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午子的《女孩杀猪》启发了我,还有一段杀蛇的光荣历史呢!
下放农村的几年时间对我来说好玩,好自由,好快。那时候,劳动不晓得累,蚂蟥虫咬更无所谓,从小就爱跟它们打交道。我们那时候下放已经不提扎根了,就是镀金。加上年纪轻,在农村没玩够不想走。当工人就那好?无奈,父母催促:赶快去公社办理有关手续,有个招工指标单位很不错的,是外贸!(其实就是外贸下下属的一个转运站)本来77年底可以办好的手续被我拖到了78年,受到父母的严厉批评,当时认为少了一年工龄。
第一天到单位报到。进厂门,天啊,比农村臭得多,幸亏从农村过来。那天正赶上收购了大批的牛,大门一拦,人要从牛缝里钻过去。门卫提醒:躲着黄牛,走水牛身边挤过去。好不容易挤进最里面的办公楼,报了到,领了新工作服,分派了工作任务:到加工车间劳动。牛,只过一下身就被火车装走了。送出国门到香港澳门去了。我们开始加工,咸鱼装箱。几天后,杀鸭,再又是加工泥蛙......车间里每天听到的都是粗痞的玩笑,跟农民朋友谈论的差不多,人称“国际玩笑”。
到了5--6月份,收来好几大批蛇。那些师傅们专门欺负我们新来的。进得车间门,每人颈跟上给绕了一条蛇。有的女孩被吓得脸色苍白直发抖。他们想像不到我会一点不怕。从容的摘下蛇放进笼子里。再开我的玩笑就没意思了。当然这些都是无毒蛇。有毒的蛇都送到江严清师傅那里去了。
一会儿。领导进来分工了,操着祁东口音:部分男“鸡公”(职工)杀蛇,其他男女“鸡公”清洗分解装箱。小(少)罗嗦,跟去年一样。老“鸡公”告诉年轻邢(人)做。开始工作了,大家唧唧喳喳就着“鸡公”这个话题加油添醋的说笑了好一阵,我不敢搭话,埋头洗蛇。做事手脚慢是天生的,改不了。同组的几个大姐开始嫌弃我了,明显在拖小组的后腿。到中间休息时,趁杀蛇的师傅抽烟的工夫,我跑过去提出了一个不合理的要求:我想杀蛇。让我试一下行吗? 那有什么不可?这种事情很简单,只要你够胆。于是,我学着他们的样,把手伸进笼子里,看准一条蛇的脖子快速抓过去拎出来,往铁丝套上一挂,蛇脖子卡住动不了了,超起剪刀从肛门处一直推到下巴,取出蛇胆,扔掉肚子里的杂碎,再剥去皮,头一道工序就完成了。师傅们看我做得还可以就让我在这里做了。比起洗蛇那下手活,我还是比较适合杀蛇。这样,我成为了杀蛇队伍里唯一的女"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