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姓 名 金小波
网 名 去西奇
文章题目一 排牙山守野猪
文章分类 岁月如茶
文章原稿地址 2006.hnzqw.com/dispbbs.asp?boardID=53&ID=4757&page=1
文章题目二
文章分类
文章原稿地址
固定电话
手 机 13787789097
电子邮箱或QQ号 5524007.sina.com
本人同意《湖南知青原创网文选》编辑发行的几点意见中对作者所述的要求,对本文收录于该文选无异议。
作者真实姓名: 金小波
2009年 7 月 20 日
排牙山守野猪
我是1969年初由师院附中组织下放到靖县的。靖县位于湘西南的山区,西邻贵州省,南距广西也只有一百公里,当时属黔阳专区,现改称靖州苗族自治县,属怀化市,但我们知青仍习惯叫靖县。
我们下放在靖县的铺口公社同乐大队的舒家生产队,我们在附中时每学期都搞过下乡支农的,就是“双抢”也干过多次,自认为农活不过如此,犁田耙田虽没做过,但都看到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没什么大不了的。
到队上后,不出所料,出工干的活大都是我们所做过的或见过的,唯独有种农活是山区才特有的,我也是第一次听到的,那就是“守野猪”。“守野猪”这种活儿,顾名思意就是守卫稻田防止野猪来偷吃,山区多野猪,每当水稻抽穗后,山上的野猪就会在夜里溜下山来,闯进靠山边的田里吃稻谷,边吃边践踏,它糟蹋的比吃掉的还要多。所以,每到这时期,就得派人夜里去那些田边通宵的“守野猪”。
我下放的这个队就在排牙山下,有不少田分散在山上,需要“守野猪”的。这些田离队有两三里、三四里路不等。“守野猪”需先搭棚子,在这些田周围的制高点上搭几座高脚棚子,当地人都称之为叫野猪棚,确切的说象了望台。台面长两米,一米多宽,铺了一层稻草,刚好能睡下两人,台面离地面一米多高,睡觉得爬上去,棚顶盖了一点茅草,给挡雨或露水的,四面无遮挡,便于瞭望。守野猪是男人的活,一个棚子每晚两人一班轮换。晚饭后就得去,天边透出曙光时,就赶回队出早工了。守一夜可得几分工,野猪下了田,得扣工分。
下放的第一年我就摊上“守野猪”这活,那次,匆匆吃完晚饭,就夹着棉被和草席,摸黑上山。第一次睡在野猪棚子里觉得新鲜和紧张,生平第一次睡在空旷的山野中,躺着就能看到满天繁星星和皎洁的月亮,山风拂面,虫鸣蛙声,好不惬意,奇怪的是,山上没多少蚊子。因害怕野猪来,不敢合眼,整夜半醒半睡的,嘴巴不停的吆喝,同伴是个社员,却抱头酣睡。守过两回后我也就无所谓了,也能一觉睡到天亮。
1971年是农业学大寨的高潮,公社提出向荒山要粮食的口号,我们队在排牙山顶也开垦了几丘荒地,种上了中稻。排牙山在靖县城西南方向十里处,是靖县境内较高的一座山,主峰海拔近千米。该山南北走向长约三十里,因山峰排列象排牙齿,故称为排牙山,山的西面是铺口公社,东面是横江桥公社,虽然只隔座山,但从铺口翻山到横江桥要走50里地,只有一条叫“将军走”的小道相连,该小道从排牙山的南端越过该山,全是山路,因解放后有公路通横江桥了,走这条小路得人不多了。
排牙山西面陡峭,东面较平缓,排牙山的山峰由北向南排列,到最南端的山峰处落差较大,形成了一个隘口,这条小道就是从这隘口经过。小道最难走的一段也就是攀登隘口的这段,这段路是在一道山脊上,约一里多路长,五十多度的坡度,又徒又险又窄,仅容两人擦肩而过。小路的两边就是悬崖,只不过有一边的悬崖长满了灌木的,不显得那么吓人,另一面是悬崖峭壁,怪石嶙峋。当地人都说贺龙元帅曾在这里用一挺机枪,阻挡白军一个师,真有“一夫当关万人莫开”之势,此道故名“将军走”。我们队上开垦的荒地就在翻过隘口后几十米处的一道山沟里,在“将军走”小道下面的五六十米处,在山的另一面了,这块地离队上有十五六里远。
这年的八月中,山上稻子开始灌浆,得要人去守野猪了,要求日夜都守在那里,因为我们这几丘田在排牙山的山顶,可谓是排牙山海拔最高的田了,方圆十几里无人烟,白天都有野猪来光顾的,所以要日夜不离人。队上委派我去,说只有我比较合适,工分就按女社员中的最高工分计(下乡两年多了,我的工分待遇仍是保留在女劳动力的水平,每天8分工),山上住的都安排好了,这么一说,我只能欣然受命。
我用锄头当作扁担,一头挂着被子,一头挑着十来斤米菜等简单行头朝大山走去,十五、六里的山路爬了整整两个多小时,大汗淋漓的到达目的地。到了田边一看就傻了眼,孤零零的一个茅草窝棚,简简单单用三根木头支成的一三锥体,长宽不到两米,人在里面还直不起腰,棚内空无一物,比山下那些野猪棚还差劲些,那些野猪棚至少还有个铺。
我得先解决铺的问题,就近砍来树棍和树丫,我用四根较粗树棍扎成一个长方形的框,近两米长,宽一米,在地上刨两个坑,埋上两根树丫,把框的一边架在树丫上,另一边就搭在棚里的一道一尺来高的土埂上,然后把十几根树棍当铺板排列在框上,再割了两捆茅草堆在上面,蓬蓬松松的象个草窝,就成了一个只有两个脚的铺,勉强可承受我那不满一百斤的身体。我在棚外用三块石头垒起一个灶,开始了我孤身一人长达四十来天的守野猪生活。
我看守的田是在一道山沟里,有五丘梯田,总共不到二亩,沿着山沟由北向南逐级而下长约四十米,最上面那丘田,只十多平米,最下面的田最大,也只有半亩多。稻田的水是从排牙山南峰流下来的泉水,我在中间那丘田靠边的地方掏了脸盆大的一个坑,我的生活用水就从这坑里取用,这田没施过肥料的,所以放心食用。我的新“家”在梯田西边的高处,坐在“家”里,五丘田一收眼底,“家”后面七八米处就是悬崖,崖边崖下都长满参天大树,看不到谷底。“家”对面是一道山梁,上面长满三四米高的灌木,南边田的档头是深壑。
交代给我的事不多,主要是修一条小路连接上“将军走”那条道,以前这里是无路的,再就是砍砍田坎和除除草,莫让草把田盖住了,头一星期我把这些事基本都做完了,往后就只守野猪了。
我守野猪的重点是在晚上,要入睡时我将马灯挂在棚外,遇到天气好时,在田边烧一堆火,野猪看到这里有人住,一般是不会来的。我整晚就躺在铺上,无聊的干吼几句“三套车”等老歌,打发打发寂寞。睡觉时把脸盆倒放在铺旁,醒来就用柴棍子敲几下,并吆喝几声,半夜里听到自己的叫声都不舒服,如同鬼叫般。
在山上,我一天只吃两餐稀饭。因通宵不能熟睡,到黎明时才能安睡一会儿,要到九点多后才醒来,另外山沟里,太阳也要那个时候才从南峰背后露脸,照进我“家”里。起来后搞熟饭已十点多了,下午四点多煮晚饭,一天就两餐。我煮饭炒菜烧水用的是同一个小铝锅,锅盖变形,盖不严,煮饭要么夹生,要么烧焦,只能将就煮稀饭。做饭前,先烧好开水灌到大口杯里,然后将菜炒熟盛出,再煮满一锅稀饭,一天吃的喝的都解决了,什么时候想吃,就挖几勺送嘴里,另外,稀饭冷热都可以吃,加点水一搅就可以了,喝稀饭还可以省菜。
山下是盛暑,山上却已入秋凉了,盖棉被正合适,奇怪的是山上蚊子也很少,但我仍挂上蚊帐,棚内低矮,帐顶离鼻尖只一尺高。挂上蚊帐,主要是起到一点心理的作用,棚子是敞开没门的,躺在铺上就能看到田和对面山坡的灌木林。白天还好说,晚上就不同了,看到的只是黑糊糊的一片,各种奇形怪状的树如同魍魉般。如果在半夜里醒来,乍一睁开眼睛,看到眼里怪吓人的,再联想到一些鬼故事,毛骨悚然,越想越恐怖,这一晚就莫想再睡了,光敲脸盆到天亮。挂上蚊帐后,就看不清外面了,眼不见心稍安。
我不信鬼神,但怕野兽和蛇,棚子无门,任何野兽都可以趁我睡着了闯进来的。队上老人说过,解放前这山上有过老虎、豹子、豺狗伤人的事,近年虽说没发生过,但万一有一个漏网的,我在睡梦中不就糊里糊涂进入它的口腹了,所以我柴刀不离身,睡觉也带在身边,虽然知道这柴刀起不了什么作用的,但心理上有点安慰。谢天谢地,这事没发生,也可能是我太瘦的原故。
野猪倒来过两回,一次是在下午时分,我忽然听到簌簌的响声从田对面山坡里传来,立即警觉起来,朝发出响声的地方看去,只见对面山坡上一簇簇茅草在晃动,茅草下面有东西在朝田边窜来,那阵势不只一个,是一群。茅草有一人多高,看不见是什么怪物,我紧张起来,不由的握紧柴刀。那东西快接近最下面的那丘田时,隐隐约约的露出两三个黑黝黝的脊背,看不到头尾,我猜想那可能就是野猪,随即拾起石头麻起胆子,不断的朝那群东西掷过去,还伴以大声的吆喝,给自己壮胆。这些果然有效,那群东西很快往回跑了,还发出哼哼象家猪的叫声,果真是野猪,估计是一头大母猪的带一群小野猪。
还有一次,那是稻谷快熟时,野猪在我睡梦中光顾过。在山上时间长了,人就有些麻痹大意,半夜里也睡不醒了,野猪就趁机摸来,直至天亮后我才发现野猪拜访过了。有两丘田给糟蹋得一片狼藉,田里到处是猪蹄印,不知来了几头?上面三丘田好一点,可能是离棚子近些,野猪有所顾忌。这两丘田都是大田,损失不少,山上的收成就少了大半,心里忐忑不安。但另一方面,我又有点庆幸,幸亏睡着了,没有与野猪打交道,要不还不知后果如何?当地人说:“打老虎一身胆,打野猪一块板”,是说打老虎只要有身胆量就行了,野猪性格凶残,比老虎还危险,一块板指得是棺材,想打野猪就要备好棺材。我连半块板都没有,何必去招惹它?这样一想,心就稍安些了。
在山中我还与蛇亲密地接触过,有一天我起来整理铺时,把被子一掀,看到一条一尺多长拇指粗的褐色的小蛇在铺上,我吓得把被子一扔,跳到棚外,拾起一根柴棍,就朝铺上打。这蛇已惊醒了,迅速的窜到铺边的土埂上,钻出棚后了。我搭这铺时为省事,只立了两只脚,靠里面的一边就利用一道土埂,架在土埂上,这就给蛇上铺创造了便利。高山夜晚冷,这蛇可能探测到我的热气,从棚子后面就顺着土埂溜进我被窝里与我共眠。我到现在仍不明白,铺那么窄,我是穿汗衫短裤睡的,蛇应该是凉冰冰的,我怎么无一点感觉。事后,我把棚后的草都铲去,睡前将铺敲打数遍,把被子抖了又抖,才敢躺下。
还有一次,也是有惊无险,我在“将军走”那条陡峭的小道边采野山楂,悬崖边的山楂果长得较大些,我看准了一棵,探头弯腰伸手准备采摘时,突然看见那棵山楂树底部有一个怪脸朝我狞笑,象川剧变脸中的那中花脸,黄惨惨的,我顿时吓呆了,手停在树前不敢动了。这时从那鬼脸上飞出几只大马蜂,我马上回过神来,那就是村民们常说过的马蜂窝,我立刻转身连滚带爬玩命的朝山顶窜去,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这是我一生中爬山爬的最快的一次。事后还心有余悸,那是排球般大的一个马蜂窝,蜂窝上的花纹乍一看象鬼脸似的,如果我不是那一楞的话,我就会摇动山楂树,那一定会惊动马蜂,在这陡峭的小路上,怎么跑都逃不过马蜂的,俗话:七蜂八蛇,七月(农历)的马蜂最毒了,算我命大,又逃过一劫。
转眼到了九月,山上的野果也都熟了,我常在下午去采集,如毛栗、野山楂等,留在晚上当零食吃,以补充稀饭的不足。自从受马蜂惊吓后,我就改采弥猴桃了,当地人管弥猴桃叫布筒子(我也是八十年代后才知道叫弥猴桃的)。我在山下吃过个弥猴桃,比鸡蛋还小,味酸酸的,我不觉得好吃,但这高山上的弥猴桃与那不同,个大味甜。
弥猴桃是藤本植物,叶与葡萄叶相似,都是阔叶,生长在山坡的灌木丛中,从坡下看去,只能看到茂密的灌木丛里露出的几片叶子出来,也有缠绕在大树上的,很难找。发现坡上有弥猴桃叶后,就瞄着那方向,用柴刀在荆棘中开出一条小道来,边砍边往上爬,遇到陡峭的地方,只能攀住树枝,扯着藤蔓,一点一点向上挪动。当看到一个个麻黄色的像土豆似的弥猴桃在头顶上晃动时,那股高兴劲儿就甭说了,赶紧摘。手够不着的,就将藤往下扯,缠得太紧的藤就砍断,但这种杀鸡取卵的作法我很少使用。找到一棵一般可采集半竹篓,约四五斤重,但也有空手的时候,遇到不结果实的藤,那就自认倒霉了。
深山上的弥猴桃个大,有鸭蛋那么大一个,越是陡峭的地方生长的弥猴桃个越大,我采集到过与现在人工培植差不多大的弥猴桃。那棵藤是长在六七十度坡度的地方,特别的陡,爬上去要手脚并用,光那棵藤就采满一竹篓。我领会到为什么叫弥猴桃啦,那确实只有猴儿才能摘到的桃,我每采一回,手脚都要划破不少。
刚采下来的弥猴桃是硬的,不能吃,要存放一个星期左右,变软后才能吃,味道比山下的甜多了。我把刚摘下来的弥猴桃摊在铺下,过些日子就挨过捏捏,有软的就掰开成两瓣,再用手指轻轻一挤,如同翡翠般的肉就被吸进口中,甜中带酸,回城后我再也没吃过比这更美味的弥猴桃了。
“将军走”小道上白天偶尔有人走过,是林场巡山和采松脂油的,也有个别麻风病人从这路经过,因为往东十几里处有所麻风病院。上山的人一般爬到“将军走”隘口后都会休息一下的,他们低头就可看见我的棚子,便会朝我这里吆喝两声,如果我在时,也会从棚里钻出来抬头回应他们两句,这就是我在山中与外界的交往。
我每逢山下七天一次的赶场,才下山回铺口去拿点生活用品上来,也带上点弥猴桃给小组的人尝尝。我还到场上与大队的知青见见面,了解一下知青动态,再活动活动舌头,免得僵硬,山上很少能遇到人说话。我向他们诉说山上的孤独,他们都很同情,有的借小说给我看,有的将家里寄来的参考消息也让我带到山上去阅读,还一位同学(老龙)也将他心爱的半导体也借给我带到山上去听。
有了这些东西,山上的日子就不那么难熬了,做完活后,可以呆在棚里看看书报,听听收音机(主要是掌握时间)。我借来的书中,有一本脂砚斋点评的《石头记》,我在山上阅读最多的就是这本《石头记》,翻来复去的看。可惜那时没想到借数理化来复习,要不生活将是另一个模样了。读书之余,我胡绉了一首歪诗自嘲,“一座破棚一个窝,一柄柴刀一口锅,排牙山顶守野猪,长沙知青金小波。”
山上的治安是值得放心的,不知是人少的原因还是山民淳朴?我下山一般都是要一整天,摸黑才回来。我的行当都在放棚子里,有被子,蚊帐、脸盆等生活用品,是我的全部家当。还有那台借来的半导体收音机,当时可算稀罕物品,都堆在草铺上,竟无丢失,也无人翻动过的。
山上经常有雾,我喜欢晨雾,雾色朦胧,有浓有淡,有厚有薄,水田上面的雾浓厚些,山峰处淡薄些。乳白色的雾四处飘游,涌进我草棚内,我撩开蚊帐,让雾气轻拂我的脸庞,感觉一丝丝凉爽和湿润,特别舒服。当太阳升起后,雾越来越淡,逐渐消失。如果雾久久不去的话,那就意味着有雨啦。
在山上我最怕的是下雨,尤其是怕雷雨,雷雨来之前,将刮起阵阵北风,乌云翻滚,顺着南峰倾泻下来,沿着山沟向山下冲去,一时间山沟里全是黑云,一片灰暗,转眼雨就滴答滴答的下起来了,渐渐大了起来。突然电光一闪,一个闷雷就在耳边炸响,雷声震天,震得我只打哆嗦,顷刻雷电交加,狂风大作,大雨瓢泼,草棚岌岌可危四处漏水,我只能用塑料布把被子包好,坐在铺上祈祷平安。
晚上的雷雨更可怕,棚外漆黑一片,猛然一阵闪电,整个山沟变的雪亮,各种景物突现眼前,被狂风刮得东倒西歪的树木,在阵阵的闪电中仿佛被定格似的摆出各种姿势,象山魈魑魅,不敢睁开眼看,索性用被子裹住头缩在铺上。彻夜电闪雷鸣,好似就在棚子四周发威,狂风裹着暴雨直朝棚子里灌,草棚在雷雨中颤栗,我在被子里祈求,孤立无助只盼天快亮。
山上的月夜还是美丽的,特别是十五的那天,但不是八月十五中秋节,是七月十五,那个月夜令我难忘。当月亮慢慢地从山峰背后露出圆脸时,山沟里的稻田渐渐变的清晰起来了,月明如昼,平常夜晚看不到远处的山峰,现在也依稀可见了。这时的月亮又大又圆,显得特别的近,月光似水,将皎洁的月光撒满山沟里,眼前一片银色。月光透过稻叶,碎银般的撒在水面上,萤火虫在稻穗上飞舞,不是中秋好似中秋。望着那静幂的夜空中,悬挂着的一轮冷月,我倍感孤独、寂寞,一股思家之情也油然而生。
傍晚,我常爬上“将军走”的隘口处,这里比排牙山主蜂低不了多少,站在悬崖边登高望远,西南北三方一览无涯,尽收眼中,“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远处的群山如静止的波涛,如起伏的大海,当血色般的夕阳靠近地平线时,把天空、大地、群山染红了,眼前一切都被涂上一层血红,寂然无声。此时脑海里涌出毛主席诗词“苍山如海,残阳如血”两句,此前读到这两句时,不甚理解,是因为我从未上高山看过落日,眼下身临其境,落日的壮观,给人震撼,诗人的豪放旷达,令我敬佩。
随着夕阳西下缓缓地退到地平线下,天空逐渐由红转蓝,直至变黑,晚风渐渐变凉,站在悬崖边的我,形影相吊,孤当一人,仿佛是被人遗弃在大山中似的,我转眼向北方望去,乘着想象往北,是我朝思暮想的岳麓山,山下有我的家,家,何时才能回?
国庆节的前两天,队上来人收割了,高山上的稻谷还没熟透,但考虑到国庆过后两天就是中秋,要让我回队过节,所以提前收割了,我感谢他们。被野猪糟蹋过的田里,禾穗稀稀拉拉的没收多少,也没有人责备我,高山的田是冷浸田,水稻本就长不好的。我与他们一道下山,告别了四十来天为我遮风挡雨的草棚,再见了,弥猴桃!排牙山的弥猴桃最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