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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我在金麦"升级"后的日子(三)
游客晏生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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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我在金麦"升级"后的日子(三)

                                                              (三)辛劳、奋斗

        1974年的五一劳动节,是我三儿子出生的日子,也是半夜发作的。我们又按照乡里的搞法,让她坐在楼板上生。乡里人的说法是坐在地板上生还要生得快些。说起来也奇怪,三儿子的个子比二儿子大得多,但生起来也快,脑壳出来后,我要她再加把劲。我喊:“一二三!一二三!”她随着我的喊声用力;我双手抓住出来的半边肩膀,有节奏地扯。这时,二儿子被吵醒了,她那时才一岁零五个月,他吓得哇哇大哭,我没顾得那么多了,让他哭。当三儿子生出来后,他突然不哭了。还用手指着:"唉! 唉!”地告诉我。我指着三儿子对他说:“这是弟弟!你是哥哥了,不要哭!”他怪懂事的,真的不哭了。

    天还没有亮,我打着火把到蒋伯娘家把她接来,她把三儿子的脐带剪好,打好包。她再次恭喜我们:“连得三棒崽了,好福气哟”!

    我再一次将地板撬开,将三儿子的胞衣埋好,盖上地楼板。九个多月以来,我这颗沉重的心再次落了下来。我想,我们有“谷”有“进”应该有余就好。于是,我将三儿子取名叫“陈余”。

    按乡里人的讲法,一头牛也是看,一群牛也是看。但这“一群牛”看起来真不容易, 那些日子,我俩背一个,抱一个地从清早累到鸡归窝;晚上莫想睡个安静觉。我那时养了队上的一头牛,是队上的主要劳力。只要是在门口犁田我总是我背着二儿子犁田,大儿子爱跟在田埂上玩。有一天大儿子突然喊:“爸爸,我要抱,我要赶牛。”于是,我一手掌着犁,一手抱起大儿子,他扬着鞭子要帮我赶牛,好得那头牛走得不快,逗得背上的二儿子咯咯咯笑。社员都说从来没见过这种犁田汉子,真的是长沙知识青年大不同喔。唉!这一切都是逼出来的。
    
     虽然那时辛苦,但我俩口子还蛮乐观,晚上一有空,还一人手里抱一个下几盘象棋玩。有时候为了带儿子,做家务也扯过皮,但最终还得握手言和;冒得办法:三个儿子张开嘴巴要呷!翘妹子还比较幽默,有时儿子吵闹起来我发脾骂儿子,她连忙把儿子抱开,用手指着我裤裆里抿笑抿笑地说:"你骂儿子做甚么咯,只怪‘它'调皮调早哒。”我又被他逗笑,一笑就和亲。
就这样,我发脾气她逗我;她脾气来时我让她;我们和了又闹;闹了又和,成了习惯,儿子在我们的吵闹声中渐渐长大了。

     那些年也真是天助我们,养什么成什么,我们一年喂两头猪,社员喂猪要到山冲里扯好猪草;而我们就拿着镰刀在门口的田埂上割些辣榴草、大粪草,猪偏生吃得好.我们送一头“派购猪”,杀一头猪过年;我们种什么得什么,我们就在屋前屋后的刺花边刨上几上洞,丢上几颗南瓜籽,到了秋天脸盆大一个个的南瓜结几十个,又粉又甜几好呷。
    
     最有趣的还是我们喂的那些鸡,因我们屋边是仓库,是稻田,晒谷坪就在我门的大门口。我们一群又一群鸡长得又肥又壮,生出蛋来一窝一窝的真逗人爱.有一次我们的两只鸡婆不见了,翘妹子以为是别人偷了,站在晒谷坪上大骂了一场.
个多月后从地楼板里钻出两窝鸡崽来。喔!原来那两只鸡婆没有被偷,也没有被岩鹰叼走,是抱崽去了,害得翘妹子白骂一场,我们望见那两窝鸡笑哈哒。

     每年的这个季节,队上都要把拌了农药的谷子撒在田埂上,我们的屋前左右都是田,都撒上了"乐果"药谷,我们来不及关鸡的话总要毒死十几只.一日,翘妹子提起只大鸡婆给我看:“怎么办,还是生蛋的鸡,又吃了药谷.”

     我摸了摸鸡涨鼓鼓的食袋说:“干脆将食袋划开试一试。”翘妹子也赞成。于是,我用水果刀将鸡食袋划开,将食袋里面的药谷翻了出来,在小溪里将食袋彻底洗干净;翘妹子拿来针线,一针一针的将食袋缝好。没想到这只鸡几天后又活蹦乱跳吃起食来,最有趣的是它不再吃那地上洒的药谷,专吃稻杆上的新鲜谷,我们第一次给鸡动手术成功了。

     这下可好,社员的鸡一吃上药谷必死无疑,一桶一桶地拿到小溪里剖洗,真的可惜。而我们的鸡不但不死,而且尽选好谷子吃,社员们讲得蛮有味:“他们长沙人喂的鸡都要灵变些,乖巧些,怪事,怪事!”

     这个开刀的秘密到后来被社员发现了,这下他们才大悟也,纷纷提了鸡到我们家开刀,我们家成了手术室。有一回我们的一只大公鸡开刀后忘记鏠针了,但它还是吃谷,不过谷子从开刀的口子里漏出来,笑得我们要死。
    
     我们跟鸡开刀的事公社都晓得了,公社开大会的时候,那位公社书记在大会上讲了此事,说知识青年到农村来,是改变农村面貌的,不是搞那些歪门邪道。当他讲到给鸡开刀,不再吃药谷,尽选稻杆上的新鲜谷吃时,自已都讲得笑了,整个会场都笑了,后来这鸡开刀的秘密越传越远。好多人都会跟鸡开刀了。

     不久,我被安排到大队当民办教师,翘妹子当“赤脚医生”。当民办教师倒是个好差事,上午10点钟上课,下午4点钟放学能做好多的家务事。我那时候早学会了做木工,山上有的是木材,我砍倒一棵大樟能做几十口箱子。我把做好的樟木箱偷偷地买给解放军(驻军)和铁路局的人,还能赚好多活钱用。

     翘妹子当赤脚医生那些年,大部份时间是给社员接生,半夜来人,半夜要跟着走,这人命关天之事,一点也怠慢不得。一次,高竹湾生产队的一位小伙子来喊,“帮我婆娘接下生,现在出来个"拳把鎯"了”

    “什么?你还"拳把鎯"拳把鎯",那是横胎,赶快送县医院!”翘妹子讲话的声音在颤抖。这一下小伙子才吓住,拔脚就跑,幸亏送医院送得及时,才保住大人的性命。

    说句实在话,她每次去帮别人接生,都希望接一个男娃儿,接个女娃儿,主人家脸色怪难看,好象怪她似的。有几次接得女娃,主人家脸色难看还由止可;出门送都不送她一下,让她一个人她摸黑走回来,鸟叫声把她吓得要命。但接得个男娃儿,主人家可热情了,哪怕是半夜,都赶忙杀鸡煮蛋,口里喊托福托福,一直送她到屋。
    
    有几次接生回来她用香肥皂洗着手,嘴里念着:"今天接生又用手端屁股了,这婴儿的脑壳总喜欢往后背来,又端得我一手的屎......“她还学那助产的动作给我看,搞得我都要吐了.她还说这些做父亲的人,只要听得婴儿的哭声了,一下就窜进房来,首先扳开婴儿的两只脚看一下,是"鸡鸡" 的话笑哈哒,连忙就去鸡窝里抓鸡杀;要是女娃的话脸色就难看了,鸡也不抓,坐在门槛上抽起旱烟来,做的好现形喔.

    有一晚上,翘妹子刚洗完澡和头发,又一社员来喊接生。一路上她听得出这社员讲话的声音在颤抖了,因他婆娘连生了四个女娃,关键就看这到胎了.当她提着药箱走进他家大门,见他娘从房里走出来,“得了喔......”说了这么一句,便走出了大门,不用讲,翘妹子猜得出,肯定又是个女娃,当她走进睡房,只见地楼板上滚哭着一个小婴儿,胞衣还缠在身上,“剪还是不剪?”躺在床上的产妇有气无力地说。

    “怎么不剪?生男生女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翘妹子说着一弯腰,刚洗的头发正搭在婴儿身上,粘满了血和羊水,她没顾那么多,迅速将婴儿脐带剪好,包好递给她娘.她又回头跟那位父亲讲:“女儿好,培养出来不比男儿差,不要嫌弃。”那社员听后连连点头。(20年后那妹子到长沙读完了大学,现在县某中学教书)

     有一次,有两个大娘和背着儿子来打针,但药箱里只有一针退烧摇了,那位贫下中农带娘伙首先讲:“这药当然让我们贫下中农的崽女打。”那位富农带娘伙只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不做声。翘妹子用体温表跟两个孩子量了一下体温,贫下中农的崽38度,富农的崽40度。翘妹子二话没说把那一针扎进了富农崽的屁股上。这一下贫下中农带伙和开叫了:“你是甚么赤脚医生喔,我们贫下中农的崽比地主富农的崽女还不如啊!”
    
     翘妹子忍了一下说:“你就是到公社医院、县医院看病都只看病人的病轻病重来用药,不是看成份高低用药。”

    “那我的崽不打针万一出了事你负责啵?”

    “我当然负责!现在就喂药给他吃,到下午如果温度在上升的话,黄医生进药回来了再打针也不迟;倒是她的崽如果不打针的话会“拐场”了,一条人命我可负不了责。毛主席教导我们:‘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你懂不懂哦!”翘妹子一席话讲得那贫下中农带娘伙哑了口,只好乖乖地把儿子的口扳开让翘妹子喂药。

     她回来讲这事时,我听了心里好舒服,我说你做得对!做人就是要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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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7/14 17:5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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