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我去年刚刚上网的时候发在靖县的文字,今天重新贴在长沙县版块、让大家知道我是怎样在长沙县当了十年知青的。
[原创]我把自己换了一台缝纫机
1968年国庆节过后,母亲下班回家,递给我从互助基金会借来的15元钱,叮嘱我说:回去以后好好出工,明年过年莫回来,弟弟刚刚下乡不久(去了常德石门),家里还冒扯得撑……
说到这里,母亲的声音哽咽了。没有等她说完,我连忙答应:好咯,不回来就是的咯!第二天就和一同回长沙的二个知青回靖县去了。
到队上后,头几天就在社员家里吃饭,后来还是自己动手搞,想出工就出工,不想出工就到外组去玩,反正没有人管,倒也清闲自在。
无聊的日子过起来还是蛮快,转眼又快到过年的时候了,社员们开始打糍粑,有养牲的开始杀养牲,准备过年。要回长沙过年的知青走的走了,有的还在犹豫之中。
离过年大慨还有十来天,我和同组的肖利纯,刘淑纯,外组的沈桃英到靖县县城里去玩,正好碰上长沙勘探设计院的三部工程车要回长沙,我们几个本来是不准备回长沙的,后来有人提议说;去问他们,如果答应带我们回去,我们就回去,如果不…就不回去,冒想到一问,他们竟然答应了。(我冒想到他们会答应)各样一来她们三个可高兴咯,我却高兴不起来,本来还有人陪我一起过年的,马上就要人去屋空,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起母亲叮嘱的话语,我举棋不定,然而就在她们三人决定上车时的一刹那,我最终没能控制住自己,一路上我嫌车跑得太快,怪自己不听母亲的话,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母亲的眼神,车就到长沙了。
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情,推开了家门,母亲那天正好休息在家,我低着头站在她面前,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我说;妈妈,是我不听话……
好在母亲并没有说什么,1969年春节的天气好象比平常年要暖和一 些,我在外面玩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多些,其实我是在找便车,为返乡做准备。有一天,我姐夫(跟母亲同厂)到家里来不知道跟母亲说些什么,当天晚上,母亲跟我说:明天莫出去,要带我去河那边的同事家里去玩。我已猜到是带我去相……
可心里想;去就去吧,我只要不同意,谁都抓哒我都冒得办法。
第二天大早,母亲的同事张姨就来了,于是我们三人过了二条河,走了几里路,到了一个叫望城坡的地方,张姨把我们带到了一座农家大屋,那是一座两进堂屋,两边厢房的茅草屋,住的都是姓廖,而且是本家。看见有客人来,马上就有人出来打招抚,于是左一个舅妈,右一个外婆,带出一些小屁股来看热闹。在后进堂屋左边厢房里出来一个60多岁的老婆婆,张姨赶快走过去,叫了声叔外婆,并耳语几句……
她很客气的让我们三人在她家坐下了。老婆婆家里的家具很简单,但很干净。不多久,我看到一个和我年纪上下的姑娘,喊了一个比我大蛮多岁的年青人进来,那人看来比较斯文,1.60米的样子,身体还可以,老婆婆连忙介绍:各是我女,各是我崽,家里就各三个人,如此这般……
此时我已心知肚明。接下来就是张姨作双方介绍,我心想:命运是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头的,只要我说不同意,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心里头我翻来复去地重复着这句话。
母亲见我一付无所畏的样子,也凑过来跟我说:要得,离家里近,他成分好,又是共产党员,也读过9年书,还参过6年军,人也不错,地方也好……
还说如果同意马上就可以户迁口,当时我头脑一片空白,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呀,一定要想清楚才行。我跟母亲说:要考虑一下。
我们回家以后,母亲对我格外关心,生怕我会一走了之,老跟我提那个话题,也做了不知好多工作,可怜天下父母心呐!那段时间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心里也在琢磨这件事,我一走了之吧,母亲肯定会生气,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总不能在靖县过一辈子吧?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啊!想来想去,拿出了一个主意,叫姓廖的买一台缝纫机,我可以学做裁缝,凭我的聪明才智一定是不成问题的。
口信传到廖家,他家竟满口答应了。哎,这接下来就是只好去靖县迁户口咯。
去迁户口的那天,正好是我满21 岁的生日。
(69年4月——79年12月招工回长沙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