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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知青各地知青江永知青 → [推荐]唐志龙新作:长篇小说《留守远村》之五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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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唐志龙新作:长篇小说《留守远村》之五六章
大漠孤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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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应该有人帮你捆灰草的。”

肖孟兰好像没听见似的,扭过头去。已经平息的心中又涌起一阵波澜。“唉。”她用史蛮子听不见的声音叹道。

史蛮子端的好气力,又是手压,又是脚踹,没半个时辰,把肖孟兰一整个上午砍的灰草捆得干干净净。捆毕,他把一捆灰草竖起,一勾腰,灰草便横撂在肩上,猛地一撑腰,背起灰草朝灰窑走去。

肖孟兰一上午蹲着砍灰草很少撑腰,猛一站立,腰都有些伸不直了。双手以及让衣遮不严实的地方尽是血道道,手臂也有些胀痛。砍灰草本来就是她头痛的农活,更何况她是头回砍灰草。眼下,她想的是如何把上午砍的这五捆灰草挑回灰窑。史蛮子背起一捆后,正好两担,她开始有些放心不下小云。看看树荫下的小云,她仍在孤零零地、呆呆地望着她这边。她狠狠心,别过脸去,用扦担穿好一担灰草,硬挺着一步步挑回灰窑。剩下的这两把灰草把子大了点,她用扦担穿好两捆灰草后,竖立起来都有一人高,她蹲下身子,将肩垫在扦担下,试一试,想立起身来,灰草两头竟纹丝不动。她不信邪,一咬牙,猛一发力,灰草虽离了地面,但她直不起身子,汗水猛地从头上涌下来,灰草担子重又落在地上。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在她跟前停住,她抬起头,是德荣。

德荣两只粗大的手,分别抓着扦担的两头,“你再试试。”他说完往上提起扦担。

肖孟兰没费多少力气就立起身子来了。她心底涌起一种发自深心的感激。她立住身子,正想道谢时,德荣已经走了。

德荣回头憨憨地说:“灰草把子捆小点,起肩容易些。”

肖孟兰望着德荣宽厚的背影,心底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灰窑两侧的空坪上已码了数百把灰草。太阳大,风很枯燥灰草,没几天,灰草的上部已经开始落黄。

灰窑实际上是一个圆柱形的深坑,深两丈左右,窑膛中部砌出个凹进的孔,是为推进灰草燃烧的。窑下部有一个通风和出火灰的深坑。窑膛中部砌出八寸许的圆圈。石灰石块就是从这一块块、一圈圈有讲究地往上垒的。垒石人也随着向上提升。这是装窑的核心技术,它讲究装得稳,不致燃烧中垮窑;装窑中又得使石块互相保持空隙,通透性好,窑火上冲时受热均匀,使出窑的石灰中没有石头。最后石块堆至窑顶,堆成坟包似的拱形,装窑到此大功告成。

祥林村只有三个汉子能装窑,他们年旺、德荣和冬福。史蛮子被安排在窑顶,往下递送石块。装窑整整花了一天,这时,才算揭开烧石灰盛事的辉煌一幕。

烧石灰全程三天两夜。女人是不上窑的。每人一次烧10把灰草。每当灰草送入窑膛,便发生爆竹似地“劈劈剥剥”炸响,一股股浓黑的柴烟从拱状的石块缝隙中袅袅燃放出来。拱形的窑顶上不冒浓烟时,窑上便会传来吆喝声,逼促烧灰草的人崭劲。晚间男人都睡在窑上,有干草铺地薄毯盖身,夜间寒湿气重时,自有窑火抵御,多了几分野趣。烧窑人开餐时,都吃大块肥肉,大砣油豆腐,用蓝花饭碗喝米酒。有酒壮胆,不论是白日,或半夜被叫醒,虽然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向窑门,一旦抓上灰草送入窑膛时都力道不减。

点窑的第二天晚上,从砍灰草、挑石块的困乏中恢复气力的汉子,有的在讲闲话,骂野话,女人常常是男人谈论的话题。

土生虽是鳏夫,仍老不正经,村里都称他“骚公。”他的草铺离连生的草铺不远。今晚,他多喝了一碗米酒,脸上红得像虾公,他对身边的水德说,“我看大队的女知青个个生得乖。肖孟兰虽生了个妹崽,还是有蛮乖。”村里人称“漂亮”为乖。

水德侧过身,“土生,我听说肖孟兰出身不好,是城里男人不要的女人,你去上她呀。”

“怕她不答应,我年纪大了些,”土生说。

“女人就是让男人上的,你搞了她,她就会铁了心跟你。”水德说。

“嘻嘻,我是有点想。”土生心里痒滋滋地说。

“不怕,这是机会呀,趁她眼下没有男人。”水德怂恿土生说。

刚烧完10把灰草回地铺的史蛮子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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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5/25 16:5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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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听见水德怂恿土生骚忧肖孟兰,火了,“我告诉你们,谁欺侮了她,我用钩刀剁了他那命根子。”

土生打了个冷噤,心虚地说“我们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三天两夜过去了,当烧完最后一把灰草时,令人快意的场面出现了:窑顶拱形的石灰已变成了青灰色,它的上方出现了一缕缕青烟,桔红色的火焰从石块的缝隙中奔放出来,每一块石块的缝隙中一片亮灿。

窑膛冷透以后,村里人将石灰挑往棚屋时,几乎没有发现一砣没烧化的沉甸甸石头。石灰存放在大棚里后,一下子变得很细嫩很洁白很轻飘起来。

2  女儿喊醒母亲的梦

晚上,苏仲恒与雪飘排演完《赶鸟》后,苏仲恒对雪飘说,我明天晚上请肖孟兰来看看,给我们提提意见。雪飘听说肖孟兰能歌善舞,而且几年前还被地区歌舞团看中,心里自然希望得到她的点拨。

第二天晚上不到8点,肖孟兰抱着小云早早来了。雪飘连忙上前与肖孟兰打招呼,姐呀姐叫得很甜,还抱过小云逗了一回,才递给肖孟兰。

昏黄的灯光中,苏仲恒和雪飘翩翩起舞。肖孟兰专注地看着“赶鸟”的情节在他们舒展的舞步中徐徐展开。苏仲恒的动作,她太熟悉了:刚健灵活,自然流畅。而雪飘的舞蹈,则是第一次见到,她不得不惊叹她的轻盈、灵动、柔韧,而且她与苏仲恒配合默契,倘若苏仲恒像一株挺拔的松树,她就像婀娜缠绕松树的青藤。雪飘乌黑的眸子闪射出灼热的光,那是对生活的热情,对某种意像物的一种依恋。她看着,看着,心底涌动一种复杂的感情,还在省城读初中时,她与苏仲恒曾演出过让人捧腹大笑的小两口,下乡插队后,在朝阳队合演过夫妻学“毛选”、双人舞《朝阳是个好地方》,后来,她与苏仲恒互相欣赏的情感悄悄萌生着……然而那场突于其来的“文革”,让他们疏离了,她像水势滔滔的大海里的一叶小舟,被风浪卷进了人生的漩涡。

“妈”是小云在喊她。她悚然一惊,苏仲恒与雪飘刚跳完一出“赶鸟,”脸上红扑扑的雪飘正向她走来。

“孟兰姐,我跳得不好,请你指点。”雪飘那双灼亮的无瑕的眸子正在望着肖孟兰。肖孟兰刚才那失落的情绪顿时消失,恢复了常态。“雪飘,你跳得好,对‘赶鸟’的悟性也好,稍有不足的是有些小的动作还需注意,这是基本功,譬如站的姿势,要含胸、收腹、耸肩,虚握或半握拳;眼睛要始终注视目的物,接着解说具体的要领。

苏仲恒在一旁感激地望着正在解说的肖孟兰。

苏孟兰看完苏仲恒和雪飘跳的《赶鸟》回家后,一直沉浸在失落的情绪里。

当年,她也曾和苏仲恒这样跳过双人舞……雪飘对苏仲恒的那种妩媚,那份柔情,都从她那双眼睛中闪射出来了。这使她嫉妒。女人的爱恋之情,是能从眼睛中读出来的……她太疲倦了,她的心在沉下去,沉下去。朦胧中,她听见盖住楼梯口的木板又在响动,始而响得轻,间隔时间长,继而响声越来越大、越频密,她心里紧张极了,她想去提那桶水压上去,但挪不动身子,像被什么绊住了,她怎么也走不动。木板的木栓终于被顶开了,一个脸上蒙着黑布的粗莽汉子,向她的床边扑过来,按住她,一边野蛮地扯她的衣,这时,楼梯口出现了苏仲恒气咻咻跑上来的身影。肖孟兰呼吸急促,挥手喊道,“苏仲恒,快来救我。”

肖孟兰惊醒了,她发觉小云紧紧抱住自己在哭,“妈,你怎么啦?你一直在喊着苏叔叔救你。”

肖孟兰搂着小云,“别哭,别哭,妈只是做了一个恶梦,现在没事了。”她说着说着泪水涌了出来。

3  深夜的骚扰者

下午收工时,肖孟兰背着小云从一丘冬水田边走过,忽然发现冬田中有几只田螺,有的定在那里,有的在水中旋动。她的眼睛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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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亮,疾迅地脱下凉鞋,因鞋脱得急促,一只凉鞋掉到窄窄的田埂下,她也没发觉。山冲来的水,夏日也是浸凉的。她生怕踩浑水,看不清田螺,挪动步子时,极慢极轻。一会儿,她拣了一小捧,放到田埂上,又向水田中逡巡。小云静静地俯身在她妈背上,好奇地注视她妈的动作。肖孟兰不时望望田埂上的那堆田螺,生怕它们滚下水田逃遁。当她上岸时,忽然发现下丘冬水田里也有星星点点的田螺时,忘了疲累,把已摸到的田螺转移到安全的路边,又慌慌去摸田螺。她有点贪,直到傍晚看不清水底时,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冬水田。她耸耸身子,喊了声小云,小云没有应声,她知道小云已在她背上睡着了。

四女从自留地里摘菜回来,惊异地望了那些田螺,没说什么,村里人是从不摸田螺吃的。到了这份上,肖孟芳想必已是十分无奈,人不能每餐只吃饭,没有菜蔬呀,况且她还有小云,四女轻轻叹了口气,从菜蓝里抓出一捧辣椒和一把长豆角,对肖孟兰说:“让小云尝尝鲜吧。”

肖孟兰开始婉拒。笑着说,“四女伯娘,我这不有了田螺做盛饭菜吗?”她见四女执意送她,也就道声谢收下了。因为她忽然想到发育中的女儿,女儿比她更需要新鲜蔬菜滋养。

晚上,肖孟芳发现小云吃的米糕没有了,便去隔壁四女家磨米粉替代。四女领着她走进一间塞满了蓑衣、斗笠、锄头、扁担、箢箕的杂屋,四女擎着的煤油灯在暗风里直扑闪。煤油灯放在靠墙的木窗上时,肖孟兰把米倒些在石盘顶上的圆孔前,右手推磨,左手不时地向磨孔拨下一小撮米。她推转磨盘后,匀细的米粉顺着石磨盘的缝沿慢慢洒下来。米粉先是一小团的匀匀落下,不久,米粉在圆簸簸里有了浅浅一层。她只希望圆簸箕的米粉快快地厚一些。历经了一天的劳动,她有些乏力,有时撑不开眼皮。小云会在她停住推磨时轻轻喊一声“妈,”她便会在瞌睡中惊醒起来,加快推磨的速度。每次磨米粉虽不过一小时,但她觉得时间很长。

一天正午,肖孟兰背着小云和焕英收工回村,路过猪场时,走在前头的肖孟兰不由自主地站住,望了一眼正在喂猪的女饲养员桂香嫂。肖孟兰对随后跟上来的焕英说:“我能像桂香嫂一样,在屋里出工就好了。太阳天、落雨天背着小云出工真不方便。”说完,她叹了一口气。

焕英想也是,村里的女人都有老人在家带崽女,哪个还背上伢妹崽上工。“孟兰姐,我去找年旺队长说,让他同意你喂猪。再说桂香嫂喂猪也不行,队里逢年过节没猪杀,即便杀的猪也是毛深皮厚肉少,队里意见可大了。”

肖孟兰进灶屋后,把锄头搁在壁边。这时,毛色泛亮的鸡婆咯咯叫着,带着16只鸡雏慢慢地走进灶屋,挤在鸡埘边“唧唧”地欢叫着。肖孟兰在地上撒了一把米,把一只破碗倒上清水,让鸡们入埘前饮用。鸡们吃食时,肖孟兰蹲下来,解开绑带,又把小云抱进坐栏。小云很乖,站累了,渴了,在妈后背上捆得不舒服了,也不哭。这时,她幽幽地说:“妈,水,水。”

肖孟兰倒了一杯冷开水,让小云慢慢喝下去。然后,扒开铁撑架下的火炉灰,将一束干柴放在火烬上。柴烟升起后,干柴“呼”地燃起来,蹿跳起桔红色的火焰。她加上几根棒子柴,把鼎锅放在铁撑架上。一会儿,从鼎锅盖沿溢出了米饭香。她把鼎锅放在撑架边,用菜锅放上浅浅的一层水,给小云蒸石灰蛋。菜是上餐吃剩的红薯粉和辣椒腌姜。永明出产的香姜,晶莹如玉,如绕指直立的壮枝,使人产生一种如览一件天然雕刻的视觉。香姜纤维含量低、渣少,汁多味浓,十分脆嫩。她腌制的姜成了既方便,又省钱的下饭菜。她吃罢饭,上楼去窗边收晾晒的衣裤,准备先给小云洗澡。阁楼上阳光虽已退隐岭,但没有风,楼上仍热烘烘的。她感觉很疲乏,头有点晕。昨夜,她没睡好,直到凌晨四点多才进入梦乡。原来,她刚一睡着,从楼梯顶端与厚木板相接处,又传来楼盖板被往上顶时发出的“达达”响声,时急,时缓,断断续续。楼板很厚,她还在上面压了半桶水,楼板一直没有被顶开。但固定木板的木栓毕竟受力有限,发出了要胀脱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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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声。她有些骇怕,发出轻喊,“谁,谁?”她喊过之后,声音暂停,一会儿那声音又响起来。时响时停的声音让她不敢入睡。她深知黑夜骚扰者的用心。断断续续的声音持续了两三个小时,就在木栓快顶开时,她点亮煤油灯,把盛了尿的脸盆倒上开水,猛地揭开木板,将盆里的尿水朝黑洞洞的楼梯口泼下去。只听到“啊”地一声惨叫,黑暗中,有人滚下了楼梯。她听出了像谁的声音。楼梯口安静后,她才甜甜地睡去。

肖孟兰昨夜没有睡好,乃至在窗边收衣裤时,晕晕地踏上了平时不敢去踩的两块木板。此前,她觉得这两块木板可能朽蚀,陷下去很多,从不去踩它,这一次她踩上了,而且踩得很实,刚喊“糟了”时,两块木板发出“嚓”的断裂声,人急速地坠落下去……以后,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隔壁的四女听到肖孟兰的一声惨叫,接着又听到小云骇人的哭声,赶到肖孟兰的屋子一看,肖孟兰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双眼紧闭着。四女推了推肖孟兰,“喂,醒醒。”但她人事不省,毫无知觉。她抬头看见楼板正上方,有一个很大的窟窿。她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出屋,叫正在看书的德荣,快去告诉史蛮子和年旺让人送肖孟兰到公社医院去。

闻迅赶来的史蛮子抱起哭着的小云,一边哄着她,“你妈命大没事。”

德荣很沉着,背来了家里那张竹靠椅和一抱粗藤索,叫史蛮子找两根长丈五的松木条或杉木条来扎担架。史蛮子很快背来了两根丈多长的干杉木条。史蛮子和德荣配合默契,用粗藤索将杉木条捆紧在靠椅的四只凳脚上,为了紧扎牢实,又前后捆牢两根短横杠。

天在黑下来,天上飘起雨丝。屋前屋后围了许多人。焕英和雪飘也在人群里看,年旺来后抢救工作显得井然有序。

德荣和史蛮子扎好“担架”时,肖孟兰一直未醒,脸上苍白而没有血色。

“天下雨了”,雪飘挤到肖孟兰面前对德荣说,“要带件蓑衣遮雨,另外,要准备点枞膏路上照明。”

德荣喊“焕英,你去肖孟兰屋里拿件蓑衣,我去家里拿枞膏。”说罢,三步并作两步,奔进屋里。没一会,他拎来了一个铁丝编的网状小铁篮,里面装着刚点燃的枞膏,另外还用一只小背篓装了些枞膏备用。

德荣、史蛮子和另外两个男人平稳地托起竹靠椅放到肩上,焕英说,我提枞膏火给你们照明。雪飘说她马上去把这事去告诉苏仲恒。一行人将肖孟兰慢慢抬出了门楼,溶入了无边的夜色里。

苏仲恒闻讯后,匆匆吃罢饭,撑着一把雨伞急急追上去。雨,开始绵密地下了起来。路,越来越滑。

天亮时,肖孟兰听到了窗外清脆的鸟叫声,闻到了医院才有的那股浓烈气味。难道这是医院,我怎么来的?她试着坐起来,但觉得身上软软地无力。她努力回忆起来,当时她好像踩上两块朽蚀的楼板……

这时,一位穿白大掛的护士走进来,对苏醒的肖孟兰说,“你是昨夜由祥林村的人抬来医院的,昨夜一直没醒,他们很着急的。两个男的很晚才回去,临别,一个被称呼为老师的男人给你留下五块钱和几斤粮票。他们走时都说,要你放心,你的女儿小云有人带着。”女护士说完,告诉肖孟兰食堂在哪里,厕所怎么走,说等会儿医生会送药来病房。

肖孟兰先是愕然,继而感动得泪水流了出来。她很想小云,想早点回去。

肖孟兰住院的第五天,德荣出现在她的床前。她望着肖孟兰憨厚地笑笑“不碍事了吧,年旺听说你病好了,急着回村,让我赶牛车接你回去。”

“小云乖吗,这几天是谁带着?”肖孟兰首先想到的是女儿。

“我娘带着小云。小云很乖,她喜欢吃我们家的花豆。她说,从来没见过,也没吃过。”

肖孟兰知道花豆是藤上结的,剥开夹子里面是一颗很大的花豆。花豆上面有许多好看的花纹,一颗花豆有几颗蚕豆那么大。煮熟了很香,粉砣砣的。

肖孟兰起床整理衣物时,德荣出去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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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肖孟兰收拾停顿后,坐上牛车出了医院门口的大道,拐进去青溪铺的“苞谷路。”

德荣是赶着他养的那头瞟肥体壮的黄牯牛来接肖孟兰的。他坐在车杠左面,左手握着牛绹,悠悠地赶着车。路上坑坑洼洼,雨天留下的车辙印很深,他用牛绹掌控牯牛尽量选平坦的路走,不至颠簸得太厉害。

牛车两边是茁壮的松树林。林子里极静,太阳照进树林,从针叶间漏下无数碎金。一个穿蓝家织布衣的中年女人正蹲在林边的地里扯猪草。车行不久,一条曲曲弯弯的山道,绕田家水库而过。田家水库被丛山环抱,一泓碧水,绿得饱满,绿得深沉。它的一端绕进山湾里,水中隐隐地游着一群群好大的鱼。肖孟兰真想跳下清澈的水里洗个澡。车进村子时,远远看见小溪边队里的油榨房。油榨房是田峒中的一处风景。开山摘茶籽的季节,油榨房里堆满了新鲜的茶果,也堆着榨过油正散发余香的茶籽饼。榨房内,一只大水牯,嘴被竹笼头套上,黑布蒙住双眼,不紧不慢地拉着巨大的青色大碾盘,在深深的圆形槽边碾着茶籽。茶籽碾碎蒸过后,再倒进油榨里。由两个健伟的男子反复推着长而沉重的木锤砸过去,橙黄的、香香的茶油便滴入放置好的桶里。

牛车进祥林村时,肖孟兰望着德荣宽厚的后背,想着他的憨厚,他的乐于助人,忽然感到他像是一堵墙,一堵可以遮风挡雨的墙。孤立无助的她,很需要有一堵为她遮风挡雨的墙。

肖孟兰出医院回村的第二天,土生病了。除腰背疼痛之外,精神恍惚。他在一夜间眼眶深深陷进去,双眼显得灰蒙蒙的,看上去像个濒危的病人,他仍像那年想动四女,被她戳瞎一只眼不敢声张一样,对那夜从肖孟兰家楼梯摔下一事讳莫如深。

年旺发现土生上午没出工,心想,土生怎么啦?正午,他好不容易敲开土生的家门。土生是扶着墙走来开门的。他对年旺说:“我病了。”说完步履蹒跚地走到床边,又躺下来,用蓝家织布包面的被子盖上。

年旺见堂屋左侧的火塘冷火湫烟,看来土生真病了。这时,鸡埘里发出“唧唧”、“咯咯”的叫声,他抽开鸡埘门,鸡们迫不期待地钻出来,在堂屋里快活地拍了几下翅膀,然后“咯咯”叫着,跳上青石门槛,奔出门去。

年旺来到土生床边,望着一夜间双眼落眶的土生问道,“你怎么啦?”

土生有气无力地说,“昨夜回屋可能受了凉。”

在年旺队长的印象里,土生从来不会倒下。他一年四季,不论寒暑,从不洗澡。五黄六月,淌再多的汗,土生只是用长巾沾水擦擦。除了上山怕荆棘挂肉穿上衣,在峒里做农活时,总是一身赤膊,汗也不多,村里人笑他天生会“养汗。”久而久之,上身变成黝黑色,像抹了油似的,蚊子也站不稳。有一次,他去相亲,媒人说,你应该洗个澡,以免一身汗臭吓退未来的丈母娘。土生想,也是。破天荒洗了一个澡,哪知道第二天就病了,连相亲也没去成。年旺想罢又问,“土生,你洗了澡?”

土生病殃殃地说,“没有。”

年旺说,“那就奇怪了。”

他望着脏兮兮、乱糟糟的房间,闻着散发出来的难闻气味,对土生不禁生了几分同情,“队里派两个后生抬你去医院看病吧。”

土生声音沙哑地说,“不,不,病会

好起来的。”说话间不断地咳嗽。

年旺离开屋里时说,我叫村里草医帮你抓些草药治治病。他路过猪场时,迎面见肖孟兰走过来,他满腹犹疑地对肖孟兰说,“你说怪不怪,土生平时结实得像牯牛一样,今天忽然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肖孟兰脸上掠过一丝冷笑,毫不在意地说,“这是报应。”

“报应?”年旺疑惑地望了飘然而去的肖孟兰一眼。

午后,土生起来,喝了碗冷粥,啃了一个冷红薯,觉得有了些许力气。天完全黑下来以后,他来到一栋冷寂的大屋前。屋顶的翘角飞檐上几茎枯草在夜空中瑟索着,给人一种冷落衰败的感觉。铁包门虚掩着,土生费力地推开后,慢慢走过天井,进堂屋时,他一边喊,“明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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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耀解放前是青溪铺有名的阴阳师,土改时划为上中农,有人说他是漏网富农。少年时,他爹见他机灵,送他去外地一位神巫那里拜师。那位神巫懂些风水术,会看相,能拿脉,懂中草药。明耀跟他学了一年,得了神巫真传。回村后便算命看相;哪家盖屋、做道场、择坟地,都来请他。

屋里很冷清,少有人来。见有人进屋,那只瘦瘦的半大黄狗一边叫着,一边向土生扑过来。

“阿贵。”随着一声苍老的喊声,干瘦的明耀从厨房的火塘边走出来。他正在清拣着一只圆簸箕里的中草药。

明耀见土生进来,一望他的面相,他的步态,知道他是问病、算命。尽管明耀确实不再看风水、算命了,但沾亲带故,而且很熟的人来求他时,不得不偶尔破例。明耀见土生病的样子,清瘦脸上的肌肉颤动了一下,冷冷地说,“我看你眼神飞散,印堂发黑,是犯了煞,我不会解煞,也治不好你的病,但你可以找一个人给你解煞。”

土生闻“煞,”脸色大变。

在永明,“煞”是一个难用话语说得清的词,但大意是灾难临头之意。能解“煞”,则逢凶化吉。

土生说话有些哆嗦,“看在同宗面上,你就行行好,帮我解‘煞’吧。”

明耀打断土生的话,“我解不了你的‘煞’,但我可以介绍你去找一个人,姓何,喊何瞎子。”

土生喜出望外,“他住在哪里?”

明耀说,“何瞎子每天在县城关镇大街上的百货公司边算命。”

“要上县里?”土生为难地说。

“那你就在家里等死吧。”明耀冷冷地说。

第三天,土生向年旺队长请了一天假去县里,说是去砍点肉,滋补身子。村里人还没收早工时,土生已经穿过田峒,走在通往县城的官道上了。通往县城的官道是一条两尺宽的青石板路,山洪冲不走它,荒草掩埋不了它,它连接着上县城路途中的一个个村子。

土生撑着无力的身子,走了五六里时,便已脚下无力,直出虚汗,气喘吁吁了。他望了一眼花木馥郁的一片林子,坚持走过去,在一片油茶林边坐下来。几只鹞鹰在上空盘旋。他不敢久坐。远行的人越歇越想歇,越歇越走不动。他喝了几口竹筒古的凉水,又开步走了。他一边走,心里一边嘀咕:他过去从青溪铺到永明县城,二十六七里路,中途一口气也不歇,急行中带股风,两个多小时便到了县城。眼下,难道身子真的这么虚了?过清风山垭口,下香花山时,土生在山腰的泉眼边喝了几捧泉水,又把竹筒古重新盛满泉水,下了香花山。

土生走进县城里时,太阳当顶,临近中午。他硬撑着身子,在县百货公司边找到了仍在给人算命的何瞎子。何瞎子依墙坐在一条竹凳上,一根泛亮的杂木拐杖靠在墙边。他大约50多岁,刀条脸,淡眉,头上只剩下几根灰白的头发。土生在旁静候了几分钟。那个让何瞎子算命的人总算走了,临走时还不断称谢。等那人离去,土生在那人坐过的小竹凳上坐下来,恭恭敬敬地说,“何师傅,我是赶了20多里路来请您算命的。”

何瞎子反应很快,“从哪里来?”

土生实话相告,“是清溪铺明耀哥介绍来的。”

何瞎子肃然起敬,然后淡淡一笑,“哦,哦。”

土生有些诧异地望定他,感到明耀与这位何瞎子有些渊源。

两年前,有一天,明耀去县城赶闹子,经过县百货公司时,见何瞎子正在给人算命。他出于好奇,便停立在何瞎子不远处听他算命,但何瞎子并不知道有高人旁窥。听了几分钟,明耀颇不以为然,便也在他斜对面的县生资公司外面算起命来。俨然知道来算命者的来世今生。不一会,先后来了几个人请明耀算命。明耀这边的响动,自然传到何瞎子的耳朵里。其实瞎子目虽不明,耳聪却超过常人。何瞎子知道来了高人,静心听了一会,自觉道行不是对手。他开始没有发作,个把钟头以后,何瞎子耐不住冷清,拄着拐棍,一阵风似地走过来,劈头就说,“你一个乡下人,怎么能和一个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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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人争地盘,抢生意?”

明耀并不怯场,也不动怒,只是不紧不慢地说,“有没有生意,这要看各人的道行。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嘛。”他觉得自己纯属一时兴起,赚几个零花,无意与何瞎子一较短长,与何瞎子理论了几句之后,拍拍屁股,走了。

一个月后,明耀上县城赶闹子,经过何瞎子的算命摊时,见四下无人,忙蹲下身子,悄悄说,“我那天当街算命,纯属好玩。我在解放前就干那玩艺了,一见你干那营生,心痒,就玩了一回。以后,你放心,我不再干那营生了。”

何瞎子掩饰不住喜欢,“那是为什么?”

“我那回算命碰巧让同公社的人看见了,让大队干部狠狠批评了一顿,叫我今后再不许丢青溪铺人的脸面,去城里人算命,搞封建迷信。不过,我发现你干这一行,还少些识见。”明耀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凑到何瞎子耳边悄声说起来。

何瞎子听罢又惊又喜,从凳上跳起来,一把拉住明耀,“我算遇到真神了,今儿收摊,中午,你一定要上我家喝杯酒,也给我点拨点拨。我就在县百货公司边的何家巷居住。”他说完拉着明耀就走。

明耀拗不过何瞎子的盛情,也就跟在他身后进了他家。又是大块腊肉,又是醇厚的米酒,明耀出门时身子有些起飘。

话说何瞎子一把土生的脉,听他说话中气不足,心中明白几分,他盯住土生,冷峻地说,“明耀对你怎么说?”

土生老实地说,“明耀哥说我犯了煞。”

何瞎子步步进逼,“你是惊恐所至。”

土生说,“先生,你真说准了,是那么回事……”于是把他在那几天深夜做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何瞎子。

何瞎子吁了一口长气,“那女人命硬,你不除煞,恐怕性命难保。”

土生急了,哀哀地说,“请先生指条生路。”

何瞎子沉思了一会,故作高深地说,“这煞只有女人能破,你能在一月内找个女人行房,这煞则在七七四十九天内可破,包你逢凶化吉,永保平安。”

土生感激得五体投地,急急把手伸到内衣里,把一张捂得温热的皱巴巴的壹元纸币放到何瞎子手上。他回村时想,讨个女人冲煞真为难。他年轻时没娶上女人,40多岁了,家里穷得叮当响,哪个女人肯相跟他进屋呵?

一天,一个关心土生的汉子从马鹿头村回来,对土生说:那村子有个没生过崽女的女人,二十八九岁,有点蠢,连土话也说不上几句,人家喊她哑婆娘家说,只要有男人娶她,免了一切彩礼。

土生现在想的是冲煞。不冲煞,将有血光之灾,第二天,他去看哑婆。娘家的人好,真不在乎有无彩礼,只要领去他们的女儿,好好待她就行了。但土生还是带了一包饼干、一包糖果作见面礼,高兴地领了哑婆回家。

哑婆乱发下的脸白白净净的,一只眼睛有阴翳。她走起路来,一脚高,一脚低。哑婆并不哑巴,与土生回祥林村时,一路又跳又笑又唱,但土生不知道她唱的什么。只听得她用土话喊姑姑(土话‘哥哥’)中泡(土话‘性交’)。土生想,这野话肯定是哪个无聊男人教她说的。哑婆跟着土生进了屋后,四面看看,就在堂屋里傻乎乎地又跳又唱。土生给哑婆洗了头发洗了澡,晚餐给哑婆炒大块腊肉,用大碗盛饭。哑婆能吃喝拉撒,但不会做任何农活与家务。后来土生才知道,哑婆的爹娘将她嫁出去过几次,但过后不久娶过哑婆的男人会说,哑婆爹娘骗了他们,然后将哑婆送回来后死活不肯带回去。

哑婆来土生家的头天晚上,整夜里又叫又笑,让邻屋的人十分头痛。第二天上午,哑婆在门口上站着,头发乱蓬蓬的,一脸鼻涕结的痂,傻傻地冲路过的人发笑。正好肖孟兰从医院回村没几天,头次见哑婆的面。哑婆见了肖孟兰大声说,“姑姑中泡。”

肖孟兰见这样脏兮兮的婆娘,并且知道哑婆说话的内容,心里感到作呕,快快离开她的跟前。

“姑姑马伙,”哑婆冲着肖孟兰的背影大声喊道。

肖孟兰不由得又加快了躲开哑婆的步子。

4 姐妹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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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旺按照大队的决定,安排史蛮子作为木工去大队筹建清溪铺学校。国庆前,史蛮子有了回长沙的想法,那天,他邀焕英去门楼边的晒坪说话。焕英第一次与史蛮子单独在一起,有些腼腆,但还是去了。史蛮子早已坐在晒谷坪边,焕英走过去,远远坐着。史蛮子大大方方挪动身子,坐得离她近些。这时,一只雄壮的黄狗,远远看着两人,也不叫,慢慢走过来,离两人几步远时又翘起尾巴跑了。焕英绷紧的心弦松弛下来。

史蛮子平静地说,“过一晌我回长沙,想我带点什么?”

焕英想,长沙那么大,东西多得很,也很贵,带什么呵?她说,“别带吧。”

史蛮子想了半天,“让我想想,你们女崽家最喜欢什么。可惜长沙离这远了,不然可以带你去开开眼界。城里头走的柏油路,稍远的路可以坐公共汽车。自来水接到屋里。城市物资供应丰富,啥样都有,不像永明逢五逢十才赶闹子买东西。城里商店奇多,要什么有什么,想小吃,炒的、蒸的、炖的,街巷到处是小排档。就说看电影,电影院白天晚上都放新片,不像村里晒坪上的露天场,白幕布一拉,机子一响,尽放过时的老电影。”

焕英听得着迷了,只觉得面前眼花缭乱、五光十色的一片。羡慕之余,说“我们乡间人这辈子不值,最远的地方也就去了永明县城和广西麦岭闹子,但是乡间也有你们城市没有而又喜欢的东西,譬如嫩竹笋和菌子。你们知青回城总喜欢买许多许多干笋和干南风菌回去,不是吗?”

史蛮子忙说,“那是,那是。”

说了一阵子,二人似乎谈得很投机。史蛮子慢慢把左手伸过去,一下握住了焕英的一只手,“你的手长得很好。”

焕英的心“咚咚”乱跳,她让史蛮子握了一会手,又挣脱出来,“让人看见不好,不然爹又要骂我了。”

史蛮子坦然地说,“这是我们的事,你爹生气干嘛。”他分明感到,他已经从心里喜欢这个率直而健康的妹崽,而且她也对自己有好感。

晒坪不远处有人走动,还朝这边了望。焕英站起来,对史蛮子说,“天凉了,我们回去吧。”

    

早晨,雪飘与焕英把牛群放牧到岭脚。牛们贪恋那里的青绿,都低下头吃得很欢。二人坐在扼住进出口两边的青石上聊天。焕英问雪飘,“你觉得史蛮子这人怎么样?”

雪飘说,“村里人说他蛮,讲怪话,不过,细细一琢磨,他也没讲错。再说,男人应该有点刚性。”

焕英想不到雪飘在对史蛮子的看法上是自己的知音,“我觉得他表面上蛮,心里却是心细的。最近他给我编了一个小扁篓,口子小肚子大,竹蔑破得匀细,密扎扎的。”一边说,一边把背后的小扁篓甩到胸前,取下来递给雪飘看。

雪飘“呵嗬”叫起来,“我还以为你爹编的呢,好极了。”她扬起柳叶眉,“看来你喜欢史蛮子?”

焕英低垂着头:“有点。”她闪着明亮的眼睛,“我觉得城里人长得健壮,讲话有味道,思想新,不像村里大多数男人瘦不拉几的,死气沉沉。但城里知青家会真爱村里妹崽吗?”

焕英率真的发问,一下子捅进雪飘心里。她知道自己已爱上了苏仲恒。她发问的也是自己所担忧的:城里人会真爱村里妹崽吗?万一有什么变故,他会始终如一吗?男人离开了,一个女人在乡间拖儿带女,还要做田里功夫地里农活,生活是很难的。像肖孟兰带着小云出工有多辛劳啊。“人心是肉长的,以心换心,我想人家不会是铁石心肠。”雪飘好像在对自己这么说。

焕英站起来,“假如我真的和史蛮子相好,我会让他过得好好的,让他时刻离不开我,就是他走得远远的,也会时刻想我。”

雪飘没想到看似温驯的焕英竟有烈烈性格,十分佩服这位妹妹,“听老师说,史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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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想外出做木工?”

“是的。”焕英抑闷地说,“他说外出做木工来钱,也自由,也好办我俩的事。”

雪飘“哦”了一声,一边想自己的心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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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的作者唐志龙,想到我们湖南知青网上来了.今天特来我家,想来讨教上网的一些步骤,如注册之类的问题.并问我起个什么网名.我想起了王维的那几句诗,于是我说,就用“独坐幽篁”吧.“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老弟你这许多年来,一直躲藏在书斋里,也该出来和大家聚一聚了.志龙欣然.六月八日,他将和大家同去凤凰岛,到时大家再自报家门,握手言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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