为什么在这里停聚了。路上很少有行人和车辆,我们贪恋着这清静,沿着小路就一直走了下去,想着它应该是往党校方向去的,大概走了几十分钟,果真走到了党校,接着,我们又沿公路走回了家中。
婆婆对白鹭很感兴趣,回家以后,把自己的相机充好电,还寻出了儿子淘汰的三脚架,说今天早上再去拍白鹭,于是,我们今天早上又去了。白鹭仍旧在那里,但似乎只留下了少数的散兵游勇,大部队却不在了。我们在沟边拍了,又转到白鹭停息的山边拍了,虽然光线很好,但天始终是雾蒙蒙的,总是拍不清楚。太阳越升越高,天气也越来越热,我们躲在山边的树荫里,吃完了带去的鸡蛋和粽子,就走二环直接回家了。到家,十点差一刻。
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白鹭。五十年前,我在岳麓书院旁边的文庙里读小学,文庙的大成殿是学校的礼堂,我们的教室在礼堂后边的山坡上,一条走廊连接着它们。那时,走廊两边的大树上地面上,一到春天,满是白鹭,满是白鹭的排泄物,到处都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腥气。我看到过小白鹭从窝里掉下来,我从来没有怜悯过;我也看到过一大片一大片的排泄物从天而降,落到同学的头上或身上,我只觉得白鹭真讨厌。婆婆当时也在文庙里读书,想必也应看到过这种景象,现在,有几只白鹭,竟然登了报,上了电视,婆婆竟然还这么感兴趣,这是为什么呢?物以稀为贵啊!
照片虽然不好,还是发几张上来,留个纪念。下边印有日期的,是我照的,没有日期的,则是婆婆的作品。
这是昨晚照的两张
这是今天早上照的。
一些白鹭在龙王港河边捕鱼:
这张照片,是今早回来时在二环梅溪湖大桥上照的龙王港河,照片的右边就有一个排污口,未经任何处理的生活污水直接排入河中。
这是在河边往山上照的白鹭,不清楚,看看影子而已。
这是在山边上照的白鹭,白鹭停在松树梢上,没有路靠近。最后一张,天上有白鹭,要仔细看才看得见。
躲在树荫里吃粽子
下边是路上所见
想到湖边的树丛中去,所以走下了河堤,见到一破破烂烂的棚屋,肮脏已极,房里有个大甑,好像在蒸什么。照片中树下那片白色的,是一袋袋的食用碱,我没敢在近处照。也许,我们在菜市场买的所谓北方馒头,就是在这里蒸出来的。以后,我是不敢再买了,你敢吗?
那个屋里,也是烈焰腾腾,不晓得在煮什么,但肯定不是做饭给自己家吃。
见到一户农家在打井,昨天晚上我们看见他在这里浇菜。攀谈了一会儿,他说,井已打了8米深了,还没见水,可能还要打2米。我怀疑,旁边是污水沟,污水是否会浸进水井,他说,不会的。
一只漂亮的鸭子在洗澡
在回来的路上,见到一些人在修一条上山的小路。一问,说是村里死了人,要埋在山上(我想,应该是火葬以后再埋的),挖条路好走。走出去没多远,果真看见一家人在办丧事,气派很大,扎了彩门,设置了开追悼会的灵堂。
路边一位老大爷告诉我,这个叫大幡,我想,这可能是用来招魂的,《楚辞》里边就讲到过这东西;大爷还告诉我,死的这个人,他老子还在,按旧礼,是不能树大幡的。
如今的人,真气派,看,办丧事放炮,有这种专用的汽车,真有点像苏联卫国战争中的喀秋莎大炮。这家伙是我第一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