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份
佛家人常言“万物逢缘”, 足可见” 缘”在佛家中的位置是何等重要。我虽无宗教信仰,但这个”缘”字却伴随我与循嘉兄走过四十多个春秋,今天我尽管鬓发早白,但对我俩这份缘始终难以忘怀。
缘份一
在我们这批知青动身下乡的前一天,岳麓区政府为我们办了一场饯行宴,在宴席将过一半时,只见两个虎头虎脑的青年伙伴跚跚来迟,他们在我身旁一空席上坐了下来,。不到十分钟,一席菜便被他俩吃得所剩无几。”好家伙,还真能吃的,到农村去干活定是把好手。我要能跟他们下在一起就好啦。”我一边好奇地看着他俩一边暗自思付着。没想到在郴州点名去桂阳时,他俩同我站在同一队列中。也就是从这个时候我记住了他俩分别叫龚循嘉和饶迪文。我们便由素不相识走到一块儿来了,肩并肩地战天斗地在一块,你说是不是缘份?
缘份二
六八年的十月,对我们下放在樟市二农场的知青来说,是一个饱含痛苦与充满恐惧的月份。农场被撤,相依为命的伙伴被分离,经后的遭遇是祸是福难测,沉重的心理压仰几乎使人崩溃。我同十位伙伴被安置到高塘大队,龚循嘉就在十位伙伴当中,他落户的村子叫芦塘下,离我落户的高塘村只有一华里。每当收工后,不是我去他那儿,便是他来我这儿,俩人就在煤油灯下,将那最简陋的饭菜塞下饥肠,然后俩人天南海北扯过不休起来。我们之间没有隐私、没有顾忌,只有坦诚、只有直言不讳,有时谈起兴头来,连什么时候天晓了也不知道。我俩一块从农场走到生产队,情感在困境中升华,这不是缘份吗?
缘份三
一九七五年是一个难忘的年份,这一年是我们在农村跌打滚爬整整笫十个年头。十年青春的流逝,十年艰辛的磨炼,我俩日渐成熟,都为自己年近而立无所建树而懊恼。就在迷惑与彷徨交织之时,传来有煤矿到桂阳招工的信息,我俩死缠着招工人员,向他们倾诉自己的不幸,真情感动了上苍,我俩终于被招了上去。在一年的试用期间,我俩被分到同一班组干活,一块冒风险、一块相照应。一年转正后,我被调往矿子校工作,他不久被调到矿供销科工作。虽各自忙碌自己的工作,但是我俩的交往始终没间断过。我们依然在一块谈见解,依然一块儿喝酒,一块儿持续着昨天的故事。我俩能一起走出农门,又一起来到同一个单位,并且能喜怒哀禾在一起,难道不是缘份吗?
缘份四
我与循嘉能从相识到交往继而结下深厚情谊,这过中除了我俩能肝胆相照、在患难中能生死与共之外,还与双方的家庭成员的支持帮助是分不开的。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循嘉的家境极为窘迫,当时我家父也被闲搁,循家回长沙后常在我家玩要,家父很同情他的处境,常留他在家中住宿。俩人下起棋耒就是一通宵。不善言谈的家父有一次破天荒风趣地对我俩说:”你们俩个就彖两个氢原子,走到一块便成了氢分子,轻飘飘难着地,今天抓住了我这个氧原子,你们就踏实多了,再怎么飘也终归与地有缘啦。”我悟出家父言语之意,他是说我俩在那动乱年代里如同两个氢原子流离不定,即使在一起如同俩个氢原子组成氢分子一般也难安定。只能在家的呵护下才会稳当,就象氢与氧组合成水分子一样,落地为安。每当我去循嘉家里时,其家父老是拿我开玩笑。记得有一次从郴州回长沙去他家,他父亲握着我的手说开来:”他们都说我得了健忘症,看,我就记得你是从郴州矿山来的,很懂得矿山的酒文化。”接着从书房中倒来两杯五粮液,笑看对我说:”你老远赶来,今天我是以酒代茶相敬。”面对如此诚挚的长辈,我也只好从命了。我俩能融入对方的家庭,能被他们所接纳,没有了代沟,只有莫逆之交带来的轻松与欢乐。这就是缘份。
其实在我们日常生活中,缘份总在伴随着你和我,朋友之间的情缘,生意场上的财缘,儿女间的姻缘都得要我们认真地去面对和把握。佛家所说万物逄缘也不无道理,只要逢缘时能很好地为己所用,为己所珍惜,那幸福将伴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