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陪老婆看一本碟到凌晨3点半,今天11点才起床。我的星期天大抵如此。12点多吃了一个馒头、一只鸡蛋、一碗麦片——都是老婆安排的,不管我爱不爱吃。然后,她换了衣裙,鞋子,让我看可以不,我说可以。她便有事去了。的确有事,每周日她要去文化宫刚恢复的工人合唱团公干。
上了一阵网,3点多钟,我也换了衣裤(不是衣裙)、鞋子,对岳母说,我要进城去买书。
3点一刻,走出家门,到公交站点上了102路车,投了一元钱。车上没有座位。一直站到东塘,才得了一个空位坐下。车行浏城桥过去一站,下车,横过马路,走到图书城,只见人声鼎沸,泡书店的学生大有人在,使我想起自己的小时侯。我不暇多想,直奔文学馆,眼睛扫射一番,看见竖着“古典诗词”牌子的书架,便取下眼镜仔细寻找,没有看见想要的那本《诗韵全璧》。但还是买了两本书,《诗经全译》和《声律启蒙、弟子规、幼学琼林》合订本。后面这本书的第一部分可以弥补没有找到《全璧》的遗憾。然后,又上楼到艺术馆,在“音乐曲谱”书架找费玉平的《京胡演奏教程》,没有。问一个穿红衣的服务员,“你们这里有一个姓王的没有?”他警觉地看着我说没有。“哎,我上次在这里买书,配的光盘压坏了,那个小王说是叫我等半个月,书到了会通知我——”“哦,就是我,”“你就是小王?对对,没错。”“是京胡的书吧,就快到了,”“是的,我给了你名片的,书一到就通知我好吗。谢谢你了。”“好的好的。”两本书拿到交费处,共计45块7毛。我说有袋子没有?有,3毛一个。我给了一张50元钞票,找给我4枚硬币。
走出书店,我看着浏城桥一带,若有所思。这里我太熟悉了,闭着眼睛我就能看见几十年前这里的模样。我信步走向浏正街,从入口往里走。这条路一二十年没走过了,心里竟有些怦然。我看见了菜根香,那里原来通向平地一声雷;我看见了芋香巷,里面是我的母校浏正街小学。我记得原来巷口有一个驼背老者,炸一分钱一个的肉饺子,那是我偶然才能享受的美妙早餐。我进了巷子,在校门口站住。铁门紧闭,看不见有人。我想深深地鞠一躬,但我没有做,因为身后听见有女人在吼叫。我走出巷子,继续下行,在浏正街与东庆街接口处,有一家50年以上的老炒货店,它炒的蚕豆是我小时候最爱的零食。我在店里转悠着,一边看一边回忆,最后我决定称一斤蚕豆。用了6元钱。
我拎着袋子先是向北走到藩后街口,望了望里面,又四下里看了看,认了一家老理发店,一家老油货店,它们都还在。然后我回头向南,走过东庆街、马王街、都正街,一路唏嘘着到了县正街。拐弯几步,看见一家周记粉店,走进去看看水牌,点了一份原汤盖码排骨粉。好多钱?8块5。我零钱不够,掏出一张百元钞票,老板说,找你91块5,然后丢出两片筹。这倒是好多年不见的稀罕物了。我打量着这家店,门面狭小,是几十年的老棚户,装修简陋。然而却闻名遐迩,生意极旺。店里几个女人在扯闲谈,正宗的湘乡话。据说长沙的米粉业就是湘乡人解放前开始做起来的。我吃完这碗量足味浓的米粉,对老板说,红星那边有一家周记粉店是你们开的吧。他们说是侄子开的。我说味道也还可以,但是不如你们这里浓。那当然,一个女老板骄傲地说,我们是什么罗?其实我经常吃红星店,心里却一直想到县正街老店来尝味,今天算是如了愿。
走出县正街,横过蔡锷南路,进了大古道巷,往西走到头,路边的小吃摊把路都阻塞了。我看见刮凉粉,馋虫又动了,要了一碗,用了3块钱。吃完觉得肚子有点胀了,想想又好笑,都是些廉价的食物,多吃无益。走进步行街,看着满世界的红男绿女,嘻嘻哈哈,旁若无人,就觉得自己已不属于这滚滚红尘了。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就到了南门口,刚一张望,就见123路车来了。急忙纵身上车,身手倒还灵便,就是要投币2元,我却只有1块5,司机看看我手里的整钱,说算了。这样我就不好意思占了5毛钱便宜。但是没想到,车一开动,我再仔细一看,糟了,坐反边了!车是往北终点去的,我应该往南去啊。赶快下车吧。再一想,算了,反就反吧,干脆到金满地坐起站。于是到了培元桥,下车。又想,等下上车还是差了零钱,没奈何,在街边店买了一个冰淇淋,用了3 块钱。刚才的小便宜没占到不说,反而多花了两倍半的钱,真是天理昭昭啊。我再投了2元的币后,从金满地坐123往回走,在司门口转弯时,我发现自己刚刚画了一个溜孪的圈;重返南门口时,我又发现刚才只要横过两三丈宽的马路就不会坐反了车。胡思乱想真的害人啊。
终于到了红星,下车后感觉有点疲惫,就上了去小区方向的电瓶车,用去1元。最后到家,6点45 分。出门时间3个半钟头。
坐在沙发上,闭目默神。今天买了书,完成了一次怀旧之旅,拉动了内需计人民币72元整。
这时想起,照相机还没有去买,不然,今天可以照好多好多与童年记忆有关的照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