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占春长久
红色歌曲大联唱长沙站的节目在中央电视三台播出。我瞪大双眼、聚精会神地从头看到尾。群众方阵中,身穿红色T恤、印有“知青”两个赫然大字的人影,时时勾住我的眼球。回想起在农村的三年艰辛,回想起母亲从全家本就拮据的生活费中,每月省下五元钱寄给在农村的我。回想起三个女知青,渡春荒没有饭吃,无奈地躺在床上,生产队长将种谷分给我们渡日的情景……。年近六旬的我,眼睛禁不住潮湿起来。我那哽咽的声音引起老头子的注意,他关闭电视,轻轻地对我说:不要激动,过去的日子己经过去了。以后的日子会更好,保重好身体,才能知道以后的日子好在什么地方,好到什么程度。
离开电视,我又座到电脑桌前。沙阳局长发的一则通知引起了我的注意。7月5号,安乡版块的知友,要在天心公园聚会,欢迎参与电视录制,露了面和没有露面的知友。我禁不住立即跟帖,表示要报名参加。
我神往安乡版块组织的知青集体活动。从上《湖知网》当年,浏阳周洛赏桂。去年重返安乡。去年岳麓赏枫。今年春季摘蒿。浏阳凤凰岛玩景。我人虽然没有去,但我的心、我的情、我的词、我的诗都伴随知友们一起遨游。这次我去定了。
老头子知道拗不过我。只好反复唠叨他那几不准。
7月5日早攴,我特意多注射了几个单位的胰岛素,多吃了半块馒头,我不愿在人前显出一付病恹恹的病态。老头子帮我将中午注射用的药和注射器用冰壶装好。快到天心阁了,老头子拍了拍自己的腰说:我今天带了手机,有什么不适,打手机就来接你,我来之前,不要乱动。(女儿为了我两口子生活方便,给每个人配了个手机。老头子的手机是只有女儿可能会回家的那天才开机的,其余日子是丢在桌上的摆设。)在天心公园,我下了车,老头子则到我母亲家去,将我的药和注射器收拾好放在电冰箱里,静候我回家。
这是我95年正式办理病退手续,再加上病退前几年反复住院,20几年来第一次单独外出参加户外集体活动。
在预定的集合地点,冬去春来第一眼认出了我,这是我们第二次会面。她那健康、活泼好动、能歌善舞,以知命之年的年纪参加登山比赛、并获得名次,这次电视现场拍摄露面最多的身影也一下闯进我羡慕的眼帘。我迅速地走近她,互相问好后,我悄悄地告诉她:我怕人多,我座到一边去。
我周围的知友们越聚越多,都是我从网络上心仪已久的知心朋友:他(她)们有领导、组织才能卓著的沙阳版主夫妇;有文采出众、博学多闻的然哥版主夫妇;有我一直视为兄长的同歌版主夫妇;有我惊羡为神仙眷侣夫妇的版主宵安;有笔教授、原生态夫妇;有返城无望、幸亏邓小平恢复高考才能在教学事业上一显身手的一剪梅;有安知版块的内当家马沙;有自称“知青家属”却比任何人都热心参加安乡版块活动的六木兄夫妇。六木兄为了让我有个舒适的座位,自已掏钱,在小卖部租了个椅子,我安然地坐在了知友们的中间。我见识了闻名己久、歌喉出众、这次在电视拍摄现场未能露面的蒙族汉子康永发。我还拜识了沅江版主菁菁,知友芳菲。与芳菲倾心交谈良久。又一次见到和冬去春来一同在学习班上见过面的风玲草版主。我还认识了我的一位初中同学随意。热情、体贴的沙阳版主的贤内助小草知友一直陪伴着我。我被关心、热情、呵护围绕着。我细细地品味着情谊,想从中嚼出知青的味道。
中攴前,安乡版块的知友们像变魔术似的端出各自在家准备好的美食。知友们食欲良好,我脑海里展现出许多“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场景。也想到了自已为安知版块填的词:“夫妇揭筐端美味,开筵。谈笑舒心懒羡仙。”一位知友的漂亮夫人递给我一个卤得发亮的鸡爪,说这个可以吃。我凝视捧在手心的鸡爪,鸡爪好吃。可这初次见面的温情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味得过来哟!
我悄声告诉沙阳版主说:我必须回家打针,不参加下午的活动。
我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身后的知友,我想留下,可我的身体不允许。冬去春来送我走向园门。一直与小草和六木兄忙着收拾有碍公共卫生遣弃物的孝哥,己经累得衣服湿透,还匆匆忙忙地追上我说:下次我住院,可以先告诉他,他会帮忙的。我急促地对冬去春来说:这次会面,我如有礼貌不周全的地方,请她代我向知友们道歉。我必须赶快离开这里,我不想让知友们看见我即将掉下的感动的泪珠。
由于我先走了,错过了一个机会。安乡农夫用轮椅推着他年迈的母亲来到天心公园。我应该向董妈妈问个安好!农夫是我小学、初中的同学。是在另一个同学为儿子举办婚宴时,用一张复印的小纸片,把我引进《湖知网》引进安乡家园的引路人。他的那张小纸片,让我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快乐时光,今后还会继续享受下去。
躲开午后的炙热,晚饭后回到家里,我静静地、默默地沉思着:这个有着特殊经历的,差不多都是共和国的同龄人的群体,在嫩稚的青春时期、没有被暴风骤雨摧倒。顽强地抽出了新枝,萌出了叶芽。我们中的身体健康者,现在仍然活跃在祖国的各个层面、各个领域。当以整体出现时,这个群体有一个共同的、响亮地,不可能被湮灭的称谓:“知识青年”。当年,这个群体以整体的奉献、以青春、血汗和真诚,维护了当时社会的稳定。共和国在书写治国史时,对知识青年,当有浓墨重彩的一笔。在整理个人资料时,不难发现,许多有卓越贡献的人,在填写履历时,都会有过知青经历。这不是一段值得炫耀的经历,但却是结下深厚情缘的历程。
我感谢精力充沛的知青活跃人物。正是你们的作为,使人们意识到,共和国有过这么一段差不多会被忘记的历史。当以我们共有的称谓出现时,人们会知道,这段历史的经历者,见证人健健康康地活在华厦大地上,还在为创建和谐社会奔忙。
精力充沛的知青活跃人物,有颗不老的心,有永不被磨灭的青春活力,是占春长久的春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