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第二站:郴州
告别了耒阳的朋友们,我和妻子、师姐一行三人继续坐火车南行,一个小时后,就到了郴州。
对于郴州,我是十分的熟悉的。自从一九七二年我第一次到郴州后,三十多年来,我又先后数十次来过这里。因为这里有我的很多老乡、同学、知青朋友,现在我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也都在郴州。这次是因为小妹妹的女儿出嫁、小妹妹给我下了做“上亲”的任务我才来郴州的。
师姐从未来过郴州,这次是应该陪师姐去苏仙岭的。所以第二天,我们就来到了苏仙岭。
说来滑稽,我们上苏仙岭,走的不是上山的正门,而的的确确是走的“旁门左道”。在妹妹的指点下,我们三人从大门左侧的一条小路走了不远,就进入了此风景区。这样,我们也就没买门票,省下了120元钱(据说每人次门票是40元)。记得小时看过的旧小说中有这样的描写:某些人落草为寇,便在他占山为王的地盘上竖上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那时是绿林好汉才干这等勾当。而时至今日,有些部门、有些人却利用手中的权力,把大自然的赐与和祖先留下来的名山胜景作为他们为小集团甚至某些个人敛财的条件。若说是为了这些风景名胜区的维护保养或扩建改造,不是有纳税人的钱吗?若是纳税人的钱不够这笔开销,适当收些门票费是可以的。但收多少?须要认真斟酌,据实而定。而且收了的钱用于了呢些项目、用了多少?老百姓是应该有知情权的。君不见早些年如雨后春笋般一哄而起的路桥收费站吗?有多少人赖它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只有天知道了!其实,不堂而皇之地走大门,而是走旁门左道,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也。
苏仙岭素有“天下第十八福地”的美称。尽管我登临过5、6次,但都是走马观花,对于它的历史、传说,我素无研究,因而不敢置喙。但山上空气清新、山花烂漫、植被葱茏、修竹挺拔、浓荫蔽日,古树参天,确实令人觉得天清气爽、心旷神怡。
沿山路拾级而上,我们来到了景星观。因此前我在“湖知网”上看见过有人进道观庵堂烧香被宰的帖子,故这回多了个心眼,趁妻子和师姐在外观景,便独自一人进了道观。观内有三清殿,供奉着三清神仙。此时香火不盛。我进殿后,一道姑马上迎了上来,要我烧一炷香,说是既然进来了,就不能不烧香,我花十元钱依着做了。接着又要我抽一支签,又花了十元钱。她又要我到后面去请道长解签,我问解签要多少钱?答曰;随意,并紧接着来了一句“二十元就够了”,我看签语明白如话,无须高人指点也能看懂,便没有麻烦道长了。在殿内取了几本有关道教的书,“随意”给了二十元,还被缠着做了一件供奉,也给了二十元。总共花了六十元,方脱得了身。后来妻子和师姐进来了,那道姑又对妻子说了一些强人所难的话,好象非得烧香不可,否则她似乎不会善罢甘休。我见状赶紧说我们是一家人,我已经烧了香,捐了香火钱。她才停止了纠缠。出得景星观,我想这世道也真是变化又快又大,连出家人也没了那和风细雨的声腔和慈眉善目的面容,更别说慈悲为怀的心肠了。有的只是咄咄逼人的口气和那宰你没商量的架势。要是我事先不留个心眼,三个人同时进去,不就是一百八十元钱打了水漂吗?真是善哉!善哉!
山上有很多的杜鹃花,我们在家时管它叫老虎花。每当随父亲去扫墓或自己上山去扯小笋子时,我们总爱采来吃,是那种微酸微甜的味道。妻子和师姐却不知此花能吃也从来没吃过,我便采了些花让她们也尝尝味道。其实,在心里面,更是我自己对童年时一种野趣的回味。
站在山顶向山后望去,但见炊烟袅袅,屋舍俨然,似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似闻鸡犬之声,想着山民们在那里过着耕田浇园的世外桃源生活,令人心生羡慕。
而山前的郴州城,却又是一番现代都市的繁荣景象:高楼林立,街道纵横,车水马龙,人流如织。想着古时郴州是瘴疠之地和那流传已久的“船到郴州止,马到郴州死,人到郴州打摆子”的古谚,我这个一肚皮不合时宜的人也不禁为郴州的发展进步、为郴州人民安居乐业而高兴不已。但愿郴州在清除了前任掌权人李大伦等一批蛀虫、吸血鬼以后,能得到更大更快的发展。
1938年春,因西安事变,张学良将军被蒋介石囚禁于苏仙观,发出了“恨天低,大鹏有翅愁难展”的感叹。当年的囚室现名为屈将室。西安事变的当事人已先后作古,日寇也早已投降。如今国共两党、大陆和台湾的关系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站在屈将室前,我为中华民族的团结统一,为两岸人民的福祉祈祷。希望两岸的政治家们,以国家利益为重,以中华苍生为念,早日完成中华民族统一大业。
山顶石壁有“寿山”大字石刻。擅长写大字的师姐在此石刻前运力运气,痛快淋漓地摹写了一番,看她那高兴劲儿,似乎此番摹写又得到了神助,想必书艺又将突飞猛进了。
最吸引我们的当是“三绝碑”了。尽管有专家考证后作出了词作、跋语为真,,书法则非出自米癫的结论。我钟情于米芾,对其书艺也略知一二,觉得此碑也不象是米芾所书。但艺坛雅事,宁信其真。于是我们在护碑亭内驻足观赏,仔细揣摹,流连忘返。似乎心与古会,也似乎心有所感。此一番凭吊瞻仰顶礼膜拜,对我们来说,是莫大的幸事呢。
在郴州街上闲逛时,还无意中发现了“义帝陵”的牌坊。牌坊上“义帝陵”三字出自我省原某高官之手,虽字因权贵,但我却不敢恭维其书艺。再看看牌坊上的几幅对联,均以简化印刷体制作而成,其格调品位难臻上乘。遂无了入陵园一睹的兴致。
这次在郴州,我因担负着做上亲的任务,许多在郴的朋友我都没联系,只是去我尊敬的知青大姐贺速成和蒋永红家中走了一趟。本来还想和陌生鱼一晤的,但不巧的是我在郴州时他却在永兴。相见无缘,甚是憾事,只能是有待他日了。
郴州的朋友们:你们当中有的人还在为生活奔波操劳(甚至有在耒阳退休后又去郴州打工的),我知道你们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管,没时间陪我这个闲人,我不愿给你们添麻烦而没去打扰,请原谅我这次没去拜访。我衷心地祝福你们幸福,健康,衣食丰足;你们当中也有的人身居高位,志得意满,既和我生疏了,也和许多的知青朋友没了来往。尽管我们在同学、下乡甚至在你们未发迹、被人冷眼相看时是亲如兄弟的好朋友,但今非昔比,我也不愿去打扰你们,免得有高攀之嫌。你们也快退了吧?到你们退下来感到寂寞时,我欢迎你们回归到旧日的圈子中来。还有的朋友已是腰缠万贯,锦衣玉食了吧?不要老是饭桌上周旋、牌局中算计、包厢里缠绵吧,好好保重自己,莫被钱役使、莫为色折磨,好吗?
再见了郴州!再见了朋友们!
(本来是想把图片一并发上来的,但至今没学会发图甚至在摸索的过程中把电脑也弄得差点不能正常工作,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