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节本来的标题是《解散》。前几节承蒙朋友们的错爱,回帖提到不少关于劳保的问题,就多说上几句。
我在千丘田修铁路将近两年,把一座大山挖出一个几十米宽,几十米深,几百米长的槽,硬是在石头上用双手和最原始的、最简单的工具开出来一条铁路路基来。一直到铺轨通车后才离开这里。在这里当然比起在农村出工要好些,可以吃饱饭,可以不做饭种菜;结交了不少好朋友,甚至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但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我们除了挣工分、吃饱饭和每月六元的生活费外,没有任何形式的补助和劳动保护措施。也绝对没有任何“物资刺激”。干的好不好,全靠“觉悟”。
一次,我和贾鸿斌(贾团长)聊天,我说:我们修铁路,您说应不应该算产业工人?他说:你们是民兵,民兵是准军事化组织,那就算准产业工人吧。我说:产业工人都有劳动保护用品,我们是不是也应该配备一些啊?说着,我伸出手给他看。不争气的是,那时我手上一个血泡都没有,只有满手的老茧。他没说话。过了几天,我们连队发下来一批手套,说是配给打大锤的人用。我高兴地去领,连队里说:其他人也需要,只给了我十六双,每人一双。还发给我们每人一个帆布垫肩。我最希望要的柳条帽却没有。没办法,我们只得还是顶着箢箕去排哑炮。
71年底,县指成立了一个直属爆破班,选队员时规定必须是贫下中农子弟才能参加,因为是技术工种,有培养的意思。我无缘参加,灰溜溜地回连队继续参加铺轨劳动,砌挡土墙、抗枕木,打道渣。爆破班经过培训,用的是机动风镐,配给了柳条帽、全套兰咔叽布劳动服、高筒雨靴、白手套,用长沙话说:“吊也哒”。我们看了羡慕不已。不过几个月的爆破队长也没白干。和石头打交道,砌挡土墙派上用场了,不光是凿个四四方方的石头没问题,回靖县后连磨子都敢给人家洗了。算是又一门手艺。
72年春节前,我和连队里的几十个“民兵”,坐着如大队部兄所言的“装猪一样”的敞棚大卡车,冒着刺骨的寒风,离开了“战斗”了两年的千丘田。自此再也没回去过。
多年后,我很多次坐火车经过这个地方,每次经过,我都睁大眼睛,想仔细看看我们亲手修建的铁路,但连一分钟都不到,一晃而过,从未看清。(完)
这篇小文章就算完成了,因为三夏大忙,我没有更多的时间上网.朋友们的回帖我慢慢再回.谢谢大家的鼓励和关注。迟复为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