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中旬左右,我的入学通知书终于到了。
通知书是和我的父亲一起到公社的白洋湖中学去领的。凭高考准考证我从学校拿到了通知书,回林场的路上,我和父亲一路默默无语,不觉眼泪噙满眼眶,我边走边擦泪,父亲见状,故意落后,我一路抽泣着,偶尔还哭出声音。。。。。
哭我的命, 本来高考我发挥的相当好,只是在语文作文上失误了,其实作文太简单了,是给一篇文章缩写,可是我却王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舍不得缩,这样和我理想的学校失之交臂,命运之船把我送上了教书匠这个职业。
哭我的忧郁,想我乃速成班人士,本来只有半桶水,怎么能胜任好未来的职业呢?想那老师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口若悬河,我这见人就脸红、上不得台面的丫头片子,将来不晓的会出多少洋相呀?
哭我经历的草字风波:高考报名在填写姓名时,第一个姓还是工工整整写的,后面的两字脑瓜子灵光一闪,心想得给老师们特别是大学的老师们一个成熟的印象,就顺势一草,把个三点水用一竖代替,旁边的工字写成了草的“2”,这样就把父亲给取得流动着的江水的“江”字叫人认成了四平八稳的国家“国”字。
被录取人员首先是由县教委红榜公布在人群集中的老电影院,来一批公布一批。
我虽然知道自己上线,可是究竟会被哪里录取,也只能焦急等待,并也只能一直在林场积极劳动以期得到好的评语。直到有一天,父亲来了电话,那个时候打个电话可了不得,从县邮局打到公社邮电所再转到林场,而我又在田间劳动,接电话的人要到山上喊我,我再跑下山接,来来回回要花去很长时间。父亲说他天天上街看榜,一直没有我的名字,终于看到一位,却和我的名字一字之差,不过好像考号一样,他去教委问了,教委说必须由考生本人拿准考证到报名点核准,然后由报名地的人上报才能改名字发通知。
跟着我请了假,忐忑不安的到了白洋湖中学核准身份,因为我们是社会青年那,生怕人家给小鞋穿,也许是我怕惯了吧?后来父亲不晓的跑了多少回路,教委的人又把我的资料送到学校重新改过来,终究是一切还算顺利,但也耽搁了获取录取通知书的一些时辰。我一路哭着,今天终于脱离苦海,不靠父母靠自己吃上了皇粮,再也不用挖空心思苦作苦干换取招工和表扬了,也算是给老爸老妈扬眉吐气吧?
我一路哭着,满腹的不顺、幸苦、委屈。。。。化作泪珠流淌,直到上了落马坡的坡坡,看到了我们林场的屋顶,从此后,我会一路笑着走下去!
从此后,钢笔在我手里怎么也草不起来,它和我的性格一样,一笔一画耿直工整,不会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