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我被蛇咬的经历
我被蛇咬的经历 七五年,我们知青组原有十一人,通过各种途径,陆陆续续的都走了,留下出身不好,没有门路,眼睛近视,性格木讷,孤零零的我,还无奈地活在穷乡别壤的小乡村里。 因母亲生病回长探望后,于六月二十日我从长沙返回大围山,到达生产队时,已是傍晚时分,我匆匆弄点吃的,洗完澡,兴冲冲的提着知青好友松林和艳姐家里捎的东西,(那时,知青回长沙,父母总是要省吃俭用,千方百计捎带一些猪油,腊猪头肉之类的食品,给自己的儿女。)赶往邻村,水口知青组。 松林和艳姐,懂亊早,是已结婚,并生有两个女孩的家庭;是下定决心,扎根农村一辈子的那类知青。他们待人诚恳,热情。所以,我是他们家的常客。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我拖着拖鞋,在非常熟悉的山间土公路上走着,在离水口知青组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突然,左脚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我眼晴又不好,朦胧中似乎看到有个影子在路面上扭动,嗡的-下,脑売-下大了起来,我马上意识到,可能是被蛇咬了。我强忍疼痛,搬起路旁的石头,追着影子把蛇砸死。 我慌了神,瘫坐在地上,我知道,山区被蛇咬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咬死人也是常有的事。我立刻解下裤带,死死缠住伤口的上方,试着-跛一拐地朝松林家走去。一进门,就朝松林两口子大叫:“快!我被蛇咬了!!”松林调侃地涚:“调囗味的罢!”我说你快来看啰,松林凑近一看,唉呀!不好,是毒蛇咬的!我借着煤油灯看到左脚面上,深深的三个牙齿印,松林喊艳姐赶快拿来脚盆,灰锰氧,在并用刀片划开伤囗,挤压着让鲜血流出來,在药水中反复冲。接着又打着手电将打死的蛇找了回来,并反复说:“严重了!”然来,咬我的蛇毒性极强,当地人叫这种蛇为“棋盘蛇”,“五步倒”!被这种蛇咬上一囗如不及时治疗是要死人的。松林两口子急得要死,此时夜已深沉,到公社医院有八里多山路,行动难。 无奈,松林只得满村去敲别人家的门,求助当地的老农,得知当地有一名治蛇的土郎中,很有名,但要走十几里山路才能找到,夫妻商量后,松林二话沒说,拿起手电冲了出去。这时睡在床上的我,神志开始模糊起来,脚也肿痛得厉害,我忍不住大声地呻吟着,心想、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我还沒有结婚,我想有个家,有自己的儿女,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去做。我想回长沙,那里有我日夜想念的父母及兄弟姐妹。此时的艳姐无奈的流着眼泪,不断的安慰着我。 天快亮时,松林终于把郎中请来了,他眯着眼看了一下伤囗,然后将一团黒糊糊的草药敷在红肿的伤囗上,拿起一碗水,口中念念有词地比画了一阵,叫我把水喝下,又在我脚上来回摸了几下、算是结束了。事后,是不是付了錢我至今都不清楚。 天已大亮。一夜未合眼的松林夫妇仍守在我的身边,不知为什么?被咬伤的脚越肿越厉害,神志也越来越不清醒,眼光滞呆,视觉模糊、这下两囗子可吓坏了,一声声呼喊着我的名字,生怕我就会这样走了,情況万分紧急,一阵慌乱之后,此刻松林意识到只有到公社求助于公社领导,情況才可能有转机,可到公社又有八里多山路呀!松林交待了艳姐几句要注意的事后,早饭也冒呷,又飞快的朝公社跑去。事后听他讲,跑到公社找到吳菊初社长,将情況报告后,吳社长亲自跑到公社卫生院与院长商量,找到一粒分配给公社在紧急情況下才用的,有特效的蛇药。据说此药,当年公社每年才分配三粒。 松林将药拿到手后,水都沒喝一囗又往回跑,药终于拿回来了,松林夫妇将药丸一半用酒调好敷在伤囗上,一半和在开水里一点一滴地用小勺喂给我喝,一 边喂 一边说:“志航、这就看你的命了,求老天开眼,保佑、保佑我们这些多灾多难的 知青吧!”意识模糊的我,冥冥中听到艳姐在哭泣。 不知是苍天的保佑,还是药的奇效,两天后我渐渐地苏醒了过来,看到了松林 疲倦的笑容,听到了艳姐喜悦的笑声。之后的十几天里,由于伤脚动弹不得,下不了床,松林又要忙着出工,是艳姐整天守在床边,为我喂饭俸茶,洗脸换药,接屎端尿的侍候着,我的伤情慢慢地好转。 如此大难不死,是谁给了我苐二次生命?是松林和艳姐,是当地百姓,是知青的友谊情结,是苍天赐给我们的缘份。这一切永远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呈现在我眼前,令我永远不会忘怀。 僅以此文纪念我的知青好友松林兄逝世二十四週年纪念。 后记: 王松林:六五年下放到浏阳大围山白沙公社司口大队水囗生产队,七九年调回长沙,曾任长沙铁路客运段劳服公司经理。不幸于八三年患癌,医治旡效,永远离开了我们,时年三十八岁。 楊正艳:六五年下放到白沙公社司囗大队新裕生产队,七九年调到长沙肉联厂工作。現已退休, 三个女儿都事业有成,孝敬母親,家庭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