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当爱已成往事)
谁人心里不曾有梦? 也许不待回味明白, 已是树老枝残, 有花难开. 惟有一缕情愫, 常在心头徘徊, 魂牵梦萦.
我在
月亮仍淡淡地挂在天际边, 东方已现鱼肚白, 太阳急不可耐地从山那边爬上山顶, 露出它红彤彤的脸蛋. 青翠的山峦开始轻轻地撩起它薄纱般的晨雾, 寒冷的河面上飘浮着摇曳上升的清烟.
通过多方打听, 今天, 他终于踏上了去寻觅那三十多年前的梦之路.
车外, 一幢幢装饰华丽的楼房和田地瞬间掠过, 金黄色的油菜花绵延向前, 一眼望不到尽头.
车内, 只见他默默无语, 双眼紧盯着前方, 一根一根地抽着香烟. 不知此时他心里想些什么?
几十里的路程眨眼就到了, 还是那座桥, 还是那条河, 围山脚下的一个集镇.
“你好你好, XX”, 他一眼看到她, 连忙打招呼.
“咦!” 她惊谔地一愣神:“你好, 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的?”
没有激动的瞬间, 双目久久地对视着, 两人不约而同的伸出手紧握在一起. 这35年后的一握呀.
是啊, 人生易老天难老,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两人从小是邻居, 起初同下放在一个知青组, 后又因为相同的家庭原因而迁徒到同一个公社随家落户农村. 摸爬滚打风霜几十年, 由于各种因素的锁绊, 从74年分手一直到今天才谋面.
“你过得好吗?” 他抽出手来仔细打量眼前的她, 已褪去晕红色的脸庞憔悴了很多, 细密的皱纹爬满了额头. 头发黑中丝丝缀白.
“怎么说呢?......”她的语气明显带有不可言状的苦涩感. 已不是那银铃般碎碎的音色, 变得瓮声瓮气.
“你的情况我基本上了解.” 他怕勾起她的不快而伤心: “因为我……”
“哦……” 她略低下头, 脸上微露出一种苦笑无奈的表情. 她知道不要多问谁告诉他的, 她的兄弟姐妹都在城里.
他从她亲戚处了解到: 她的家庭在九十年代相当不错, 丈夫由于根正苗红, 作为培养对象招进公务员队伍, 在乡企业办谋了个一官半职. 后下海承包企业, 由于经营管理及其它因素, 欠了一屁股债, 只好收兵. 在家里搞得还算红火的时期, 她在浏城也曾经和别人一起建了幢别墅式的房子. 可惜在社会一些腐朽风气的侵蚀下, 儿们不争气, 沾染了赌赙的恶习. 将房子卖掉还赌债尤是可, 到处借钱一直到现在都未还清, 据说连过年都不安生还得躲躲藏藏. 她为这事伤心到了极点, 曾萌生过轻生的念头.
唉! 赌赙这东西真是一大毒瘤, 害人非浅. 多少人为它妻离子散, 多少家庭为它破碎不堪. 在这里我不想用太多的篇幅来浪费时间和笔墨去指责它的种种不是, 因为大家比我更明白.
“你要想开些, 一切朝前看, 风风雨雨几十年不容易, 人生苦短啊.”他一脸严肃地说.
“唉……, 过去了, 你放心.”她微微抬起头, 双眼已驻泪水.
“有时间到处走走, 到浏阳时来我家好吗?”
“好, 等孙长大一点.”
……
他明白, 此时此刻他不能再问也不想再多说别的, 问又何益? 一切尽在不言中.
“再见. 保重身体”
“再见!”他转身即走, 没有回头. 因为他不愿回头, 犹如那三十多年前的分手一样.
来也匆匆, 去也匆匆. 几十年的过去犹如一场梦, 梦圆了, 又如何? 我们还在继续做着一个又一个的梦. 我们的一生行走在消逝中, 我们日益成长, 也日益失去, 好在, 生命依然如此美好, 值得珍惜, 值得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