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上半学期1965,这是我结束初中的最后一个学期,但在学校里政治空气已经有那么一些烟熏味了,阶级斗争已列入了政治话题,从64届起学校招生已不录取学习成绩好,但家庭成份有问题的新生了,但学校里还是讲:出身不由已,道路可选择的话。同时那时在学校里开始宣传上山下乡了,“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做社会主义新式农民”的空气,影响着课堂,一时些知青的标兵的事迹如董加耕、邢燕子也成了学校宣传窗上的常客,当时的情景也预兆着我初中毕业后,不能继续升学了,上山下乡即将成为我唯一的出路 。
农村对于我这个从小生在城里、又长在城里的人来说还是很懵懂的,简单地说只知道很苦,一些犯了错误的人都放到农村里去改造,地方势力蛮欺负外地人的,是个是非之地。
那时由政府部门组织的上山下乡的报告会也真不少,几个学校的应届毕业生时而被 集中在祁剧院、花鼓剧院是,连那时经济效率很好的电影院也成了报告会的会埸,做报告会的那时离不开当时的上山下乡的标兵。
一天下午,学校接到上面的通知,要应届毕业班的同学集合到电影院去听报告,只要毕业班的去,大家都知道这又是一个去听哪位知青标兵的报告,那天下午我记得是一个阴天,电影院放映厅尽管门、窗户都打开,但还是显得很阴沉,只有舞台放了与放电影无关的两张桌子,上面各铺了一张桌布,正中的一张桌子摆了一个话筒。平时失业的舞台灯这回上岗了。我们的心情都很沉重,这时三中的柏为鑫老师为活跃气氛,打拍子指挥他们的学生唱歌了,唱完以后,他对他们的学生喊:“欢迎二中的同学来一个要不要”,同学回答“要”。也不知道哪位老师响应了,也指挥我们唱歌回应,热闹的气氛暂时赶去沉闷的心情,后柏老师带三中的同学和我们下到一起,后又合并为一个知青小组那时后话。
经过一阵子喧闹之后,一位领导宣布开会,他按惯例简单地讲了一些听这样的报告,都耳朵起茧子的上山下乡的话后,并介绍这个报告由全国青年委员,现广东某华侨农场的知青陈国基,给大家讲他在农场之事。
从他的报告我知道他是一位远离父母,冲破家庭丛丛阻力放弃舒适的生活,从非洲回到广东一个橡胶农场当橡胶工人之事,由于他普通话讲得很好,也许他在国外磨炼出来,口才也相当好,都得大家哄堂大笑,有两件事我记得最清楚:一件是他中跳进粪坑里,脚踩恶心的大粪,另一件事是他干事很卖力,人家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非洲狮”,经过一段劳动时间,他的脸被划成了一道道印子,人家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非洲猴”,他一边做报告,旁边桌子上的一个人边笑边做记录,开始大家只知道被他的报告弄得大笑,但是有一点大家还是没有想到,一个华侨到橡胶林场与我们今后到农村有什么关系,后来仔细想这是县里的领导别出心裁:只要你们上山下乡好好干,也一定会得到像陈国基一样的荣誉的。
经过县里领导多次的知青标兵的洗脑,冲淡了我们应届毕业生对农村的恐惧感,我也像一小部分热血容易冲动的应届毕业生,几个月后,没能继续升学或不能分配工作,带着一股纯真的同有些弄不清楚的激情,加入到“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做社会主义新式农民”梦的上山下乡马拉松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