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雄鸡报晓好!
感谢大热的暑天帮我改稿子,辛苦啦!
遵你的嘱咐,将拙作修改后,又发到你的专栏里。《一瓢水的故事》删得太多就没味道了,干脆就不要了。能发两篇也很不错了。
再次谢谢你!
蔼姬
知青生活琐事
一.难忘的旅途
1969年元月我上山下乡到了常德蒿子港,那时我刚刚16岁,是个不太懂事又蛮任性的细妹子。从生活优越的城市来到条件艰苦的农村,有很多的不习惯、不如意。于是执意地要到姐姐下放的靖县去。
不久,姐姐寄来了接收证,还联系到两个同队的男知青“唐眼镜”和“小虎子”,嘱托他们带我走。他俩找到了309地质队的便车,约好了出行的时间。
1969年6月7日早上八点多钟,在妈妈担忧的目光中,我和唐眼镜、小虎子一起,爬上了南行的大卡车。
汽车一路风尘到洞口后不再前行。第二天,唐眼镜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辆拉水泥去安江的拖挂车,那辆车的驾驶室只有一个空座位,他们让我先走,约定在安江汽车站与我会合。
车上有两个司机,大的三十多岁,小的二十几岁。见上来了一个细妹子蛮高兴。一路上和我聊天,小司机说我是长沙来的红卫兵小将,要我唱歌,我还真傻傻地唱了两支歌。
下午一、两点钟,车子到了唐湾检查站,往上要过雪峰山天险,所有的汽车在此要安全检查。这时我忽然听见车顶上传来人声,只见盖着的棚布掀了起来,从堆得山一样高的袋装水泥中冒出了两个浑身粘满灰土的人,仔细看着那满是泥灰的花脸,才认出是唐眼镜和小虎子。
原来,把我送上驾驶室后,他们偷偷地爬到了车箱顶部,就这样一路颠簸地过来了。
车刚要开动,他们又往车上爬,这回被检查站坚决地拦在了车下。
下午五点多钟车到安江,开到一个停车场。看见有辆客车在洗车,大小司机上去打招呼,请那客车司机把我拉到了汽车站。
我呆呆地站着,守着两大件行李,低头看着自己被夕阳拉得长长的身影,发现是多么地孤独无助。虽然在大串联时去过北京、上海等地,但那时是和同学在一起,吃住都有人接待。而现在长途跋涉后被遗弃在这个陌生的小镇上,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只有任凭不听话的眼泪流过脸颊,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
只一会儿,我的身边就围了一些人。那客车司机赶忙过来关切地询问,听说我是去靖县甘棠公社的,就让我先去买次日到太阳坪的车票,再把行李托运,然后去找旅馆住一晚,明早才能走。
我乖乖地听从他的指点,买票、托运、找旅馆。
找到安江旅社,房间都已客满,服务员在二楼走廊上给我安排了个铺位,我便早早地睡了。半夜时分外面锣鼓喧天,口号声声,是毛主席发表了最新指示,服务员把旅客们都叫起来去游行。
我慢慢吞吞爬起来,下到一楼。突然看见唐眼镜和小虎子!原来他们又找便车赶了过来。到安江后到处找不到我,正在着急地商量着,准备明天清早再去汽车站找。没想到竟会深更半夜在旅社里碰上了,真是搭帮毛主席发表最新指示。
他们问我,为什么不在旅社的留言牌上写个留言,而我根本就没想到他们在为我担心,真是不懂事。
第二天车上还有个小插曲,开车前检票员发现多上了人,但查了半天就是没查出逃票的,只好放行。原来唐眼镜和小虎子只买到最后一张车票,两人便硬着头皮上了车,还算幸运,没被查出来。
当天下午三点来钟到了太阳坪。他们把我安顿在公社的大礼堂里等待,然后赶回队上去喊人。太阳快下山时,终于等来了姐姐和其他队友们,我跟着他们到了甘棠公社乐群八队,结束了这一段艰难的旅程。
每当回忆知青生活,我都会想起这段难忘的旅途,我为那时的民风纯朴而庆幸。真的,如果那时侯的人贩子活动猖獗,说不定就会把一个如花似玉的细妹子卖到哪个山坳坳里去了。
我也为那时自己的幼雅、懵懂而惭愧,真应该谢谢在旅途中一路帮助我的那几位司机师傅,更要谢谢唐解全(唐眼镜)和朱小元(小虎子)对我的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