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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知青各地知青江永知青 → [推荐]唐志龙<留守远村>(长篇小说)第九章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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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唐志龙<留守远村>(长篇小说)第九章第十章
大漠孤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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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娘,”史蛮子平静地说,“我来不为别的,只想看看焕英睡过的房间。”

焕英她娘“哦”了一声,揩着渗出的泪水说,“房里闹鬼,焕英的弟妹不敢去住,铺盖都依原样保留着。”

史蛮子推开焕英卧室的门,走进房内。窗子较高,从窗外射进的阳光,在蓝色家织布铺的床上空形成很长的光束。屋内弥漫着的霉湿气味中,混杂着女儿家特有的气息。墙上贴着一些花花绿绿的电影明星照片。焕英睡过的床头,地上竖立着一根绵木扁担和一只小扁篓。这是他送给焕英的。睹物思人,他先拿起那只精巧的小扁篓,想像活泼的焕英曾用它摘过春茶,装过茶籽,捉过鱼虾。他放下小扁篓,拿起那根褐黄色的绵木扁担,因风雨的打磨,已使扁担的木纹不太清晰,但油光泛亮。他想,焕英生前曾用它挑过生活的重担,却未能走出心灵的煎熬。焕英她娘望着那两件遗物,幽幽地说“这是焕英死前放的,我们没动它。”

史蛮子强忍着不让泪水涌出来,走出房间时,默默望了一眼绵木扁担和小扁篓,迈着像灌了铅似的双腿,慢慢走出了祥林村。

午后,卢俊明在地头找到年旺,问起史蛮子回村的事。

连旺平淡地说,“史蛮子讲他是回来续假的,他仍在县里做木工,做不赢;上门请他的络绎不绝,他辞不脱。”

卢俊明觉得有些意外,但脸上毫无表情,“村里真没出什么事?”

年旺想想,“没听说出什么事。昨夜,史蛮子屋里喊声喧天,来的陌生知青闹腾到夜深,但后来陆陆续续离开了。狗叫了一夜。正午,连生从史蛮子住的大屋经过时,一切恢复如初,大门上挂了一把大铁锁。”

卢俊明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猜测,史蛮子回村断然会闹事,尤其有人把路上碰到史蛮子的凶恶状告诉他时,心里不免有几分惊怕,他确实曾对焕英软硬兼施,不让她再与史蛮子相好……想不到史蛮子竟悄悄离去。他真真切切地感到,王秋鸿那夜突然回来找史蛮子谈话后,情况才发生了急剧变化。可以断言,她二人关系绝非一般,一团挥之不去的疑云开始笼罩在他心头。

3 女饲养员创造许多奇迹

  “喔喔喔!”一声嘹亮的,还带着稚嫩的公鸡啼鸣打破天亮前的黑暗,它仿佛来自梦境,来自遥远的天籁之音。

肖孟兰一惊:公鸡打鸣不是从她楼下鸡埘发出来的么!一瞬间,她仿佛看见那只黑公鸡,抖动着乌黑的翎羽,那蓬高翘的乌亮尾翎显示出它的霸气。

她家的公鸡昂叫之后,一家家的公鸡争先恐后地引颈高歌。她感到家里有了生机,生活里有了一片光亮,尽管还只是一丝微光,但初现微光就有希望。

这是她正式接手喂猪的头一月,公鸡一叫,她再也睡不着了,便爬起来拣场。小云还在呼呼熟睡,她赶忙进了猪场。一走进猪场,最显目的是灶台和大潲锅。灶台约三尺高,潲锅能装四五担水。注入水难,提潲下来也很费力,够难为一个弱女子的。

猪栏与熬潲房连通。两排猪栏是枞木柱子装的。过去垫栏草垫得少,粪也出得不勤,几只架子猪都在粪泥里站着,一身粘糊糊的猪屎。人走进去,苍蝇扑扑乱飞,直朝人眼睑上撞。

那天下午,桂香嫂交了猪场钥匙后,意味着肖孟兰当天要准备好第二天的青饲料,第二天早晨要熬好当日一天的猪潲。她粗粗盘了一下猪场饲料,干红薯藤还能吃几天。猪饲料地闲着,不见有种植的动静。池塘的水葫芦稀稀拉拉的。猪栏目前存栏29头,两头母猪,其中一头母猪发情后跳出栏,跑进山里,至今未归。十几条架子猪,是年底要出栏的,不加劲催膘,想杀都难。十几头个体小的猪,都养三四个月了,才三四十斤左右。一身癞疮的那只母猪,不过百斤,腹部与奶头全拖在地上。肖孟兰记得有一次,偶尔间走进猪场看看,她知道喂猪的是一位叫桂香的女人,颧骨很高,瘦瘦的,似乎见人都生分。她正在给一头雷公嘴,头大身瘦,一身癞疮的猪喂潲,因为它已被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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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两年多,才六七十斤,出不得栏,村里人称之为“亘古佬。”意思是只吃潲不长膘的老小猪。肖孟兰当时看了一眼木瓢舀出的潲,竟是清汤寡水。当时,她想,这潲能长膘啊。想不到这头“亘古佬”今日交到了她手上,让“亘古佬”长肥出栏是她棘手的头道难题。下午,她正准备离开猪场,德荣走进来,他手中拎着一方赭红色的磨石。这是大冲谷才能找到的石纹细密的天然磨石。他说:“我看到桂香嫂在猪场用的磨石,已经磨得凹进去,不好磨刀了,昨日打猎过大冲谷,看到这方磨石带了回来。”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长方形磨石放在原来放磨石的地方。“你先试试看,每天要剁许多猪饲料,刀会很损的。”

肖孟兰心里一热,看不出,他还这么细心。自己刚到猪场,还来不及想到的,他已想到了,“谢谢你,德荣哥。”她心存感激地说。

“没什么。”德荣说:“以后猪场有什么事,我帮得上忙的,你直管说。”

猪场除肖孟兰外,打烧柴、种饲料的是一个叫大苟的中年男人。大苟四十七八岁,家中只有一个老娘,妻子早年误吃林子里的毒菌死后,没再续弦,拉扯大了一女一男。女儿已许配给了农机厂一位工人。女婿颇懂事,女儿有孝心,不时捎上东西来看望他,或者接他去女儿那边住。小崽在农场中学读高中,用功读书的崽是他此生的骄傲。

大苟是个耿直的汉子,不多说话,听不得疯言怪语。他一直与桂香不和。他说桂香很阴损,太自私,队里薯块炸裂土垅,红薯送进猪场时,她总拣大个的煨在灶膛里自个吃,她的伢妹细崽一个个都来猪场玩,桂香常拿煨熟的红薯给她们吃。大苟向年旺反映了此事,桂香知道后,反告大苟出工时在岭上放为自家砍生柴。大苟气极,说桂香诬告,岭上的柴是他假日砍的。桂香是年旺堂兄的婆娘,大苟是年旺的远房新戚,两人争来吵去,常常不了了之。大苟几次闹着要回队里出工,但都被年旺回绝了。他知道自家堂嫂依着性子行事,再换个男人,也注定和桂香合不来。这天,德荣刚送完磨刀石离去,大苟挑着一担湿柴进了猪场。

肖孟兰见大苟大汗淋漓,待他码好柴后,给他递过一张矮凳,说:“大苟叔,累了,坐下歇歇。”

大苟坐下来,用家织布衣揩揩额上的汗。心里默神,还是孟兰体恤人。

肖孟兰说:“今年队上要求的牲猪出栏数蛮大,你是老贫农,又是老经验,猪场喂好猪,缺了你的帮衬是不行的。我刚喂猪,今后还得你多多帮我。”一席话说得大苟心里热呼呼的。

肖孟兰又说:“喂猪没巧,栏干潲好。靠过去那样,清汤寡水是喂不好猪的。我想建议队里挖个水浮莲池种水浮莲比水浮芦营养价值更高,二者营养价值高,猪也爱吃。”

“水浮莲好是好,在田里没法过冬。”大苟说:“其实我也想过养水浮莲。”

肖孟兰兴奋地说:“永济亭边的石崖下有一口冬日冒热气的洞子,还有温水,水浮莲冬天就搁那越冬。天气一暖就再取出来放进莲池里发棵。”

大苟笑了,“好是好,不过年旺长肯不肯拨块水田养水浮莲,那不一定。”

“试试看。”肖孟兰胸有成竹地一笑。她今天发现,平素只闷头干活,难得在猪场落坐的大苟对养猪充满了热情。“大苟伯,我知道在祥林村就你的南瓜种得好,我在朝阳队时,就知道知青食堂常去你家买南瓜。你种的柿饼南瓜又大又甜,还粉坨坨的。”

大苟听得舒舒服服的,眯着小眼睛笑起来。

“大苟伯,猪场后面不是有片向阳的荒坡么,那里土质也不差,我想让那片坡地种上南瓜,你说行不,不过,我只是想法,成不成,还是你说了算。”

大苟笑起来。他种的南瓜养人,难道不能让猪长膘吗?他对肖孟兰说,“你说种南瓜,我就种。”

几天后的一天上午,大苟在一块田里筑水浮莲池的田埂。肖孟兰喂完潲后,扎高裤脚,也提着一把大挂耙来帮忙。

大苟问肖孟兰,“你怎么让年旺舍得拨这块肥田给猪场的?”

肖孟兰说:“软磨硬缠嘛,我说年旺,你要猪场为队上里养好猪,那得拨块水田给猪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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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水浮莲。我一天去他家两回,两天去四回。后来,连年旺婆娘都帮我说好话呢。”她边说边咯咯笑起来。

大苟觉得猪场早换上她就好了。他还发现,肖孟兰笑的样子很好看,不像桂香那张人见人烦的脸。

肖孟兰到猪场的第二个月,公社召开畜牧工作现场会议,时间一天。上头要求生产队派一名副队长和主要饲养员参加。年旺说,肖孟兰你一人去足够了。肖孟兰是背着小云去开会的。为了不影响喂猪,她开会这天的潲是去开会前熬好的,她让大苟在潲冷后帮她喂猪。会上,公社领导对公社发展万头牲猪造势很大,也格外重视对基层猪场饲养员的培训,这让肖孟兰开了眼界。她一回队,就咋咋呼呼说开了。她告诉年旺,祥林村的猪场要跟上形势,增加出栏猪,得化大气力解决两个问题,一是逐步实现良种化。她说:公社领导推介周边农场的长白猪场,那边喂的都是瘦肉型猪,个头有八九尺长,像条壮水牯,出口一条猪能换一台小轿车。人家还从国外引进约克夏、巴格夏公猪与本地母猪杂交一只只,都肥肥壮壮的,能长到四五百斤。祥林村没条件,养不了长白猪、约克夏、巴格夏,但可以养杂交猪。杂交猪也能喂到三四百斤左右。她还当场和那家猪场的场长说好,以后他那儿买杂交猪,价钱绝对便宜。你没见呀,那些杂交猪,毛白肉红,骨架大,肉墩墩的,很快长个。第二是多种饲料,采用生饲料喂猪。这次好几个猪场都采用了生饲料喂猪。什么国外引进的象草呀,南瓜呀,菜叶呀,红薯藤呀,都鲜活的洗净往栏里丢;一天要丢好多次。那些杂交猪,一天能长一斤多,仔猪半年都能出栏屠宰或出口。不过生饲料喂猪,要靠多种饲料。她建议队里多插几亩红薯。冬天把红薯和干藤叶留得足足的。肖孟兰由于情绪激动,语速很快,像子弹连发似的,临末,她怕年旺忘记,又重提去买杂交猪仔的事,说生饲料喂猪就从那批杂交猪仔开始。

“行。”年旺有些招架不住。他忽发奇想,“队上一只母猪跑了,一只母猪不行,就从那批杂交猪中留两只做后备母猪。怎么样?”年旺显然被肖孟兰的一番话打动了。

“还是队长英明。”肖孟兰的心情绪不亚于打了一场大胜仗。

德荣自从给肖孟兰送过磨刀石以后,晚上来猪场帮肖孟兰剁青饲料的日子多了起来。他第一次晚上来猪场时,有点腼腆地说:“猪一天天肥壮起来,尤其是喂生饲料的猪吃得更多。所以我来帮帮你。”

肖孟兰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默认了他来猪场帮忙。

猪场有两把沉重的菜刀,正好两人一齐剁。德荣虽男人一个,但猪草剁得碎,也剁得快。隔两三天,他便会在天井里给肖孟兰磨菜刀,把两面刀口都磨得很平,很锋利,不像肖孟兰自己磨菜刀那样,求快速而把刀口磨得陡而利。那样的磨刀法,剁一天猪饲料,刀就钝了。德荣来到猪场,会带来煮熟的苞谷或者煨熟的红薯。那黄森森的苞谷棒,又甜又粉的红薯让小云格外快活,他还不时耐心地逗小云玩,表现出一份慈祥和爱心。肖孟兰少有时间砍柴,德荣会悄然码些干柴棒子在她的火塘边。肖孟兰道谢时,反而使德荣有些脸红,她也就不再为此道谢了。

一个春光温煦的上午,德荣赶着牛车,带着几只大竹猪笼,随肖孟兰去晨光猪场进购杂交仔猪。肖孟兰坐在牛车上,那头脊平腰圆宽臀的黄牯子遮住她的视线。她这是第二次坐德荣赶的牛车了。第一次是德荣赶牛车去公社医院接病愈的她回祥林村。

“你喂的猪比先前时候好多了,我觉得干就要干个样儿出来。”德荣一边说,左手往右提了一下牛绹,让牛牯偏右一点,走到较平坦的路中央。

“你也这样想?” 肖孟兰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知音。

“许多人习惯了按老套套养猪,要改变它,决非一朝一夕,”德荣说。

“我想了许多,谁叫我们多读了几年书?读了书,有了知识要用到实际中的,”肖孟兰说。

过了一片青苍的茶山,是邻队的田峒,七八头水牛正在水田踏起“哗哗”水声,扶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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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吆喝着,齐膝高的金黄色油菜花,随着牛的疾走,犁铧的闪动,压进犁坯里。两人都在想着自自的心事。临近中午时,两人回程经过这片菜花田时,铺满的菜花田已关满了丘丘春水。看得见祥林村时,肖孟兰还在回想在晨光猪场捉仔猪的情景:当她去捉那看中的仔猪时,好不容易抓上它的双脚,仔猪一抖动,绵软的身子一挨着她,手一软,仔猪又跑了。而德荣却抓一只,是一只,任猪怎么踹,怎么蹿,都挣不脱。德荣提起就往猪笼里塞。他的双手那么有力,虎虎实实的身板那么剽悍。到后来,她干脆指挥德荣抓猪,她指哪只,秋旺抓哪只。

牛车快进祥林村时,德荣说:“要喂好猪,种好饲料是头等的事,除了做大苟的工作,年旺那里的工作也很重要。队上的那些果园里也可间种些红薯、洋苋菜什么的。队上收红薯,猪场可以收薯藤。”

“嗯,”肖孟兰点点头。

“你这次抓回的十几只杂交仔猪,不继续准备丰足的猪饲料,不解决栏干,同样喂不好。你是看到了的,晨光猪场的猪,吃潲有吃潲的地方,拉屎尿是拉屎尿的地方,栏里干爽得很。”德荣说。

“我回去准备建议年旺把猪栏改装一下,上面垫枞木板,从墙洞里往外出猪粪,栏板用冲洗的解决干爽的问题。”

“许多双眼睛在看着你呢?”

“我知道的。就说这十几只杂交仔猪吧,喂得不好,也会像桂香嫂喂的亘古佬一样。”

“你会把杂交仔猪喂好的。”德荣真诚地说。

肖孟兰向德荣投去自信的眼光,“我会的。”

晚上,德荣帮肖孟兰剁完薯藤后,把剁散的碎薯藤稍稍扒拢。肖孟兰在去屋角拿竹扫把时,看见一条灰褐色,长尺许的蛇蜷缩着,她蹲下来,拿起一根小木棍照蛇打去,刚举棍,那蛇便闪电似地跳上她虎口咬了一口。她马上感到针扎似地剧痛,转身对德荣说,“我被蛇咬了。”

德荣捧着肖孟芳的手一看,只见右手虎口上有两个细小的牙印。他问清肖孟兰蛇的大小和色泽后,说道,“你被剧毒的蝮蛇咬了,身上有手帕吗?”                                                                                                                                                                                                                                                                                                                                                                                                                                                                                                                                                                                                                                                              

肖孟兰说有手帕。德荣接过花手帕,一撕两半,结成一条,结结实实地扎紧在她的右臂上,然后俯下头,在肖孟兰的虎口上使劲吸吮。肖孟兰心里一热,连忙惊叫,“别、别。”她知道德荣是以身试险。只见德荣一边吸,一边用掌力从她手臂向虎口处推移。吸了一会,他吐出血水,又吸第二次。他的举动把肖孟兰惊呆了。德荣第三次吐出有毒的血水后,镇定地说,“我陪你去找土养医生,他的蛇药很好,药到病除。”

从祥林村到关霞村只有一里多路。在去土养家时,肖孟兰的手很快从虎口处往上肿胀。德荣一直在注视肖孟兰的手臂,叮嘱她不要紧张,尽量放松,到土养医生家时,肖孟兰的右臂已肿至手帕扎紧的边沿。热心助人的土养一见,忙忙给肖孟兰捣药、敷药,劝慰她别急,没事的。这是肖孟兰第二次求医了,第一次是苏仲恒请土养治她脚的崴伤,心中不免有些尴尬,脸红地说,又来麻烦您了。土养说,谁不遇上点小灾小难啊。肖孟兰心想,蛇咬人时,幸亏德荣在场,迟来可要误大事。土养给肖孟兰疗完伤时,把存量不多的治蛇伤内服药全给了肖孟兰。回祥林村的路上,德荣不停地安慰肖孟兰,说土养的蛇药很灵验,手臂会很快消肿。德荣送肖孟兰上楼后,让肖孟兰靠床坐着,德荣直到肖孟兰伤情没有恶化时,才在肖孟兰的催促下离去。

肖孟兰的肿毒通过一周后才慢慢消肿,她右手不敢使力,就左手剁猪草,提潲桶,一天也不间断。每天晚饭后或正午,德荣会不声不响地来猪场帮忙,剁猪草、提水冲扫猪栏。

早上,肖孟兰一走进猪场,马上被惊住了:昨夜还剩下的大半桶潲不见了,连潲桶都打翻了。她扶正潲桶,心想,是哪只猪晚上跳出栏偷吃了这大半桶潲呢?她逐一逡巡了每间猪栏,栏栓没有动,也没有这么一条野气的跨栏猪。她发现北墙挡住扒粪口的木板拱倒了,粪泥上有四只很大的猪脚印。难道是野猪来了偷潲吃。她一边说,绕到扒粪口的外墙,湿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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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还有一排猪脚印,一直踏到山边。她有一种预感:可能是失踪的那只母猪晚上回来了。

当晚,肖孟兰依旧留了半桶潲,潲里还放了碎米和红薯。第二天早晨,那半桶潲又吃光了。她一连留了三天。第三天晚上,她邀了德荣暗中潜伏在猪场外的暗处,听到猪场有响动时,她和德荣马上挡住墙外的出粪口,猪一下懵了,她关上死粪门,赶进猪栏,果真是那只出走的母猪又回来了。母猪见扒粪口已被堵死,无奈地被肖孟兰赶进了曾关过这只母猪的旧栏。第二天,她对这只曾出逃的母猪没作任何惩罚,见她肚子大多了,还给它开了小灶,让它吃得更好。但是几天后它还是趁夜黑越栏逃走了。她摇摇头,嗔怪这只母猪真没感情,为什么那么迷恋山林。这天晚上,她还是留了半桶潲,但那只母猪再没回来。

几天后那只出走的母猪一步一回头,慢慢向猪场走过来,它的身边跟着一窝黑底起白花的小猪。小家伙不全像本地猪,尖尖嘴,身子比本地仔猪短而壮。母猪带着这群小猪是从扒粪口进来的,当它看见发楞站着的肖孟兰时,晃晃猪耳朵,领着小猪朝它的旧栏走去。

肖孟兰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跑上去,点数了一下,整整八只小猪。小仔猪一个个结结实实,肉墩墩的,直往母猪的肚皮下拱,争着吃奶。她忍不住笑道:母猪失踪的这些日子,原来是与它的野猪郎公幽会,还带来了八只仔猪。年旺和一帮社员闻讯后来都猪场看稀奇。第二天,关这只重归母猪的木栏进行了加高加固。

4  乡村猎手抱得“玉女”归

“匡当,”肖孟兰听到了猪场门口那块青石板踩响的声音。听那脚步的重响,她知道是德荣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似乎成了生活中的一种需要。

“来了。”肖孟兰柔柔地说。把她身后不远的那只凳子递过去。

“叔叔。”坐在旁边的小云快活地喊着。

“小云。”德荣慈蔼地回应着。坐下来剁脚边的水葫芦。“猪场的水浮芦发满一塘了,水浮莲长势也很好,大苟叔今年真崭了把劲。”他高兴地说。

“他没少往池中泼粪,所以水浮芦越捞越发得快,不过水浮莲发得稍慢点。”肖孟兰说。

“水浮莲除了要肥,水温要高。那块水浮莲池原是冬水田,又在低洼处,升温来得慢些。过些日子,会赶上水浮芦的。”德荣说,“我建议,猪场蒸点酒卖。青溪铺是天然的片石场,公社请来为水库打石方的,为基建队准备木料的,还有开茶山的,都住在附近,那些祁阳人、衡阳人收入高,附近几个村子的肉呀、鸡呀,都让他们买贵了。这些人喝酒都海量。我们如果蒸米酒卖,可以让他们用米来换,一斤米,二毛钱换一斤米酒,猪场既赚了钱,又赚了酒渣喂猪。”

肖孟兰停住菜刀,眼睛大大地望定德荣,“这主意太好了。我想大苟叔也会答应的。他家酿的酒是队里出了名的,而且他家里有现成蒸酒家什。”

两人谈话间,脚边的猪饲料很快剁完了。肖孟兰拣清场,洗净双手,抱起了小云。德荣在后面替肖孟兰锁了猪场的门。他说,“孟芳,我才看了一下‘亘古佬’,约莫百十斤重了,你能催肥壮它,已经不容易,建议队里宰了它,亘古佬很难长膘了。”

肖孟兰回头说,“我也早有这个想法。”

两人分手时,德荣说,“明天队里休息,我约了附近几个村子的十几个男人准备去回峰山下赶山围猎。打了野物请你娘俩吃晚饭。”

肖孟兰说,“好呀,正好改善生活。”他知道,德荣是大队的武装基干民兵,步枪和鸟铳的枪法都很准。

第二天午后,四女喜滋滋地走进猪场,对刚喂完潲的肖孟兰说,“今天德荣他们运气好,打着了野猪,你别做饭了,和小云一道来尝野猪肉吧。”

“哎。”肖孟兰爽快地点点头。

肖孟兰家与四女家一墙之隔,肖孟兰到德荣家时,德荣正在剁野猪肉,四女正在一边用盐搓揉猪肠子。

一见肖孟兰,德荣快活地说:“今天上午,我们十几个男人在回峰岭下展开了围猎。林间的雾帷刚刚撩开,露水刚刚晒干,我们扛着鸟铳,佩着勾刀,各人带着猎狗进山了。我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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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方向向鸟山合围。粗豪的‘啊嗬’声此起彼伏。你没见那鸟雀惊飞,山鸡、野兔奔走的场面,才雄气呢。野猪的栖身处我们头天踩了点,麂子有麂子的路,野猪有野猪的出没之地,随着包围圈的缩小,我们看见一只野猪以极快速度向一处石崖冲去,它呲牙咧嘴时,亮出锋利獠牙。它看来是想以石崖为障碍物,躲一会,再伺机逃脱。十多条狗狂吠着,围住野猪狂吼。几只凶猛的狗正在撕咬着猪的耳朵、双脚或猪屁股。我们的人伏在大石后,藏在大树下,眼睛一眨也不眨,只待野猪一出现,即扣动扳机。这时,那只呲牙咧嘴的黑底起白花的野猪被狗群逼出了石丛,它刚一出现,我开了头一枪。打中了腰上,偏左了一点,没射中头部要害。它喘了一下粗气,瘸着腿,瞪着血红的眼冲过来。大家都捏了一把汗,谁心里都明白,未命中的野猪不仅獠牙极为锋利,可以剜去你任何部位的肉块,而且它的力气仍不弱于一头奔牛,它的撞击,它的撕咬足可以使人送命。这时,同伴“硑硑”几声鸟铳,分别打中了野猪的身上、腿上,它大声地惨嚎着,有人又补了一鸟铳,打在野猪的天灵盖上,它一命呜呼了。回来的路上,我又打了一只野鸡。”德荣说到精采处,让肖孟兰感也到十分快意。

小云听着,听着,偎到肖孟兰膝前,“妈,野猪是什么,好吓人的。”

“野猪糟蹋庄稼,与乡亲争口粮,山里没野兽治得住它,所以叔叔伯伯们去消灭它们。”肖孟兰在小云的前额轻轻吻了一下,“野猪不可怕的。”

这时,四女从里屋忙碌了一阵出来,对肖孟兰和德荣说:“我去队里石灰屋拿砣石灰来,小云很喜欢吃石灰蒸蛋,顺便还去园地里摘几只辣椒。”

小云挣脱肖孟兰的怀抱,“我跟四女奶奶去摘辣椒。”小云曾让肖孟兰抱着进过四女家的菜园,觉得那里简直是一座花园,苚菜的紫喇叭花,丝瓜的黄花,辣椒的小朵白花,茄子的紫花,还有挂得高高的扁豆紫色花,开得五彩缤纷,小云觉得很美丽,很新鲜。

四女临别虚掩上门。肖孟兰和德荣听到大门因被拉上发出的“匡当”声。

德荣忙完后用热水洗净手。他的手是红的,脸膛也是红的,他还在兴奋着。肖孟兰已从他刚才绘神绘色的描述中松弛下来。她想,这是一个强壮的男人。忽然间,德荣慢慢走过来,从她身后一个熊抱,脸凑近她的脸上,“我从去打野猪时,就想,我一定打得到的,要让你和小云饱餐一顿野猪肉。”

“真的吗?”肖孟兰的心跳得很快,那心跳使她闭上了眼睛。这是她值得心仪的一位男人。也许他没有城里男人那种热烈,那么能说会道,说如何如何爱你,想你;他也没有频献殷勤,但确实能让女人实实在在地感到温馨和爱心。她回顾到祥林村的这些日子,家人远在千里之外,曾经的爱人又使她不堪回首……她太需要一堵遮风挡雨的墙,有一位能给她分忧解难的挚友;小云也需要父爱。她还年轻,难道她不能再一次接受一份真爱吗?

“你会接受我吗?”德荣突然说了一句有文化的话。看得出他有点惊惶不安。德荣刚说完,肖孟兰的两手慢慢箍住他的两只大手。她转过身,让他那双厚厚的嘴唇贴住了自己灼热的嘴唇。一种很久未有过的躁动,使她感到她原本是那么饥渴地追求爱的拥抱和抚摸,她闭上了眼睛……

“妈。”小云在喊肖孟兰,不知什么时候,小云在堂屋里惊喜地望着她妈和德荣叔。

四女在旁露出了惬意的一笑后,匆匆地去厨房准备晚餐。德荣尴尬而脸红地站直身子,红着脸对小云说,“你在菜园看见什么菜又开花了?”

“又有几株辣椒树开花了,好美好美的。”小云笑得像一朵花。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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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6/2 17:53:55
火土重生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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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吊胃口也该一天发两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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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6/3 0:33:15
p align="center">请关注《公告活动通知》栏目,里面有新的内容
临风独酌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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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发少了

太发少了,总共有好多集?看得连不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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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6/3 22:23:45

一帖最多只能发二个栏目,请勿一帖多发!

孟晓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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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史蛮子的形象已经成功凸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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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6/3 23:23:48
笛兵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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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青文学是新时期文学一道别样的风景线,有她的发轫期、繁盛期,却始终没有衰减,每年都不断涌现出一批好作品,带给我们无尽的惊喜!

     唐志龙君从四十年前下放到江永回龙圩农场伊始,就是一个志向远大的文学青年,从写诗开始,不断地从生活中汲取灵感,开掘宝藏。他担任过生产队长、安置办负责人、区办工厂副厂长、一家省办杂志社社长,直至退休,一直没有停歇过对文学的追求,不断有作品集出版。近年来,他孜孜于知青小说的创作,不断开掘知青生活中人性的本原和张扬,寻求知青历史和当代生活的共通和差异,力求知青文学创作的突破。《留守远村》这部作品,据我所知,已是第三稿了,唐君仍在不断地听取意见,不断地修改。

     江永知青是我省时间跨度最长、影响最大的群落,作为江永近七千知青中可数的几位作家,我衷心地希望唐志龙君能写出足以代表江永知青的、史诗性的、编年史式的、能在中国知青文学史上留下影响的作品!

     请鼓励、支持唐志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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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6/4 16:5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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