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  顾  协  操  坪

    去烈士公园“白寨”赴知青聚会，路过协操坪，见它已不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了，飞扬的思绪，使我想起两顾协操坪足球场的往事：年少时初入球坛的惨败和人过中年的无奈。

    六六年春夏之交，在协操坪球场进行了一场足球赛，由一中对长沙肉类联合加工厂（即冻肉厂）队。那是我初入球坛的第一场比赛。经过进一中后在足球场上近两年的“摸爬滚打”，我这个原五中初中班二队的守门员终于穿上了校队守门员那黑色的桃领长袖衫。能与昔日的校友，五中校队的大哥哥们同场较量，是既高兴又不免紧张，后来者讨教来了。

    冻肉厂队当时云集了原五中和市中学足球界的一些精英，在长沙小有名气，足球踢得好是公认的。那是一场一边倒的比赛，一中的哥们好像都不在状态，比赛大部份时间压缩在我们半场，打得我这个初上战场的新手是手忙脚乱的，招架不住，狼狈不堪。这不刚发球过去，对方一哈就又来嘎哒，有点象守门员上训练课一样，冒得气歇得。，只得左扑右挡的，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个字—“拼！”。当对方的前锋刚过后卫，我马上弃门而出上前封堵，飞身扑向那个刚离脚的皮球……好几次，刚把皮球按住，对方的前锋就从我身上呼啸而过，好在大哥们“脚下留情”，并冒伤到小弟。

    到底是老大哥，打门的角度极刁，两次劲射：一次低平球似炮弹，手到球已过，无可奈何慢半拍，零比一，遗憾！一次伴地梭，我是尽力倒地了，手也触到皮球，但球还是伴门柱而进，零比二，沤胀！人侧身倒在地上，这才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鞭长莫及”（一米七几的身高还是矮哒，难怪守门员选材要一米八以上。）零比三后，我只有了愤怒！……球赛还冒完，我已是筋疲力尽，黑汗水流，灰头土脸的了。这最后一道防线，终被对方潮水般的进攻所淹没。也是前辈给后来者的一个下马威。

    零比六还是零比八，早忘了，反正是输惨哒。最后我们孙队长一个底线射门，对方后卫自摆乌龙，改写了比赛结果，一比六（？）还是一比八（？）。在回学校的路上，球迷们说三道四：呷豆腐脑（学校食堂餐餐都不少的一菜）的禾什打得赢杀猪的啰……还好，冒呷蛋……球门舍得搞，只是不老道……我当时那种羞愧难言之情，无地自容之境，真是无法用文字来表达。失败和挫拆往往也是一种催人奋起的强大动力。可是不久，还冒让我把校队的板橙坐热，文革来了，不上课了，也冒得足球比赛了，更冒得球门守了……

    岁月悠悠，转眼时间到了九十年代初的一个秋天，我已过了不惑之年。接高中陈同学的电话，要我去帮一个忙。他是我们班足球队的预备队员，也是一个狂热的球迷，因为开水烫伤了脚，不能代表他们厂队出场参加一场重要比赛，对方是裕湘纱厂队，地点就在协操坪。于是就有了我二顾协操坪的往事。

    讲好了只打半场，他们少哒人，要我打后卫，随便，只不要我守门就行，（老骨头不经绊。）比赛虽说重要，但两队衣服冒得区别，我一个人都不认得，拦到足球也不知道传给谁好。一时间，一个声音高叫着“老倌子！传球！”顺声音当即把球传到他身前，心里面润神：我未必有咯老哒拉？头一回有人喊我老倌子，不是还冒到“不知天命”之年吗？踢来踢去，“老倌子传球”的喊声四起，喊得我脾气来哒：“喊么子喊撒！晓得你是哪一边的啰！”只见两人当即把衣服一脱喊到：“咯总认得哒吧！”于是赤膊者成了我传球的目标……

    轮到我方发角球，有扎小鬼主动去踢，我从后场跑到前场，站在罚点球的地方附近。角球就发得好啦，不高，平，急，转，走前门柱前的一群人头边飞过，奔我而来，本能的提脚一挡，球奔横梁上方而去。“老倌子！打低点撒！咯好的机会！”对于一赤膊者的高腔，我也不客气：“球从你头边过，只要点一下就进，都冒得反应，我反应过来算不错哒……”

    中场休息，我准备不打了，陈同学撑着拐杖对我说：“老同学，帮忙帮到底，实在冒人换得。”望着同学那被开水烫过的难看的脚，只得再次走向球场，霸蛮坚持到终场哨响。至于胜负是一点印象都冒得哒，只记得冒带换的衣服，是黑汗水流，通身透湿的，是打着赤膊，骑着单车回的新开铺。球虽踢得过瘾，终因太累，又吹哒风，我咯扎“老倌子”回来后就感冒了一场，岁月硬是不饶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