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要素
在我的住所周围,住着这样一群人,有的是新化人,有的是宁乡人,也有的是四川人,更有一些不知籍贯的外来人。他们中绝大多数是农民。分散在城市的各个地方,搞建筑的,搞装饰的,卖小菜的等等,其生活内容非常乏善可陈。每天天不亮,他们吃完简单的早饭,就各自赶往要去的地方,在天快要黑的时候,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享受”家的温暖,有时睡觉前也出来散散步,看见有小孩子在嬉戏,他们会停下来,傻傻地看着,他们是想自家的孩子了。
于是就有了孩子来,那些又黑又瘦的孩子,睁着一双双晶亮的眼睛,被他们的父母牵着手,小心翼翼的打量这陌生的街道和人。但孩子到底是孩子,他们会很快打消不安,然后在小区的街道上,象小马驹似的快乐地奔跑起来。
有一天,我去小区的超市买东西,见那几个小家伙每人揣谁一块钱,挤挤嚷嚷围在超市门口,要的要买口香糖,要的要买泡泡糖,红的,黄的选个不休。再见着他们的时候每人的手从口里扯出长长的“丝线”,这长长的“丝线”,旋绕在他们快乐的童心心头。
有一个三口之家,男人下岗,在外面打点0工,干些脏活累活。女人则在小区做些钟点工,她永远都穿着一套工作服,而且是别人给的,她的脸上随时都挂着微笑。儿子读4年级,成绩特别好。
还有一对中年夫妇是做卖早点生意的,每天凌晨3点,就要起床,揉面,蒸烧卖,做包子。。。。在别人没起床前就要推着炉子,不管是在寒冷的冬天还是炎热的夏季,为的是等着别人来买一份早点。那对夫妇的脸上身上永远有面粉,却也有淡淡的笑容。
有一天,我去菜市场买菜,听见租住在我隔壁的四川大妹子叫我:“我的儿子考上大学了,我就要回家跟他办酒去了”
“哦!办酒??”我诧异:
“不是地!在我们家乡有考上大学的娃娃,人家要讨酒吃地。”她骄傲地说:
“我以为。。。。“当然,我为她夫妇高兴之余,更多的是为她夫妇辛辛苦苦在外打工多年而感叹!。。。。。。多么好的父母亲啊!
租住在我侄子家的宁乡夫妇,是一对30多岁的年轻人,男的是个小基建包头,女的在家带孩子,去年又生育了第二胎,那男的对手下干活的人,总怀着一丝坏坏的笑,有时也听他称兄道弟,其乐也融融。
还有一些做清洁工的,开摩的,收废品的,卖小菜的等等,等等。
生活中,总有这么一些人,他们来自大江南北,构成我们城市的要素,虽然有时我们嫌他们邋遢,嫌他们不够文明,甚至有些。。。。。,但是,正是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人们,给予了我们正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要素。给了我们烟火气息。让我们感觉到这个城市的勃勃生机。
虽然我们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奔忙,但是他们似呼比我们更加辛苦一些。
前晌我读到一首写给流浪农民的诗:
据说这个城市有几千万人口,有的住花园别墅,有的住胡同平屋,有的住海里头,
可是我们没有一席之地,弟兄们,我们没有一席之地。
据说这里是我们的历史和梦想,是我们的骄傲。
我们象亲戚来串门,却也引起它的懊恼,
它让我们呆在原地不动,弟兄们,它让我们呆在原地不动。
我们流浪,从80年代到又一个世纪,
我看见这个城市日新月异,万家灯火,
没有一盏属于我,弟兄们,没有一盏是属于我们的。。。。。
是的,的确没有一盏是属于他们的,他们照样无休止的忙碌,但我能用眼睛和心感谢他们,在我的心里,有一小块地方,能够记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