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下乡第一天夜晚那餐自己煮得饭以及第二天的早饭,生产队给我们的一把安家柴火所剩不多了。那时候一切都是公的,唯有柴火是私的,这把柴火也许是从那户地主家生产队要来的,昨天在烧柴还无忧无虑的我们 ,还是要靠这柴火点燃人间烟火。砍柴成为下乡第二天的别无选择。
早饭后,带队的唐老师向社员借了六根禾签,六把镰刀同队长讲了一声,队长指着对面的好汉岭说,凹那边是一二队的山,凹这边是我队的,山下那口山塘靠南边那座小山是我们 的,我们一看好汉岑坡度有60度,别说是砍柴,空手上山一趟也会让人精疲力竭,但为了生存我们别无选择。
当我们来到山塘边的小山时,看到这座小山比好汉岭坡度小得多,我们就舍远求近了,人们常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但这座小山根本没有路,满山茅草众生,藤蔓缠绕,荆棘竞长,我才明白队长为什么要我们 到坡度大的好汉岭去砍柴的道理,既然来了,虽然没有路,总比上大陡坡的好汉岭好吧!记不清楚哪位哲人讲的话: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路是人走出来的,踩着茅草,劈开荆棘,我们还是上了这座小山 。
砍柴,对我们来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会用力,不会用刀,不会连茅草荆棘灌木一起砍,而是专挑茎粗长的砍,并时不时的伸懒腰,虽说已过了中秋是农历8 月23日,晚上凉快,但白天太阳还是很毒的,不一会儿,就热得受不了,汗流夹背,口也干得受不了,越是这样,砍柴不勤快,与砍柴无关的懒腰就越伸得勤快,尽管是这样子,我们还是要靠这柴火持续这人间烟火。砍砍停停继续下去吧。
砍到日头当顶,大家已经精疲力尽,肌肠辘辘,喉咙里冒烟,唐老师才叫我们捆柴,当然捆柴的索子就地取材,用几根葛麻藤扭起,每把捆成两串,每把直径约三十厘米,好不容易揍成十二捆,每人一担挑回家,回到家清凉是一种解脱。
下午,当太阳西沉的时候,挺拔的好汉岭将毒热的阳光挡住那座小山,我们才出去,经过了上午的砍柴,下午比上午熟练,又没有太阳直晒,虽然出来迟,是完成了一人一担柴。
后听社员说,他们砍柴是剃头式的,那一片不管茅草、荆棘一起砍,一天一人可砍七、八担,当然我们每担柴火都是茎,质量比他们的好。
由于有那么十来担柴火,可以对付一个时间,不断人间烟火,天气又太热,第二天我们决定出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