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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知青知青大学长篇连载 → [推荐]唐志龙长篇小说:<留守远村>第八至第十四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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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唐志龙长篇小说:<留守远村>第八至第十四章节
大漠孤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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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弄回去的名目繁多:困退、病退、独生子女、招工、顶职等等。这风首先是从云南刮过来的,听说云南知青与本地人结婚的知青大都离了婚,车站一天都能拣到好多弃婴呢。雪飘听了这些传言成天心惊肉跳的。惶恐哪一天苏仲恒也会招回城。进入七月,雪飘愈加慌乱起来,在田峒里做事,总会不经意注意大路。有时,几乎每一周有一拨人来,来招知青的干部,让被招的知青拥着走过村落。招工的人向大队领导出示调动通知单,或商调函,然后让他们签字盖章,再去公社办调离手续。一旦事毕,能走的知青欢喜若狂,然后杀鸡宰狗宴请招工干部和大队干部、村干部,知青一个个喝得涕泪涟涟。他们不方便带走的东西都送给关心自己的村里师傅。于是,第二天,大路上又会出现若干拎着一袋袋黄森森烤烟、干菌、干笋的城里人。他们会回忆昨夜大块肉、酿豆腐的韵味,还会留恋米酒的香醇。被招走的知青,一年到头,实在没有有余钱剩米,心存感激之余,只能送给他们这些“土特产。”来招工的城里人目睹了知青的状况后,无不投之以同情。此后,这条路上会出现用扁担一头挑着麻袋,一头挑着编织袋的男知青,或是背个大包袱的女知青。头发乱糟糟、胡须老长的男知青缺少血色的脸上,会亢奋而脸上泛,红身形单瘦,一脸寡黄的女知青,会出现少女的动人笑靥。政策允许知青返城,这无疑是能够回城的知青的福音,但对雪飘来说,不啻是一场地震。在不长的时间内,四个村子的近百多名知青走了百分之九十九,还没有走的省城知青,都在加速度加紧办理回城手续。

清晨,天有些凉,秋风把一片片衰黄的落叶吹向水井,蝉声没了,蝈蝈的鸣声有点凄冷。四女在井台碰到洗青菜的雪飘她娘凤仙。凤仙说:“你媳妇肖孟兰与德荣不会离婚吧?”四女一边洗小白菜,一边说:“大概不会发生那样的事罢。”

风仙说:“看得出,老师这阵子很沉默,心里可能也很矛盾。他原本是城里人,他爹是专家知识分子,是该在城里过好日子的。”

四女说:“雪飘和苏老师是很好的一对,他们的崽小波长得人见人爱,那个家要是散了,还真让人心里难过。”

凤仙说:“雪飘心里也很苦,她怕失去老师。但是,她说,老师硬是要走,也不留他。他在村里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现在上头有政策,他爹娘叫他回去,也是应该的。她不会恨他,只是老师要把小波留给雪飘。”

衰黄的落叶仍在一片片无声地飘落。四女拣去落在泉井和洗衣池的黄叶,有些伤感地对凤仙说:“德荣和孟兰眼下没闹离婚不知以后有无变化,整个青溪铺史剩孟兰和苏仲恒两个知青了。近百名知青喊走就走了。可怜的是王秋鸿……

凤仙说:“四女,你说,落叶都归根吗?”

四女摇摇头,“说不准。”她拎着手里洗净的白菜直起腰,像像往常一样,快步回屋去。

3  为儿子前程忧虑

礼拜天,苏冠雄在小院内甩手、扭臀、下蹲一阵之后,吃罢早餐,就一直躺在竹套椅里。竹套椅有上好的楠竹作骨架,加之藤的柔韧度强,年代虽久仍黄中亮红,没有散架,未见脱藤。此刻,他正面对窗口,望着那株苍劲的法国梧桐出神。老梧桐枝繁叶茂,密集而厚大的碧叶遮了半个屋顶。所以尽管处面酷热,室内依然沁凉。老伴钟慧兰收拾好了屋子,擦洗净老古董之后,有些气喘吁吁的,便坐在苏冠雄左侧的长藤沙发上歇息,用依旧丰润的手端起藤茶几上的茶杯喝茶。她首先打破室内的长时间静默,说道“老苏,给仲恒的那封信,写不写?怎么写?”

苏冠雄想了想,怎么写呵?一个月前,管劳动人事的副厂长老何问苏冠雄,“苏总,你有一儿一女都在农村插队,想不想搞一个回,但是上头要求,结了婚不能招工。除非……”

苏冠雄沉默了。几天后,他找到何副厂长,说:“我那一双儿女都和本地人结了婚,能不能开个口子。”

何副厂长面有难色,说:“老苏,那可不行呵。人家北京、上海,几十万的知青从云南从北大荒回,我们市回城的知青也是数万,就业压力很大呵。就因为这个,所以这条政策省里不开口子。你看,有没有其它办法。”

苏冠雄知道,事情明摆着要么你没与本地人结婚能回,要么与本地人离了婚才能回城。父母能这样做吗?他想起女儿苏灿明去年在苏家过春节,带了女婿与一儿一女回来。女婿已经是茶场的拖拉机手,拿的固定工资。女儿也是拿工资,比城里同级工人差不了多少。女儿在茶场已经生活了八九年。已经习惯了郊野的风情,况且在茶场离省城不远,两个小时即可回到父母身边。他们知道,回省城要办离婚手续的。他们已经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有房子住,有自留地,四口之家已经浑然一体,女儿的心中已没有大返城的“地震。”苏冠雄父母见女儿这样,也没必要提回城的事。苏冠雄想得多的是苏仲恒,他常对老伴说:“仲恒就真的在农村过一辈子吗?”厂里人这样说,他也这样认为,仲恒有乃父之风,很执着,很勤奋,很聪明,是能够成为有用之才的。可是在农村,他能干出些什么大事呢。无非是就成天与那几十个孩子打交道。可是提出让仲恒离婚加城,他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他们的媳妇雪飘在省城的那些日子真让老两口感动,是让街邻绝口称赞的好媳妇。雪飘的到来,使老两口眼前一亮,她的柔美与灵动,那是一种来自山野的健康美。头两天,雪飘有些生疏与不习惯,不过,很快就适应了。每天爸呀妈呀的喊得很甜。每天她争着去买菜,也会用长沙话和城里主妇一样与菜贩讨价还价。她做的菜很快适合老两口的口味。她把家里整理得干干净净,连苏冠雄的那些老古董也擦得锃亮。雪飘不在跟前时,老两口说,仲恒与雪飘在他们身边就好了。免得老两口形影单吊。钟慧兰说,雪飘这女儿家性格也驯顺,但柔中有刚,是那种天分很好的女子,拿到城里俊俏的姑娘堆里比试,美丽与人品毫不逊色,只是落得个农村户口。苏冠雄对此也有同感。

钟慧兰见苏冠雄一直没作声,便说:“那给仲恒的信就不写了?”

苏冠雄叹了口气,“还是写吧。”

钟慧兰问,“那怎么写?”

苏冠雄坐直身子,“就说厂领导答应苏家在农村的子女上来一个。但是结了婚不能招工。”

钟慧兰说:“没有了?”

苏冠雄摇摇头,“没有了,让他们看着办罢。仲恒是很难离开雪飘的。”

钟慧兰仍觉得这信不好写,很难写。她虽然在书桌上摊开了稿纸,但很久也没写下几行字,最后硬着头皮写了不到一张信笺。

4  远方的两种引力

上午九时许,景湖公社的邮递员从清溪铺祥林村经过,把一封来信送到学校的苏仲恒手里。苏仲恒直到下课后才拆开信看。看着看着,他眼前浮起一片雾障,心里感到有股酸涩的液体在涌。朦胧间,他仿佛又看见那条熟悉的麻石巷,走进那栋老梧桐荫覆的旧公馆。双鬓有了很阔一片白发的父亲仍在灯下查阅技术资料。母亲已见老态,行动有些迟缓……他从信中察觉到了父母年已老迈,身边无人的感慨。

苏仲恒进屋时,雪飘去了自留地。那块地是他们婚后独自开伙时队上给的。它下临水塘,旱时可以舀水浇地,所以夏天结的番茄特别多,每次都能摘一小篮子。眼下已是白露,苏仲恒早拔了番茄树,栽了冬苞菜秧。她家的苞菜每年栽两季:冬苞和春苞,这在青溪铺是首户。高墈上有一片平冈,依次排着多块自留菜地。各人都用废砖石砌出齐腰高的隔墙,墙上压着杉树刺。雪飘家的菜地上种的辣椒有两种:牛角辣椒和黄蜂子辣椒。牛角辣椒每只有二三两,通红通红的,肉厚且不辣,在坛子里放上几天,鲜红如初,味极爽口。黄蜂子辣椒是从省城带回的种籽,她家地上种的黄蜂子辣椒结得多,也很辣。辣椒树未见衰败时,雪飘已在树下开了浅沟,埋下的蒜籽,已长得两寸高了。雪飘在菜地上伺弄了一回,提篮摘了几只秋茄子,几捧扁豆回家。

小波正在堂屋里写作业,他五岁年纪巳能读二年级的语文,算两位数的加减法了。

雪飘见火塘还冷着,以为苏仲恒没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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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6/7 7:3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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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扒开火炉灰,在露出红红火烬的铁撑架下放了一把枯柴,等枯柴“呼”地引燃时,立马放上鼎锅煮饭。她走进里屋,原来苏仲恒侧身向里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封信在呆呆地看。雪飘在房门口站了一会,看到苏仲恒看信时看时中断,似乎在深思着什么。她喊了声仲恒,苏仲恒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雪飘看出男人有心事,不想烦他,去了堂屋准备饭菜。心想,与他过日子以来,还真没见他这般神情。三人吃饭时,苏仲恒只是闷声不响,低头扒饭,她好几次想问苏仲恒点什么,他有点神不守舍,问一句,答一句,不像平时侃侃而谈。雪飘心细,猜想男人的不快,也许与那封信有关。吃完饭,雪飘洗涮完碗筷进里屋时,发现那封信让男人收起来了。她没想过问那是一封什么样的信。雪飘是那种人,他明白男人的心事常常很大,想得很远很远。女人要像放风筝的人,宁肯让线放得很长,让风筝飞得很高,但你要能攥住线。那就是以心换心,去体贴男人,让男人离不开你。她知道,男人该让你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没有告诉你的,你不必盘根刨底地去打探。那样,男人会烦你的。雪飘仍像往日一样,与男人温存,给男人需要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那天,雪飘熬不住了,悄悄问娘,她男人那是怎么的了。娘也犯愁:“如今,在乡间扎了好多年的老知青都走光了。连和本地结婚的知青也有的离了婚回城,你能拴住城里伢子的心吗?唉!娘真为雪飘操心。”

晚上,雪飘安顿好小波睡下,开始铺他俩的睡床。水似的月光泻进屋里,月光和着昏黄的煤油灯下,映衬出屋里的一切:衣柜、书架、写字台……她看着,看着,泪又淌出来。这几年,空荡荡的屋里,增了些许家当,日子也一天天好起来,倘若仲恒离开了,对一个乡间纯朴女人来说,这又有什么意思呢?她合一会眼,摇摇发痛的头,躺下了。想着,想着,雪飘伏在枕上又淌下了泪水,她心里喊道:娘呵,您过去上演的那场戏,难道又要在女儿身上重演吗?不,不呵,她男人本来是大城市的人,又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他爹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应该回到他爹爹身边去;再说,他是大地方来的人,脑子灵、有学问,在城里会更有出息的。这样一想,她的泪水不再流了。

她太疲累了。身子在沉下去,沉下去……开始,她觉得好像有张凉凉的嘴唇在吻她,而且分明有人在喊她。她太累了,沉重的眼皮没法再撑开,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仿佛间,她与苏仲恒跑进了另一个天地,天多恬静啊,一朵朵朝霞在清莹莹的清溪上晃荡,山上的竹笋一夜长蹿高寸,地里的阳春多好哟,高粱呀、包谷呀,好快地爆苗,发棵,旺枝。忽然,苏仲恒不见了。她刚想喊,苏仲恒又出现了。远处开来一部汽车,苏仲恒独自拎起行李跳上了汽车,汽车扬起一股尘土,上了公路。她牵着小波一边追,一边喊:“仲恒,回来啊……”

她哭醒了,原来是梦。

连生突然从深圳回来了。他身上穿得格外光鲜,一身藏青色的毕挺西装,左手提着一只大黑提包,右手拖着带滚动轮子的箱包。进村的路面不平整,箱包的滚轮在小石上磕磕碰碰的,发出不和谐的声响。随着连生的到来,他的家里从中午到晚上,都会飞扬出极富动感的旋律。悠扬的音响,是从他带回的一台手提式收录机中发出来的。正午或晚上,年轻人忍不住来拨弄一下这台银灰色的收录机。连生得意地告诉他们哪是放音键,哪是录音键,又怎样调换频段,这在村里年轻人眼里都是新鲜的。他们知道学校老师也只有一台红灯牌的小收音机,与这收音机一比,就把那红灯牌收音机比了下去。连生家的门外,总会有些细伢妹崽在窗外美滋滋地听收录机放音乐,晚间,连生会给村里的后生和女崽讲深圳的故事,讲得多的是深圳打工妹和打工仔的故事。人家问连生,你在深圳干啥?连生会自豪地说,他现在是一家电子厂的线长。人家不知道线长是哪个级别的官,于是连生耐心解释,线长不是啥官,是电子厂负责一条流水线的管事人。他说自己业余在上专业课,提升管理水平,老板还让他到外地大电子厂观摩过,还和高层管理人员一起吃小灶;他偶尔说说老板的创业故事和厂里漂亮打工妹的风流轶事,让那一帮年轻人听得如醉如痴。队上放假这天,连生知道苏仲恒去了广西麦岭铺赶闹子,一早便进了雪飘屋里。雪飘在堂屋里迎面碰上了连生,“哦,连生回了。”雪飘发现连生去了深圳后发型也变了,是电影画面上见过的那种,穿的也不再是家织布,而是一件长袖红色T恤,比在村里精神多了?

连生显得落落大方,“老师呢?”

雪飘说:“去了赶麦岭闹子”。

“小波在家吗?”

“在里屋。”

连生向里屋喊,“小波。”

小波听到有人喊,马上跑出来。连生扬起手中一包用漂亮塑料纸包的五色糖果,“看叔叔给你带什么来了。”

小波依在雪飘身边,望望连生,又望望娘,并不去接糖果。

连生走近小波,“雪飘,让小波接了糖果吧。”

小波摇摇头,又望望娘。

雪飘默了一下神,“小波,接连生叔叔的糖吧。”

小波这才边看娘,慢慢去接连生的糖果。他接过糖果,嫩生生地说了一声,“谢谢叔叔,”仍去里屋玩。

连生和雪飘在堂屋的方桌边坐下来。连生快两年没见到雪飘了,他觉得雪飘还是那么柔媚动人,只是身段丰腴了些,另有一种动人之处,“听说,知青大返城,所有的知青都会回城?”

雪飘轻轻地说:“青溪铺的知青走得差不多了,只剩肖孟兰和苏仲恒还没走。”

连生说:“省城哪有深圳好,深圳是一座经济正在起飞的城市。”他见雪飘没多大反应,转换话题,又说:“听说老师也会回城?”

雪飘反应很快,“你听谁这么说,怎么连我都不知道。”她说到后半句时,底气不足,声音渐渐低了。

连生停顿了一下,真城地望着雪飘说“是听村里人说的。雪飘,这是真的吗?”他急切地说:“如果他与你离婚回城,我带你去深圳,哪里肯定更有出息,比在省城好。如今,我虽然人在深圳,仍没有忘记你。”

雪飘打断连生的话,“谁说苏仲恒会离我而去?不会,不会。”

连生动了感情,“雪飘,让他走好了,他们是省城里来的,有文化,跟我们不同,但这公平吗?我们就该一辈子忍受。他们受的穷困,受的苦,我们不还在忍受着么?他们和我们都是人,为什么就这么不公平。”

雪飘经连生这么一说,反而平静了下来,“连生,我们换个话题好不好,你还是安心去深圳吧,我想我是不会离开苏仲恒的。”

秋夜,月光凉凉的,洒在苍苍古木与匍伏的野草上。苏仲恒沿着学校面前的大路向朝阳队方向散步。穿过一片苍郁的松树林后,路两边是刚收过花生的黄壤地。听到苏仲恒的脚步后,地上觅食的一只野猪奔牛似地轰然逃蹿。凝着黛色的山林里传来啼鸟的叫声。再往前走,更是开阔,这是苏仲恒刚插队时的朝阳队,当年荒芜的茅草地已经成了一片树冠阔大的柑桔林,月下凝着一片浓黑色。溶溶月色里,那个曾在他脚戳伤时换药的雪飘,仿佛轻盈而来。他也忘不了永县春节文艺会演中两人配合默契的双人舞《赶鸟》,成了他的妻子的她平复了他心中的躁动,给他的生活带来了快乐。夜越来越静。他漫无边际地想着那些年发生的一切……他已经走得很远了。已经看得见朝阳队里的点点灯光,他开始往回走,不久,他的面前出现了清溪铺学校。看见了他家亮着的煤油灯光。他没有回屋,就在学校对面的树林边上坐下来。他背后这片林子有几抱粗的红樟、白樟,还有桂花树。这时,浓郁的桂花暗香阵阵袭来,他感到一阵沁甜。他坐的地方正面对校门,静夜,这里没有争先恐后跑进学校的学生,也没有课间休息或放学时,同学们跃出的身影。他忽然又想起了那个早已离开人世的好妹崽焕英。花样年华的焕英从没进过学校,过早地进入了农妇的角色:出工、养牛、喂猪,与他们的父母一道,拉扯大她幼小的五个弟妹。假如她的弟妹少几个,也许她会有时间去读书;倘若她多读一些书,会少些愚昧,不至于蹈入“女儿的天国”的陷阱。他从事的教师工作,不就是让孩子们增长科学文化知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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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社会有用的人才么。他感到自己做的很平凡,也很重要,无形之中,他已与孩子们的一切融合了起来,学生们需要他,他也需要同学们,这种情结到了难以割舍的情境。那天放学后,他给学生们摄影的那一幕,正是这种写照。这时,他感到夜更凉了,手臂上、颈上有了湿湿的感觉,在打露水了。

苏仲恒进屋时,煤油灯还亮着,雪飘娘崽早已睡了。上床时,苏仲恒发现雪飘的眼角有两滴未干的泪珠。他拢近雪飘,轻轻吻了她的前额。

雪飘一下子醒了,她柔柔地说:“才回?”两只丰润的裸臂抱住了睡下来的苏仲恒。

才从静夜沁凉中回来的苏仲恒感受到了她的温暖,她的情热。

雪飘在温情中吐出了郁结于胸的心事,“你不会回省城吧?”

苏仲恒说:“这些日子,我想得很多,我发觉我已属于这块土地,属于这里的学生们,也属于你和小波,我们成了不能割舍的一体。你说,两种磁力已经定格了我,你说,我还会回城吗?”

雪飘吻着苏仲恒,“真的?”

苏仲恒抱住雪飘,“真的!”

雪飘的热泪滴落在苏仲恒的脸上、颈窝里。

第十四章

1980年春天,衣着一件咖啡色茄克衫的史清平出现在景湖中学的走廊上。这个提着一口精致的黑皮箱的男子的出现,引起了师生们的猜测。这时,从总务室走出一个中年女子,一件黑色的装束衬出她的成熟与风韵。她向对面而来的史清平望了一眼,忽然惊愕地冲史清平喊道:“史蛮子,怎么是你?”

史清平在她面前站住,他也认出了依然高挑的肖孟兰。“肖孟兰,那绰号不能再喊了,我现在是景湖中学的教师了。”

肖孟兰,“嗯,是的,下不为例。”她莞尔一笑,“早几天,高校长交代我们总务室,说师大77届毕业生中有一个曾在景湖公社插过队的知青,已经要求分配到了景湖中学来教书,想不到竟然是你!”

史清平微笑着望着肖孟兰,几年的大学生活改变了他,变得举止沉静。他问:“肖孟兰,你怎么会在景湖中学?”

肖孟兰说:“知青大返城后,我被就地安排在养路班,当炊事员兼内勤,属事业编制,拿固定工资。一个偶然机会,我知道景湖中学缺个总务,就要求来了。养路班开始不放人,景湖中学高校长找到公社领导,公社领导一发话,是中学总务重要,还是养路班炊事员重要,养路班只好放人。不长不短,我比你先来半年时间 ”

史清平记得她的男人叫卢德荣,当年曾给他指路走出了大山,“德荣还好吧?”

肖孟兰说:“他跟我也来了景湖中学,他承包了景湖中学的学农基地。”

史清平 “哦”了一声,从肖孟兰的神情、气色来看,她们的日子应该过得可以。他说:“哪天去看看德荣,现在你带我去高校长那儿报到,以后找苏仲恒,我们一起好好聚聚。”

肖孟兰引着史清平朝校长室边走边说:“苏仲恒现在是公社中心学校校长了。”

史清平点点头:“他是我们中好样的,他从事教育的执着使我领悟到许多东西。”

肖孟兰忽然走近史清平,轻轻说:“我昨天回了青溪铺,我在关霞村碰到了王秋鸿的女儿丽芸,都6岁了,丽芸除了眼睛嘴巴像娘,那脸型、鼻梁极像你,越看越像。”

史清平看看周围,紧张地说:“你这玩笑开大了,以后可别开这样的玩笑。”

肖孟兰“扑哧”一笑,“我只是猜测,我们两人说说,看你那紧张的样子。”

史清平心里顿时平静下来。

肖孟兰声音低低地说:“我昨天也见到了王秋鸿那死男人,他早不当副支书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老相。他说他对不起王伙鸿,早让王秋鸿离婚,她不至于死去,丽芸也不至于成为冒娘女。

史清平平静地说:“清明节时,我们邀苏仲恒、雪飘一块到王秋鸿和焕英坟前看看。”

肖孟兰同意地点点头,她在校长室门口返身离去。史清平扯扯西装,精神抖擞地向校长室里走去。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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