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一则】旧雨重逢 2008年11月14日 早起看《定庵词》，看着看着觉得左边脑子发痛。小李来问我去不去东山峰，看看天气很好，头痛也无法看书，就动了心。由于年深日久，已经忘了到石门后还有多少里程，上网查了一下农场的电话号码，打过去，电话那边的女生告诉我路很烂，到了石门还要四小时，而这里到石门路也很烂，甚至不能开轿车去，晕死，怎么30多年了那儿还没有任何改变呢？看来这春风吹不到的地方还真有呢。想到路途的艰辛，东山峰之行只好作罢了。 中午躺了一会儿，起来后觉得头更痛了，于是决定到常德去，会会几十年不见的知青难友兼同学。翻翻本子，丽辉的电话说是停机了，就只剩下耐子的手机，打过去问他麻子的电话，和麻子通电话，他要我早些过去，他给我约好想见的人。我和小李三点钟出发，上高速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常德。其实这几年没少往常德经过，可是不知怎么就是没有时间盘桓。 麻子在路边接我，然后一起上他家。不见麻子和莉莉已经是27年了，依稀还记得，当年我在湖大学工科、莉莉在师大学中文，她经常过来谈文学，谈鲁迅（好像是她的课题）加上那时她正与麻子谈恋爱，我可没少听她倒苦水呢！与莉莉下放时并不是很熟悉，对她的了解主要是这一阶段，莉莉是个老实而又单纯的人。在他们家呆了一会儿，我们就去吃饭的地点，是国道边的东海渔村，没通高速的时候，我没少在那儿吃饭，价格不菲，看来麻子对我这次来是很重视的。 到达东海渔村后，我想去接原来农场的党委书记张叔叔和他老伴王姨过来吃饭，便与莉莉去找，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农垦局。开门的是张叔叔，高大的身躯仍然挺得直直的，还是那样伟岸，可是王姨已经完全没有昔日的风采了，看到我就搂着我真是好亲热，我也不知为什么，就像见到久别重逢的父母一般，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就往下掉。听说张叔叔的晚景很不好，看看家里的陈设就像回到了七十年代，客厅里居然挂着的是巨幅的毛主席画像。我想请他们一起去吃饭，可老两口说刚吃过了，饭店里同学的电话又频频打来，我也不敢久留，只好孝敬他们一点钱，我就告辞出来。老两口坚持送我到车子前，上车时我们的眼睛都湿了。虽然我答应他们会再来，但能不能兑现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心里默默的祝福老人家健康长寿，我永远从心底里感谢那几年他们对我的照顾与关心。 回到东海渔村，郑海峰、丽辉夫妇、耐子夫妇、和景凡都来了。大家在一起喝酒、叙旧很是快乐。大家都记得我很多自己都淡忘了的一些不光彩的往事，我不知道自己少年时怎么那般恶劣，竟然教书时将校长的牙齿都打掉半边，真像一个猛张飞啊！不知道这个校长现在哪里，我真应该去向他赔礼道歉才好。 郑海峰不是知青，他是分场的转业干部，由于和我们年龄差距不大，所以大家都玩得很好，他是在农场结婚生子然后调到常德来的，从气色看很是不错，似乎比年轻时更英俊了。 麻子和耐子，加上周迈他们三人是分场的电影放映员，所以住在厂部，他们那间不足十平米的房子就成了下山来厂部办事的知青的落脚点，我将他们那里称之为“裴多菲俱乐部”。他们每月的收入当时并不少，但是为了招待这些哥们，常常是弄得捉襟见肘。但是到他们那儿去的基本是男同学，女同学很少，我和丽辉则是例外。在我心目中他们俩是哥们儿一样的朋友，在我和丽辉最艰难的时期，他们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和支持，只要想起那段日子我就会想起他们。我跟他们开玩笑，怎么我们天天在一起玩，你们都和别人谈了恋爱，是不是没把我们当女人看啊？麻子回答得倒好：你们也没把我们当男人看啊！耐子说：当时凡到我们那儿去的女生都会给我们洗衣，可你们两人却从来没洗过。听后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说，所以我们只能是哥们儿了。 耐子的太太龙剑平也是曾经住一个屋的知青，同学不同班，不见她应该有三十多年了吧，可是变化不是很大。景凡我也至少快三十年没见了，听丽辉说她去年做了个手术，可是看上去气色还好，做医生的她，对自己的健康应该是有分数的。 气色最好，过得最惬意的可能要算我的难友丽辉夫妇了。丽辉已经当了外婆，找的女婿人好又多金，给他们在长沙也买了房子。丽辉也退了休，每天就是打牌、看外孙其乐融融。总之看到他们生活的很好我很欣慰，早年吃过的那些苦总算有了回报。我也从心底里祝福他们将来会更好。 吃完饭，大家都留我，可我坚持要走，坐在车上，小李问我怎么不留下来，明天我来接你就好。我说这样就很好了，吃顿饭、见见面，该说的话也就说的差不多了，不必要一次把所有的感情都消耗完。小李也认同了我的意见。 附诗： 重逢寄諸同學 2008-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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