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楚的晚景

---蹉跎岁月回忆录（十）

    俗话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此话在农村显得尤为重要。由于身边无晚辈，直接造成了农村干爹、干妈二老凄楚的晚景。

    在第（七）集---“小凤”一帖中，大家都知道我已招工回城，小凤招郎后又去男方家了，70多岁的婆婆也去世了。所以，家里只剩下干爹和干妈两位老人，相依为命地度日，挑水砍柴、种菜喂猪等一切农活和家务都得靠自己动手。1983年的一天，60多岁的干妈上山砍柴，不慎摔了一跤，造成严重骨折。由于农村医疗条件差，家里经济条件也不宽裕，干妈只能卧病在床，由干爹一人照料。当我带着老婆、女儿去看望二老时，干妈在床上失声痛哭，我们心里也十分难受。1985年3月，她老就因病去世了。

    干妈去世后，干爹更是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生活。他老很讲“硬气”，不愿意麻烦别人。我曾要他老来长沙看一看、住一住，他说：“我知道城里住房小，不能给你们添麻烦”。我又劝他去小凤家，他心有余悸也不同意，说“那个门难进。”其实，小凤还是做得可以的，说了要接他老去住，但干爹始终不去。1993年春节，我到生产队去看望干爹，见他老仍是孤身一人，又给他老出了一个主意：“您是土改干部、老革命，应该得到党和政府的照顾。您将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困难写个报告，由我负责在长沙向省信访局反映（我一位同事的夫人在省信访局工作），请他们给临澧县去个公函，通过组织关系解决您进当地敬老院安度晚年的问题”。但他老一直没有写给我。

    1994年元月下旬，老天正下着大雪。我在开着空调温暖的办公室看着窗外满天飞舞的雪花，便担心干爹如何度过这个寒冬？因为他老曾悲观地说过：“将来我的风湿病犯了动不得，就只有喝农药”。于是，我写了一封信给老队长的小儿子思孝，请他帮忙将干爹的近况尽快告诉我，因为我给老人写了信而未收到回信。不久，我便收到思孝的回信，我所担心的事情也终于发生了：干爹于腊月初五服农药自尽了，已由生产队办理了丧事。

    至此，我感到万分的悔恨和自责：为什么自己不代笔写那份报告向信访部门反映情况呢？党和政府不会不管的（如果他老在敬老院去世，我不会有悔恨和自责）。这是我一生中所犯的最大错误，也成为我终身的最大遗憾！

我感到万分的悔恨和自责：为什么自己不代笔写那份报告向信访部门反映情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