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楼
砂石滩的怀念(三)
九澧山鬼
砂石滩是湖南四水中那条最短、最猛的河中游的一个大砂滩,一条支流把砂滩分为两块,我们小时候把大的叫大滩上,小的叫小滩上。那时候的砂石滩石子是光溜溜的,一尘不染,河水里的石子像玛瑙,拿起来如水晶,没一点泥,水里的每颗石子总是有个什么生物附在上面。小孩子喜欢在小滩上玩,大孩子才跑到大滩上去。大滩上的那边是河的主流,越过主流就是城对岸的村子了。大孩子时常游过主流去偷人家地里的花生。半夜里,大孩子们会去大滩上挨水边的细砂里循着脚印寻找脚鱼。
那时候,那河水清粼粼的。我们小时候不知空调为何物,很热的天就泡在河水里,几个小伙伴光着身子一泡就是半夜。结果有一年,我因为在河水里泡多了,得了关节炎,膝关节好痛,只能走上坡,不能走下坡了。幸喜我爸爸有二两真正的来自壶瓶山上的虎骨,就给我泡了一盐水瓶子的虎骨酒喝了。可能就是那一瓶酒,让我真正学会了喝酒,在这以前只有在农村祖父家,他喝酒时用筷子蘸点给我舔舔。再加上针灸,一个学期就好了。
砂石滩的河岸上,有好多好多的吊脚楼,有好多好多的大树。小伙伴们常常在吊脚楼下的茅厕缸里捉了蛆虫去河里钓鱼。站在激流里刷鲷子,那钓竿一拉一拉的,很快就会刷个好几斤鲷子。大树下的细沙里,我们常常观看屎壳郎滚球。还常常把槐树刺埋在砂里,让别人踩去上当。在河边的乱石堆里、草丛中,是我们捉蛐蛐的好地方,捉到了二尾的蛐蛐也就是公的蛐蛐,就去玩斗蛐蛐。在捉蛐蛐时,伙伴们时常捡到古钱币,甚至有的还捡到银元呢。有好几次,还捡到了子弹,手榴弹,立即交给了设在河岸边镇政府的派出所的叔叔。
据大人们说,那些子弹和手榴弹是抗日战争遗留的。抗日时期,中国军队在这条河的北岸抗击日本鬼子,但国军被击溃,撤退时就拼命通过砂石滩往河南岸跑,鬼子追过来,朝着河里和砂石滩上射击,国军死伤惨重,血染红了砂石滩和河水。那一仗,一个浏阳籍国军师长牺牲在了砂石滩上。砂石滩边我们的小学里立了阵亡将士纪念碑的。
岁月如梦 理想如画 情思如诗 拼搏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