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队上的时候,最大的享受就是看书了。有一天,看到一本书,介绍苏联巴浦洛夫的“条件反射”实验,说起来有点残忍,就是在给狗喂食的同时,用一个烙铁烫狗的身体,开始狗有很强烈的反应,一下就跳开了;但久而久之,即使不喂食,只要用烙铁一烫,狗就进入等待喂食的状态,一边摇尾巴,一边流口水,烙铁成了喂食的信号,形成了条件反射。受到这本书的启发,我就拿我们自己喂得猪做实验。靖县喂猪一般是半圈半放,往往是上午喂了食以后,就把猪放出栏,让它到附近的山坡上自由活动;傍晚时再把猪唤回来,关进猪圈喂食。每天天快黑时,只听到团里到处是唤猪的声音: “啰啰啰啰。。。。。。”,有时唤了半天,自己的猪没回来,倒是把别人的猪唤回来了。所以我们首先就从区别唤猪的声音开始做实验,每次喂食时,先用勺子敲猪食盆,然后再喂食。结果猪很快就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一敲猪食盆,它就跑回来了等着喂食了。别人用声音唤猪,我们只需敲敲木盆就行了。问题是知道的是在唤猪回圈,不知道的听到敲盆子的声音,还以为是“鬼子进村了”。后来我们改成用口哨唤猪,非常有效,很快就成了团里的一道风景线,猪像狗一样听话,一听到口哨声就跑过来了。冬天我们队上的知青都回长沙过年,没人喂猪,就把猪送到十队留守的知青那里,请他们代管。一路上不用赶猪,只需吹声口哨,猪就跟在后面走,不用操心。在去十队的路上,很多赶场的社员看到我们是带着猪走,而不是赶着猪走,都觉得很稀奇,只听到他们在议论:“知识青年喂的猪都怪一些,不用‘徬’(赶)。”他们当然不知道这里面有巴浦洛夫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