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07年未找到刘晓阳时发的贴子。讲的也是招工的事,也就是他为什么不相信自己会被招工的原因。当然后来与他见面后,问他这贴子内容的真实性,只是关于他父亲为什么时候被抓,就是因为他父亲是地主,作为逃亡地主抓起来的有些出入。其它招工、招生的事很多年与他无缘都是实实在在。
晓阳的故事(四)-----招工。
前面讲过晓阳攀老乡,结果是蒋支书认定了晓阳是他们阶级敌人的儿子,晓阳就在园艺场政治上从来没有抻过头,入团或评先都从来没有份,与他的政治成份有关之外还与他的性格和懒惰有关。
下到生产队后,69年第一次招工,公社、大队都认定我们两人的表现是最好的,推荐了我、晓阳还有赤田的两工人子弟。太阳坪没有很多知青,甘棠公社知青多 ,招工工作让两公社的知青都到甘棠进行体检与审验。我们兴冲冲的到了甘棠。进到甘棠公社院内,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遇到的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但劈面碰到的熟人是老县安置办的干部。她们在与人谈笑时看到我们俩,脸马上黒了下来。干部们表情的变化让我本来高兴的心情一下子掉到了冰窖里。我对晓阳说:今天我们只能是免费体检了,不能有别的想法。安置办干部的表情变化让我俩有了不予录取的思想准备。事情的发展就象我们预料的那样,他们对我公社的干部说:这两人我们很了解,需要再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几年。体检后,赤田的两人都被招当了工人,而我们俩从那以后几年,从来就没有过招工的份了。就连上学推荐的事晓阳也没有份。那年被招工的人员中,仅有范兴正一花独秀, 是65年下放五四园艺场中的唯一。
在多年的交往中,多多少少会扯起家里的情况。下放时他家住在湖南机床厂,在文革前这是一个劳改厂。他的父亲是一个就业人员,也就是说曾是一个劳改犯。是犯了什么罪被劳改的,这让我不好开口问起,但是有一次看报,报导上有铁道部某某。他说他认识,是他爸爸的同学(或同事或下属,有点记不清了),他爸爸的当初的好多的同事与同学甚至下属现在都在铁道部工作。那意思是他爸爸要不是当初劳改也会是一个相当不错的角儿。为什么会劳改,他告诉我的情况如下:他父亲在解放初期就是柳州铁路局的总工程师,名气很大。他父亲也是邵阳当地的一个大地主,因为在外参加了工作,所以乡下土改时他没有受到冲击,而受到冲击的有些土地主,受不了泥脚杆子的罪,向外逃跑了,其中有逃到了柳州来投靠他父亲的地主。他父亲接待后,给他一笔钱作路费,要他回乡去接受改造。结果那地主根本不敢回去,反而拿了那笔作路费的钱作起了鸦片生意,并且利用他父亲在铁路系统的名气,来住于火车头,既避开了检查又节省了车票。为贩毒提供资金和提供贩毒交通工具成了他父亲的罪名,地主被枪毙了,他父亲就被这老乡地主拖进了监狱。成了劳改释放人员。这地主与劳改释放人员的双重身份,严重影响了下一代,65年姐姐嘉阳与弟弟晓阳两姐弟就分别下放到了郴县与靖县,68 年以后他父亲母被赶回了老家,一家四口就下放到三个地方艰难的生活。而且极难招工,74年水文站来招工,我就曾向水文站的老莫推荐过他,(可能公社也推荐过)老莫告诉我,晓阳的家庭情况太差,政治审查过不了关。招工又一次与他无缘。
直到78年知青大返城,他的父母被赶到了老家,长沙没有了他们的家了。他就地安排在靖县搬运社当起了搬运工。
80年代他父母回到长沙要求落实政策,他才回到他父母的身边,在新开铺那地方找到了一个菜农户的女儿,成了一个家。他父亲因为落实政策,对那年的错误判决进行了平反,又回到柳州铁路局工作,把晓阳一家也带上了。临走前,他到了我家,告诉说到柳州铁路局工作,就这样黄鹤一去无消息,到现在还是无音讯。我想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