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 那水 那岁月
作者: 宁静以致远
1968年12月,毛泽东主席发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很有必要......”的号召。2008年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40周年,说起“知青”这个特殊的名词,对现在的年轻人来说,它的含义可能只是一段历史;但对于那些经历者来说,它代表的却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当年,成千上万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女,从城市来到农村(农场)这个广阔天地,一腔热血建设农村,奉献了他(她)们的青春。
那是一段蹉跎岁月,那是一段难忘的经历,那是一场充满苦辣酸甜的梦,那是热血沸腾的年轻人充分释放激情燃烧的岁月。回顾这段历史,谁也说不清是否后悔,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世界上没有谁比知青的阅历更广,财富更多。
时间的流逝像风一样吹过,回首流逝的岁月,真不知道自己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时代是如何度过的,不知觉之中经历了“二十迷茫、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的人生最宝贵的四十年。
在对往事的回忆中,为使我们这代人在黄金岁月中的经历不被时间的流逝而淹没,为让我们曾经经历的时光成为我们记忆库中最甜美、浪漫而骄傲的终身回忆,我收尽自己的脑海,挤去模糊的回忆。应该感谢那段难忘知青生活的艰难困苦经历成就了现在的我。
毛主席他老人家的“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号召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想想那个时候我们多么虔诚。“穿越三、四十年历史的沉烟,三、四十年的概念,只是转瞬间,如果历史让你重新选择, 是否你还愿意选择知青,这个只有在中国才有的特定名词称呼, 一段与众不同的人生经历, 很想知道知青是怎样炼成的...... ”
三、四十年的风风雨雨,当年的小知青,如今已是老翁老太婆。除了一张爬满犁沟的老脸、一双挂满老茧的大手,我们还剩下了什么――岁月的沧桑、记忆的浪漫恋歌。知青——这个名称,在那个年代,仍然留在世上的经历过知青的一群人,理应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载入史册。
曲目 歌曲 曲终散
一九七五年三月,一辆辆大卡车装着简单的行李,载着来自湘永煤矿、马田煤矿的、永红煤矿等地的数十名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汇集到了鲤鱼塘公社茶场。知青被安置在鲤鱼塘公社石溪村北的一个山岭上的一排平房内。这房子的朝向不好,座东朝西,立在山岭顶上,夏天炎热,太阳从早晒到黑;冬天寒冷,北风那个吹啊;房前的蓄水水库的出口水塘是茶场知青的饮用水源和生活用水,门前三百多平方米的坪地是知青的活动场地,坡下的马路是知青出行的必由之路。
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文艺生活极其贫乏。一天干活下来回到宿舍,除了个别知青有收音机听听已让耳朵生茧的革命歌曲和样板戏外,大多知青只能聊天侃大山,最后早早吹灯睡觉。那时唯一的文艺活动,除一年仅有的几次电影,当时公社的文化生活除了反复看“三战”(即《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电影以外,其它的电影片子要翻山越岭、走田埂到矮塘铺林场、圳水工区、县农科所、空军某部驻扎在鲤鱼塘的训练基地才能看到。除此之外主要就是看文艺宣传队的演出了,公社逢过年过节,都要组织文艺宣传队排练节目。这个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到了知青身上。来自城市的知识青年并非都受过专业训练,但相对当地青年来说,见多识广和文化素质的优势的知识青年占据了舞台。
在茶场劳动,干活休息的时候人们都喜欢唱样板戏来调节精神,解除疲劳。因为知道湘永煤矿的知青黎秋香嗓门好,劳动干活休息时,人们就常常鼓掌让黎秋香唱一段,她也不扭捏,很大方地唱一段《红灯记》《智取威虎山》、《沙家浜》……。她的声音宏亮柔美,演唱中还带着表情,做的动作就象电影里演的一样,她的演唱声情并茂,极富艺术感染力,得到了知青们的齐声喝彩。知识青年中的小伙子邓世春、黄少平、梁外清、彭寿全 、王贤智等人,长得挺精神,喜欢唱歌,吹笛子、拉二胡、柳琴弹得很好。知青点经常被火热激昂的场面所吸引,门前有个三百多平方米的坪地上聚集着很多年轻人,几个年轻小伙子正挥舞木棍汗流浃背地排练大刀舞,房子那边传来笛子、二胡、板胡、柳琴之类的乐器声,有人在引吭高唱大海航行靠舵手歌……
在公社领导的支持下,茶场党支部书记贺元海、曾七斤积极筹备成立知青点文艺宣传队,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组织了十几名能歌善舞的知青成立了文艺宣传队。空闲的时候贺元海、曾七斤书记就安排他们排练节目,几个月之后,文艺宣传队便排练出了独唱、歌舞、京剧选段等十几个节目。除了在附近的大队村庄演出,经常到公社参加文艺汇演,还捧回了获奖的锦旗。
那时的节目角本来源主要是照搬公开演出的歌曲、舞蹈、朗诵和样板戏选段。文艺宣传队的知青回家探亲,就千方百计搜集资料。有的是歌本,有的是唱片。抄录过《沂蒙颂》的曲目“愿亲人早日养好伤”《买花姑娘》的主题曲目,有的节目实在找不到书本子,知青就围着收音机,一遍又一遍地仔细听,快速记词记谱。“编剧”创作的任务,主要是根据当时的政治形势和公社的好人好事,编写一些歌词、朗诵词等。有时还改编移植一些节目,如把故事改成大伙喜闻乐见的歌舞剧。偶尔自己也创作一些节目,那就是“大手笔”了。这主要是为参加文艺会演而“原创”的。
县里每年都举办知青文艺汇演,参加县里汇演的节目要求各公社就地取材创作曲目,茶场文艺宣传队演出了《采茶歌曲》、小型花鼓戏《扎根》等节目,都取得了创作、表演奖,其中彭寿全还被选送到县里参加汇演排练,有一次我去找我同学办事,在永兴剧院的舞台上看见彭寿全、尹慧芳(下放知青在县城关公社观前大队林场,原永兴一中初79班的同学)等十多个知青正在排练节目,据说这个节目参加地区的知青汇演,并获得了奖。
在七十年代初期,公社建了大礼堂。礼堂搭了舞台,配置了简易的灯光和扩音设备,知青文艺宣传队也添置了一些新乐器,队员们的积极性很高,演出质量也有所提高。最让文艺宣传队员们兴奋的是观众的热情。每次演出,便是公社男女老少们的“盛大节日”。傍晚,大礼堂里已经是灯火通明,座无虚席了。随着舞台上节目的变化,笑声掌声此起彼伏,场面煞是热闹……。
然而,好景不长。鲤鱼塘公社茶场从1974年初安置知青,到1978年随着知青“返城风”渐盛,其间历时约5年,这数十名知青有的参军(曹美芳光荣入伍),有的读江南机械学校(赵敏奎)、郴州财会学校(龙艺芳)、郴州卫校(伍永君)、白沙矿务局煤炭技校(谢东林、周几如)、其它煤炭技校(黄少平、杨相平),有的招工,有的回城……,由聚到散。文艺宣传队知青们的演出热情也逐渐衰减。到七十年代中后期,公社的舞台日见冷落,到知青大返城后,再也听不到知青欢乐的歌声了,公社礼堂舞台已是曲终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