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知青组(一)
……之学习生活
昨天,他们还是叫“同学”。今日,他们就叫“农友”了。他们组合在一起。男生:文子、京子、衡子、女生:珍子、玲子、华子。用当地农民朋友的话说:正好配成三对!
可是,那时他们还太小,只有十五、六岁,不懂得“早恋”,也不敢“早恋”。因为,他们自身都难以照顾好自己,怎能担当得起“小家庭”的责任!
我,就是其中的一个,您猜猜会是哪个呢?
从学生——农民身份的转换,对于我们来说是始料不及的。还没来得及完全适应这种转换,就得必须学会担负“大家庭”的一切琐碎事务了。
例如:每天的柴、米、油、盐、菜的需求;每日出工劳作与家务事的分配等;
还有六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如何相处,如何能磨合,融洽等,都是巨大的考验。
然而,我们学着接受生活的挑战,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虽然难免碰碰苛苛、蹒蹒跚跚。但是毕竟还是勇敢地走着走着……
我这知青组长的“官”,不记得是怎么产生的,是民主选举?还是生产队队委会委派?真的想不起来了。
既然是“一家之主”,就得做点事儿吧。我首先提出了,在“家”:学会烧火、学会煮饭、学会洗衣;在外:学会插秧、学会挑担、学会锄地(浏阳人叫铲地)。口号是提出来了,可是真正要做好、学会,还真得下功夫呢。
就说“学会烧火”吧;
以前在家都是使用藕煤。在做妈妈帮手时,也多少学会一点生炉子,换藕煤什么的。可是现在浏阳农村,要点燃炉灶里的柴火并非易事啊。
首先说那灶台,高度差不多齐我们的腰了,宽度怕是一米见方都不止呢。一口巨大的铁锅,要踮起脚才能炒到锅底的菜;一个巨大的锅盖,要双手才能拿起来。在家用的锅铲是直柄的,可现在的锅铲在木柄和铲子的接头处是弯曲状,像使用锄头挖地一样,每次炒菜把锅底挖得“铛铛”直响呢。
最开始烧火时,好不容易把火点燃了,就赶紧加柴火。结果把整个灶都塞得满满。大股大股的浓烟,一个劲儿往外冒,呛得我们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跑出灶屋。住在邻舍的罗婶子赶紧跑过来告诉我们:柴火首先要干燥,要横一根竖一根地交错重叠放在灶里,而且一次不要放得太多。俗话说:人要真心,火要空心,就是这个理儿。柴火燃烧也要空气……
记得有一次,正是我烧火,烧着烧着,突然“崩……崩“几声巨响,我和正在炒菜的同学大声喊道:“有阶级敌人放炸药了”。说时迟那时快,我们一个箭步冲出灶屋。尖利地叫声引来了隔壁的罗婶,她跑到灶门口一看,差点笑得背过气去了:“妹子呀,这哪是炸药呀,是你们把没有劈开缝的竹子丢到火里烧了,怎么会不爆炸……?”
一场虚惊,我自己都不好意思笑起来。若干年以后,同学们说起此事,还那我开涮逗乐呢。
到后来,我们基本上能掌握烧火技巧了。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冬天农闲时,屋外寒风呼呼,雪花飘飘。我们和前来互相串门的知青一起围坐在灶台前,望着灶炉里熊熊燃烧的柴火,一边取暖,一边东南西北地唠嗑时,好温暖,好惬意。再后来,我们还学会了留有炭火,放在烤火箱里烤火呢。
再说“学会做饭”吧:
开始,我们是把米放在铁锅里,直接用柴火煮饭。不是煮成全黑的焦糊锅巴饭,就是放多了水烂得像稀饭;后来,我们也学着社员大婶一样用蒸桶蒸饭。可是,怎么也掌握不住饭在锅里要煮到什么程度,蒸出来的饭才好吃。不是饭煮的时间短了,饭一粒一粒硬得夹生;就是饭煮的太烂,簸箕沥不过米汤,饭成一桶饭糊糊。
吃了一桶又一桶的夹生饭和糊糊饭以后,我们摸索出了米在锅里煮的火候了。把米煮开水沸腾几分钟后,用手捏一捏,米有软中带硬的感觉时,就把米捞起来,放在准备好的簸箕里过滤,而后再放在蒸饭桶里去蒸。
再后来,我们终于可以吃上由我们自己做出来的香喷喷的红薯丝米饭了。哪怕是只有米汤放点盐当菜吃,也能吃上两大碗呢。
说到每餐的下饭菜,那真的是难过,每年有一半日子的餐桌上,只有米汤加盐,或者是没有油“红锅”红薯叶、红薯藤、米豆腐(我们还自己学着做米豆腐呢)。餐桌上下饭菜比较丰盛的时段只有两个。一个是每年夏天,那季节我们自己种的蔬菜,品种好像比较多一点。再一个就是每次春节从家里各自带来一些熟食打牙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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