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不择食
冬天,是农村的农闲季节。也是冬修水利的大好时期。为了保证春耕用水和防汛,县里组织了剑河沿岸几个公社的农民疏河筑堤。因为集体开伙吃饭,每人每天还有八分钱伙食补助,许多知青都去了,我也是其中之一。没想到的是每天十来个小时的高强度劳动,确实有点吃不消。虽然是集体开伙,每天吃的都是队里带来的萝卜白菜,白菜萝卜。有人编了一段顺口溜:萝卜坨,萝卜片,萝卜当饭,萝卜嚥。几个星期下来,肚子里开始造反了。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好消息,伙食团买了肉回来,晚上吃回锅肉。大家都为之精神一振,开始有说有笑。中间休息的时候,我忍不住溜进伙房去探虚实,真是天助我也,做饭的沈伯去抱柴火去了,伙房里空无一人,大铁锅里正煮着一锅大块的肉,我顾不上滚烫的开水迅速从锅里抓起一块手掌大的肉,用衣服兜着,跑到屋后就啃,吃到嘴里才知道肉还没煮熟咬不动,又没有放盐,退回去是不可能了,管他三七二十一霸蛮吃吧,也就几分钟一大块肉就到了肚子里。我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时才发现两手已被烫得通红,火辣辣的痛。还得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工地。好象那天晚饭我什么也没吃,只做了做样子,好在大家都在自顾自的吃,谁也没有注意到我。在过后几天的时间里,偷吃的我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肚子痛了好几天。阿弥佗佛。
在水库上奋斗了十几天。这天传来好消息,晚餐打“牙祭”每人半斤肉。哎呀!我听了好高兴,这些日子我早已饿得够呛了。晚餐,大家把饭碗排成一长队,等待着分肉。那肉切得匀匀称称的,大约十公分长,五公分宽,一公分厚一片片的。虽然“白赤拉噶”(方言)的,但还是喷香的。肉一片片往每人碗里放,来回地转。我因为肚子早饿了,将刚分出来的热饭几口几口就吃光,剩下一个空碗在排队。肉丢进我的饭碗,我用筷子夹起就往嘴里一塞;丢过来一片,我又往嘴里一塞,好过瘾啊!这样来来回回分得六片肉,肉分完,我吃完,逗得在场的社员哈哈大笑,我还听他们在念:长沙人比我们这里人还“饿相些”。
以上是我写《修石冲水库》一文的一小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