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响起“咚咚”声
清晨,一阵有节奏的“咚、咚、咚、咚……”的声音传来,不紧不慢的很沉很有力。“这是什么声音?”“可能是伯娘家在踏米。”“踏米是干什么?”“今天我们也要踏米,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到生产队才一天,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陌生和新鲜的,向同房的比我先下乡半个多月的L姐问了又问。
L姐知道我好奇,刚吃完早饭,就说:“走,踏米去”。只见她上楼用箩筐挑了一些谷子下来,我紧随其后。“我们也去。”XY、WY见了,一起赶来凑热闹。她俩和我是一批到的,也没见过踏米。一支庞大的踏米队伍出发了。
伯娘家在我们知青屋的上面,绕过我们门前的那块田,再爬上一个小山坡就到了。伯娘热情地招呼着我们,并带着我们到了踏米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石臼和一根粗木头,粗木头的中间是固定的,如同有了一个支点;前面绑着一块石头,正好落在石臼里;后面是悬空的,但面上的木头比较光滑,还略略有点下凹。
L姐放下肩上的担子,将箩筐里的谷子倒了一部分到石臼里,然后用脚踩着木棍后面,绑在前面木头上的石头抬起来了,L姐再一松脚,“咚”的一声那石头正好落在石臼里,重重地砸在了石臼里的谷子上,随着L姐来回几次,清晨听到的有节奏的“咚、咚、咚、咚……”的声音就出来了。哦,原来是这样。
“这只是用脚踏,手还要一起用劲。”L姐说完,拿起一根细木棍,只见她用脚踏一下,再用手上的棍子拨一下石臼里的谷子,虽然她不是很利索,但我们都明白手拨的作用是让石臼里的谷子能均匀地受力。
我们三人依次上去试了试。踏几下还挺好玩的,但踏久了还是怪累的,尤其是这手老拨不到位,谷子总有点翻不起来。好在我们人多,大家来了个分工合作,有的只管用脚踏,有的只管用手翻,小心地把握好节奏就行了。稍熟一点,又发现后面还能多站一人。于是,两人踏,一人翻,一人等着轮换。效率越来越高,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就看到石臼里谷子中米的比例明显多起来。
伯娘的女儿元子大概是被我们的快节奏吸引了,她也过来了,虽只有十一二岁,但干这活还挺麻利。她一脚踩在地上,一脚放在后面的木头上跟随着我们的节奏踏着,那架势就像在玩。
这时,大家已经完全能放开了,开始随意地说着、笑着、踏着、翻着,石臼里的谷子完全变成了米和糠的混合物,舀出来再倒上谷子,再舀出来再倒上谷子,直至挑去的谷子全部踏完。
之后,不知有多少个清晨,我们都是听着环绕在山间的“咚、咚、咚、咚……”的声音睁开了双眼。每逢这时,同房的同学总有人会说,谁家谁家又在踏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