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 老 果 园
昨夜的雨让我担心今天的出行,岂料不仅太阳露出了笑脸,而且将群山洗涤得像一幅立体的水墨画,饱吸着负离子的我们,按约定到大围山的东门楚东乡,去拜访我们曾经生产队的康老果园。伴着浏阳河在山水之间行走,多惬意哟!不一会来到队上。 “请问这片果园的主人是谁呀?”我们问经过这里的学生娃。“康老的!”恰好林子里走出来一个瘦精精的村民,竟是我们再熟悉不过当年队上的治保主任,民兵营长兼会计曾庆康。他神采奕奕腰里别着个枝剪,我们迎上去握着他有力的手问“是你的”他笑着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又急不可耐的问规模多大?品种有些什麽?他爽朗的说;“不急先到家里喝茶,你们难得来啊!吃了饭再聊”,边说边在前边带路,不一会便来到他正待装修的新屋,环视周围,紧挨着的旧屋檐下,有个唧唧咋咋的燕子窝,一群燕子在我们头上飞来飞去,争相表现出它们的热情。两只黄狗安静的躺在果树下晒太陽,房前屋后都是果树,主人招呼我们坐在堆着沙子卵石的门前,和妻子十分麻利的忙前跑后,热茶果点炒米糕摆了一桌。妻子只说“莫嫌气啊!都是自家做的李子干,桃子干,吃吧!吃吧!”我们赶紧就着热茶,吃着甘甜爽口的土特产,展开了“盘查”,他告诉我们,刚开始不敢搞,试着栽了百来棵树,随着帮扶队送书教技术,胆子也大了,由原来的几亩地扩种到三十多亩,“共有多少棵树呢?”我问,“千多棵树吧!”“有些什麽品种啊?”只见他分送给我们的名片上赫然印着;康老果园,供应品种;,早,中,晚三季桃,布朗李,苹果梨,水晶梨,脆冠梨,红宝石李,良种西瓜,甜瓜,“哇!这麽多吗?”他兴奋的站起来说;“不多,走!看苗圃去!我还兼营果苗咧!”我紧跟他小跑到前面问“你现在的收入是过去种粮食的几倍哩?”“有七八倍吧!”“比种烟呢?”“那没得比的,碰上烟长虫生病那就更惨啦!”我又问他,”那田地都种上果树了,你们吃什麽呢?”,“留出口粮田就足够了”走在他身后能听出十分自信的语气。我们紧跟他往左走,绕过一片不大的果林,跨过当年喝过潺潺的泉水郡,又听见下边田垄青蛙“咕咕”的呤唱。来到了苗圃,他说苗子不多,可都是最好的品种。还说搞嫁接不但要有好苗,而且要有好的嫁接母本,就必须到深山老林里找那野山梨,野苹果的根苗,它们生命力强,要找到不容易哦!有时一两天还难找到一棵合适的。他接着说;“苦是苦些可有效益啊!一棵可买一二十元的。”“今年准备再扩大吗?”我问,他摇着头略有些愁容说,“不能扩种呀!这几年大家栽的多了,销路是个大问题。去年我们就看着烂了很多,好可惜哟!”但很快又说;“我会在苗木上下功夫的,”只看他顺手用小刀切下两根树枝,轻巧的将粗的劈个丫,再将细的切个与之相符的斜面插入丫中,用塑料带麻利的几下綑绑好递给我们看,我知道这就是嫁接,看事容易做好难。他在育苗上是很有功夫的,听乡亲们说,长沙果园两次请他去搞过嫁接咧!“走吧!该吃午饭啦。”他习惯的从地上站起来领头就走。我们一行又逾回在山坳中,看着大步流星的康老,与之映像中的他几乎判若两人。
当年我们也叫他康老,并非大我们一两辈,,而是当地习惯。再就是他抽烟特很,吶叭筒不熄火。人又黑又瘦 牙也黑,一对招风耳特显眼,常年披着一件发黑的白布衫,叼着个吶叭筒,东奔西跑的扯着个嗓门喊;“开会了!”“出工啰!”那时毎晚九点多才开生产队会,昏暗的油烔下,男人们有的打磕睡,有的抽着吶叭筒,女的则边说话边纳鞋底,在一片烟雾中,蹲在旮旯弯里呑云吐雾的就是他。实际也只大三四岁,可额上的几道皱纹像刻上去的深,明显与年龄不符。而会议晚晚要开到十二点多才散。内容也多半是最新指示传达,评大寨工,批斗四类份子,反正阶级斗争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人斗人其乐无穷似的。谁敢说赚钱的事,那是资本主义尾巴。那年月一个工日也只有几毛钱。唯一靠木材吧!资源又有限。眼睁睁的等年终决術,分得些粮食和杂粮就是一年的指望……
看眼前真不敢相信,过去典型的贫困家庭,三个儿子不大,妻子常年有病,身子骨单薄的他,脱贫致富这么快,成为有一定规模果园的老板。如今在他家左上方,大儿子去年已起新屋分开过。老二外出打工,老三帮着打理果园很在行。还等几天 自家的房子就可装修好了。看着眼前这一片片绿荫荫的果树,新长的枝梢嫩黄嫩黄的,走近能闻到果子的香甜呢!。仔细看树掖下,竞也生出了一个个小调皮,毛绒绒的瞧着我们啦!丰收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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