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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知青天地之间湖湘軼事 → [灌水]沉思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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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水]沉思录
老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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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水]沉思录

      昨日打开收藏夹,见到07年要求与老三届新村链接的西陆社区“老三届乐园”。点击潜水进入,发帖如云,旅游活动搞得火热。联想到樵柯版主的那个乐园当年人气远不如老三届(是椎柯在湖知网跟帖时灯火提及此老三届),却不知那乐园里的老头老太为何总有那股“新鲜劲”?其实,所谓“新鲜劲”不知是否人虽老有生活的激情才能保有?
    
请点击链接
     其实在知青网里晤谈的朋友多是淡泊之人,有过共同经历的知青老头老太在网上闲聊打发时光之处。如宇雨网友以前说过,少数呼风唤雨得志的知青也无暇来此……
      近来常见网上介绍温总理案头书《沉思录》,今天搜到网上连载这罗马英主的思绪,转此沉思一下。
      前介:本书是古罗马唯一一位哲学家皇帝马可•奥勒留所著,这本自己与自己的十二卷对话,内容大部分是他在鞍马劳顿中所写,是斯多葛派哲学的一个里程碑。《沉思录》来自于作者对身羁宫廷的自身和自己所处混乱世界的感受,追求一种摆脱了激情和欲望、冷静而达观的生活。马可- 奥勒留在书中阐述了灵魂与死亡的关系,解析了个人的德行、个人的解脱以及个人对社会的责任,要求常常自省以达到内心的平静,要摈弃一切无用和琐屑的思想、正直地思考。而且,不仅要思考善、思考光明磊落的事情,还要付诸行动。
   Book1 卷一

  品质闪耀在良好的传承中

  从我的祖父维勒斯,我学习到弘德和制怒。

  从我父亲的名声及对他的追忆①,我懂得了谦虚和果敢。

  从我的母亲,我濡染了虔诚、仁爱和不仅戒除恶行,甚而戒除恶念的品质,以及远离奢侈的简朴生活方式。

  从我的曾祖父那里,我懂得了不要时常出入公共学校,而是要在家里有好的教师;懂得了在这些事情上一个人要不吝钱财。

  从我的老师那里,我明白了不要介入马戏中的任何一派,也不要陷入角斗戏中的党争;我从他也学会了忍受劳作、清心寡欲、事必躬亲,不干涉他人事务和不轻信流言诽谤。

  从戴奥吉纳图斯,我学会了不使自己碌碌于琐事,不相信术士巫师之言,驱除鬼怪精灵和类似的东西;学会了不畏惧也不热衷于战斗;学会了让人说话;学会了亲近哲学。我先是巴克斯,然后是坦德西斯、马尔塞勒斯的一个倾听者,我年轻时学习写过对话,向往卧硬板床和衣粗毛皮,从他,我还学会了其他所有属于希腊学问的东西。

  从拉斯蒂克斯,我领悟到我的品格需要改进和训练,知道不迷误于诡辩的竞赛,不写作投机的东西,不进行繁琐的劝诫,不显示自己训练有素,或者做仁慈的行为以图炫耀;学会了避免辞藻华丽、构思精巧的写作;不穿着出门用的衣服在室内行走及别的类似事情;学会了以朴素的风格写信,就像拉斯蒂克斯从锡纽埃瑟给我的母亲写的信一样;对于那些以言词冒犯我,或者对我做了错事的人,一旦他们表现出和解的意愿,就乐意地与他们和解;从他,我也学会了仔细地阅读,不满足于表面的理解,不轻率地同意那些夸夸其谈的人;我亦感谢他使我熟悉了埃比克太德的言论,那是他从自己的收藏中传授给我的。

  从阿珀洛尼厄斯,我懂得了意志的自由和目标的坚定不移;懂得了在任何时候都要依赖理性,而不依赖任何别的东西;懂得了在失子和久病的剧烈痛苦中镇定如常;从他,我也清楚地看到了一个既坚定又灵活,在教导人时毫不暴躁的活的榜样;看到了一个清醒地不以他解释各种哲学原则时的经验和艺术自傲的人;从他,我也学会了如何从值得尊敬的朋友那里得到好感而又丝毫不显得卑微,或者对他们置若罔闻。

  从塞克斯都,我看到了一种仁爱的气质,一个以慈爱方式管理家庭的榜样和合乎自然地生活的观念,看到了毫无矫饰的庄严,为朋友谋利的细心,对无知者和那些不假思索发表意见的人的容忍:他有一种能使自己和所有人欣然相处的能力,以致和他交往的愉快胜过任何奉承,同时,他又受到那些与其交往者的高度尊敬。他具有一种以明智和系统的方式发现和整理必要的生活原则的能力,他从不表现任何愤怒或别的激情,完全避免了激情而同时又温柔宽厚,他能够表示嘉许而毫不啰嗦,拥有渊博知识而毫不矜夸。
  从文法家亚历山大,我学会了避免挑剔,不去苛责那些表达上有粗俗、欠文理和生造等毛病的人们,而是灵巧地通过回答的方式、证实的方式、探讨事物本身而非词汇的方式,或者别的恰当启示,来引出那应当使用的正确表达。

  从弗朗特,我学会了观察仅仅在一个暴君那里存在的嫉妒、伪善和口是心非,知道我们中间那些被称为上流人的人一般是相当缺乏仁慈之情的。
    从柏拉图派学者亚历山大,我懂得了不必经常但也不是无需对人说话或写信,懂得了我没有闲暇;懂得了我们并不是总能以紧迫事务的借口来推卸对与自己一起生活的那些人的义务。

  从克特勒斯,我懂得了当一个朋友抱怨,即使是无理地抱怨时也不能漠然置之,而是要试图使他恢复冷静;懂得了要随时准备以好言相劝,正像人们所说的多米蒂厄斯和雅特洛多图斯一样。从他,我也懂得了真诚地爱我的孩子。

  从我的兄弟西维勒斯,我懂得了爱我的亲人,爱真理,爱正义;从他,我知道了思雷西亚、黑尔维蒂厄斯、加图、戴昂、布鲁特斯;从他我接受了一种以同样的法对待所有人、实施权利平等和言论自由平等的政体的思想,和一种最大范围地尊重被治者的所有自由的王者之治的观念;我也从他那里获得一种对于哲学的始终一贯和坚定不移的尊重,一种行善的品质,为人随和,抱以善望,相信自己为朋友所爱;我也看到他从不隐瞒他对他所谴责的那些人的意见,他的朋友无需猜测他的意愿;这些意愿是相当透明的。

  从马克西默斯,我学会了自制,不为任何东西所左右,在任何环境里和疾病中欢愉如常,在道德品格方面形成一种甜美和尊严的恰当配合;做摆在面前的事情并毫无怨言。我注意到所有人都相信他思如其言,在任何行为中都不抱恶意;他从未表现过奇怪和惊骇,从不匆忙,从不拖延,从不困惑或沮丧,他不以笑声掩饰他的焦虑,另一方面也不狂热或多疑。他已习惯于仁慈的行为,随时准备宽恕,避开所有错误;他给人的印象与其说是一贯公正,不如说是不断改善。我也注意到:任何人都不能认为受到了他的蔑视,或者敢自认是比他更好的人。他也具有一种令人愉快的幽默的本领。

  我从父亲那里学到的

  在我的父亲①那里,我看到了一种温柔的气质,和在他经过适当的考虑之后对所决定的事情的不可更改的决心;在世人认为光荣的事情上他毫无骄矜之心,热爱劳作,持之以恒,乐意倾听对公共福利提出的建议;在论功行赏方面毫不动摇,并拥有一种从经验中获得的辨别精力充沛和软弱无力的行动的知识。我注意到他克服了对孩子的所有激情;他把自己视为与任何别的公民一样平等的公民;他解除了他的朋友要与他一起喝茶,或者在他去国外时必须觐见他的所有义务,那些由于紧急事务而没有陪伴他的人,总是发现他对他们一如往常。我也看到了他仔细探讨所有需要考虑的事情的习惯,他坚持不懈,决不因对初步印象的满足就停止他的探究;他有一种保持友谊的气质,不会很快厌倦朋友,同时又不放纵自己的柔情;他对所有环境都感到满足和快乐;能不夸示地显微知著,富有远见;他直接阻止流行的赞颂和一切谄媚;对帝国的管理所需要的事务保持警醒,善于量入为出,精打细算,并耐心地忍受由此而来的责难;他不迷信神灵,也不以赏赐、娱乐或奉承大众而对人们献殷勤;他在所有事情上都显示出一种清醒和坚定,不表现任何卑贱的思想或行为,也不好新骛奇。对于幸运所赐的丰富的有益于生命的东西,他不炫耀也不推辞,所以,当他拥有这些东西时,他享受它们且毫不做作;而当他没有这些东西时,他也不渴求它们。没有人能说他像一个诡辩家、一个能说会道的家奴,或者卖弄学问的人,而都承认他是成熟的人,完善的人,不受奉承的影响,能够安排他自己和别人事务的人。除此之外,他尊重那些真正的哲学家,他不谴责那些自称是哲学家的人,同时又不易受他们的影响。他在社交方面也是容易相处的,他使人感到惬意且毫无损人的装腔作势。他对他的身体健康有一种合理的关心,他既不是太依恋生命,又不是对个人的形象漠不关心(虽然还是有点漫不经心),但他通过自己的注意,仍然很少需要看医生、吃药或进补品。他很乐意并毫无嫉妒心地给拥有任何特殊才能的人开路,像那些具有雄辩才能或拥有法律、道德等知识的人,他给他们以帮助,使每个人都能依其长处而享有名声;他总是按照他的国家的制度行事并毫不做作。而且,他不喜欢变动不居,而是爱好住在同一个地方,专注于同一件事情,在他的头痛病发作过去之后,他又马上焕然一新,精力充沛地去做他通常的工作。他的秘密不多,而且这很少的一些秘密也都是有关公事的;他在公众观瞻之物和公共建筑的建设中,在他对人民的捐赠中表现出谨慎和节约,因为在这些事情上,他注意的是是否应当做这些事,而不是注意从这些事情上获取名声。他不在不合时宜的时刻洗澡,不喜欢大兴土木营建住宅,也不关注他的饮食、他的衣服的质料和色彩,以及他的奴隶的美貌。他的衣服一般是从他在海滨的别墅罗内姆来的,是从拉努维阿姆来的。我们都知道他是怎样对待请求他宽恕的塔斯丘佗的收税人的,这就是他总的态度。在他那里,找不到任何苛刻、顽固和横暴,也没有人们也许可以称之为甜言蜜语的任何东西;他分别地考察所有事情,仿佛他有充分的时间,毫不混淆,有条有理,精力充沛,始终一贯。那对苏格拉底的记录也可以用之于他,他能够放弃也能够享受那些东西--这些东西是许多人太软弱以致既不能够放弃、又不能够有节制地享受的。而这种一方面能足够强健地承受,另一方面又能保持清醒的品质,正是一个拥有一颗完善的、不可战胜的灵魂的人的标志,这正像他在马克西默斯的疾病中所表现的一样。
   我为我有好的祖辈、好的父母、好的姐妹、好的教师、好的同伴、好的亲朋和几乎好的一切而感谢神明。我也为此而感谢神明:我没有卷入对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冒犯。虽然我有这样一种气质,如果有机会是可能使我做出这种事情的,但是,由于他们的好意,还没有这种机缘凑巧使我经受这种考验。

    而且,我还要感谢神明:我很早就不由我的祖父之妾抚养,我保护了我的青春之美,直到恰当的时辰甚至稍稍推迟这个时辰才来证明我的男性精力;我隶属于一个统治者、一个父亲,他能够从我这里夺去所有的虚骄,而带给我这样的知识,即懂得一个人是可以住在一个不需要卫兵、华衣美食、火把和雕像等东西的宫殿里的,而且一个人有力量过一种私心所好的生活,同时并不因此而思想下贱,行动懈怠,因为他重视以有利于一个统治者的方式为公众谋利所必须做的事情。我感谢神明给了我这样一个兄弟①,他能以他的道德品格使我警醒,同时又以他的尊重和柔情使我愉悦;感谢神明使我的孩子既不愚笨又不残废,使我并不熟谙修辞、诗歌和别的学问,假如我看到自己在这些方面取得进展的话,本来有可能完全沉醉于其中的;我感谢神明使我迅速地给予了那些培养我的人以他们看来愿意有的荣誉,而没有延宕他们曾对我寄予的愿我以后这样做的期望(因为他们那时还是年轻的);我感谢神明使我认识了阿珀洛尼厄斯、拉斯蒂克斯、马克西默斯,这使我对按照自然生活,对那种依赖神灵及他们的恩赐、帮助和灵感而过的生活得到了清晰而巩固的印象,没有什么东西阻止我立即按照自然来生活,然而我还是因为自己的过错,因为没有注意到神灵的劝告(我几乎还可以说是他们的直接指示)而没有达到它;我的身体置于这样一种生活之外如此之久,我从未达到本尼迪克特或西奥多图斯的高度,但在陷入情欲之后,我还是被治愈了;虽然我常常达不到拉斯蒂克斯的那种气质,但还是没有做过使我悔恨的事情;虽然我母亲不能尽其天年而终,但她最后的年月是与我在一起的;在我希望帮助任何需要帮助的人的时候,或在任何别的场合,我都不感到我缺乏这样做的手段;而对我自己来说却不会有同样的需要:即需要从别人那里得到的东西;我有一个十分温顺、深情和朴实的妻子;我有许多优秀的教师来教育我的孩子;通过梦和其他办法,我发现各种药物来治疗咯血和头昏……

   当我有一种对哲学的爱好时,我没有落入任何诡辩家之手,没有在历史作品上,或者在三段论法的解决上浪费时间,也没有专注于探究天国的现象;而上面所有这些事情都要求有神灵和命运的帮助。

  写于格拉努瓦的奎代。



日月出矣,灯火不熄,不亦劳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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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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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2 卷二

  来自命运的东西并不脱离本性

  一日之始就对自己说:我将遇见好管闲事的人、忘恩负义的人、傲慢的人、欺诈的人、嫉妒的人和孤僻的人。他们染有这些品性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但是,我--作为知道善和恶的性质,知道前者是美后者是丑的人;作为知道做了错事的人们的本性是与我相似,我们不仅具有同样的血液和皮肤,而且分享同样的理智和同样的一分神性的人--决不可能被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损害,因为任何人都不可能把恶强加于我,我也不可能迁怒于这些与我同类的人,或者憎恨他们。因为,我们是天生要合作的,犹如手足、唇齿和眼睑。那么,相互反对就是违反本性了,就是自寻烦恼和自我排斥。

  不论我是什么人,都只是一小小的肉体、呼吸和支配部分。丢开你的书吧;不要再让你分心,分心是不允许的;但仿佛你现在濒临死亡、轻视这肉体吧;那只是血液、骨骼和一种网状组织,一种神经、静脉和动脉的结构。也看看呼吸,它是一种什么东西?空气,并不总是同样的空气,而是每一刻都在排出和再吸入的空气。那第三就是支配部分了:这样来考虑它,你是一个老人;不要再让这成为一个奴隶,不要再像线拉木偶一样做反社会的运动,不要再不满意你现在的命运,或者躲避将来。
     所有从神而来的东西都充满神意。那来自命运的东西并不脱离本性,并非与神命令的事物没有干系和关连。所有的事物都从此流出;此外有一种必然,那是为着整个宇宙的利益的,而你是它的一部分。但整体的本性所带来的,对于本性的每一部分都是好的,有助于保持这一本性。而现在宇宙是通过各种元素及由这些元素组成的事物的变化保存其存在的。让这些原则对你有足够的力量,让它们总是决定你的意见吧。丢开对书本的渴望,你就能不抱怨着死去,而是欢乐、真诚地在衷心感谢神灵中死去。

  记住你已经把这些事情推迟得够久了,你从神灵得到的机会已够多了,但你没有利用它。你现在终于必须领悟那个你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宇宙,领悟那种你的存在只是其中一段流逝的宇宙的管理;你只有有限的时间,如果你不用这段时间来清除你灵感上的阴霾;它就将逝去,你亦将逝去,并永不复返。

  每时每刻都要坚定地思考,就像一个罗马人,像一个褒有完整而朴实的尊严,怀着友爱、自由和正义之情感去做手头要做的事情的人那样。你要摆脱所有别的思想。如果你做你生活中的每一个行为都仿佛它是最后的行为,排除对理性命令的各种冷漠态度和强烈厌恶,排除所有虚伪、自爱和对给你的那一份的不满之情,你就将使自己得到解脱。你看到一个人只要把握多么少的东西就能过一种宁静的生活,就会像神的存在一样;因为就神灵来说,他们不会向注意这些事情的人要求更多的东西。

  你错待了自己,你错待了自己,我的灵魂,而你将不再有机会来荣耀自身。每个人的生命都是足够的,但你的生命却已近尾声,你的灵魂却还不去关照自身,而是把你的幸福寄予别的灵魂。

  你碰到的外部事物使你分心吗?给出时间来学习新的和好的东西而停止兜圈子吧。但你也必须避免被带到另一条道路。因为那些在生活中被自己的活动弄得精疲力尽的人也是放浪者,他们没有目标来引导每一个行为,总之,他们的所有思想都是无目的的。

  不要去注意别人心里在想什么,一个人就很少会被看成是不幸福的,而那些不注意他们自己内心的活动的人却必然是不幸的。

  你必须总是把这记在心里:什么是整体的本性,什么是我的本性,两者怎么联系,我的本性是一个什么性质的整体的一部分;没有人阻止你说或者做那符合本性(你是其中的一部分)的事情。

  西奥菲拉斯图斯在他比较各种恶的行为时像一个真正的哲学家那样说(这种比较就像一个人根据人类的共同概念所做的比较):因欲望而引起的犯罪比那些因愤怒而引起的犯罪更应该受谴责。因为,因愤怒而犯罪的人看来是因某种痛苦和不自觉的患病而失去了理智,但因欲望而犯罪的人却是被快乐所压倒,他的犯罪看来是更放纵和更懦弱。紧接着,他又以一种配得上哲学的方式说:因快乐而犯的罪比因痛苦而犯的罪更应该受谴责;总之,后者较像一个人首先被人错待,由于痛苦而陷入愤怒;而前者则是被他自己的冲动驱使做出恶事,是受欲望的牵导。

  唯一能从人那里夺走的只有现在

  由于你有可能在此刻辞世,那么相应地调节你的每一行为和思想吧。如果有神灵存在,离开人世并非一件值得害怕的事情,因为神灵将不会使你陷入恶;但如果他们确实不存在,或者他们不关心人类的事务,那生活在一个没有神或神意的宇宙中对你意味着什么呢?而事实上他们是存在的,他们的确关心人类的事情,他们赋予人所有的手段使人能不陷入真正的恶。至于其他的恶,即便有的话,神灵也不会使人陷入其中的。不陷入恶完全是在一个人的力量范围之内的。那不使一个人变坏的事物,怎么能使一个人的生活变坏呢?但宇宙的本性忽视这些事情是有可能的,但这不是由于无知,也不是因为有知,亦不是因为防止或纠正这些事情的力量,也不可能是因为它缺少力量或技艺,以致犯了如此大的一个错误--使好事和坏事竟然不加区别地降临于善人和恶人身上。但肯定,死生、荣辱、苦乐所有这些事情都同样地发生于善人和恶人,它们并不使我们变好或变坏。所以,这些事物既非善亦非恶。
   所有事物消失得多么快呀!在宇宙中是物体本身的消失,而在时间中是对它们的记忆的消失。这就是所有可感觉事物的性质,特别是那些伴有快乐的诱惑或骇人的痛苦的事物,或者是那些远播国外的虚浮名声的性质。它们是多么的无价值、可蔑视、肮脏、腐烂和易朽啊!所有这些都是理智能力要注意的。理智能力也要注意那些以意见和言论造成名声的人;注意什么是死亡这一事实:如果一个人观察死亡本身,通过反省的抽象力把所有有关死亡的想象分解为各个部分,他就将把死亡视为不过是自然的一种运转;如果有什么人害怕自然的运转,那他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无论如何,死亡不仅是自然的一种运转,也是一件有利于自然之目的的事情。理智能力也要注意人是怎样接近神的,是通过他的什么部分接近神,以及他的这个部分是在什么时候这样做的。

  没有比这更悲惨的了:一个人旋转着穿越一切,像诗人说的那样打听地下的事情,猜测他的邻人心里的想法,而不知道只要专注于他心中的神并真诚地尊奉他就足够了。对心中神的尊奉在于使心灵免于激情和无价值的思想而保持纯洁,不要不满于那来自神灵和人们的东西。因为,来自神灵的东西,因其优越性是值得我们尊敬的;而来自人的东西,因我们与他们是亲族的缘故是我们应当珍重的。有时他们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因对善恶的无知而引起我们的怜悯,这种不辨善恶的缺陷并不亚于不辨黑白的缺陷。

  虽然你打算活三千年,活数万年,但还是要记住:任何人失去的不是什么别的生活,而只是他现在所过的生活;任何人所过的也不是什么别的生活,而只是他现在失去的生活。最长和最短的生命就如此成为同一。虽然那已逝去的并不相同,但现在对于所有人都是同样的。所以那丧失的看来就只是一单纯的片刻。因为一个人不可能丧失过去或未来--一个人没有的东西,有什么人能从他夺走呢?这样你就必须把这两件事牢记在心:一是所有来自永恒的事物犹如形式,是循环往复的,一个人是在一百年还是在两千年或无限的时间里看到同样的事物,这对他都是一回事;二是生命最长者和濒临死亡者失去的是同样的东西。因为,唯一能从一个人那里夺走的只是现在。如果这是真的,即一个人只拥有现在,那么一个人就不可能丧失一件他并不拥有的东西。

  要记住一切都是意见。因为犬儒派摩尼穆斯所说的话是很显然的,这些话的用途也是很显然的,只要一个人从这些真实的话中汲取教益。

  人的灵魂的确摧残自身,首先是在它变成宇宙的一个肿块的时候,或者说,就其可能而言变成一个赘生物的时候。因为,为发生的事情烦恼就是使我们自己脱离本性--所有别的事物的本性都包含在这一本性的某一部分之中。其次,灵魂摧残自身是在它被什么人排斥甚或怀着恶意攻击的时候,那些愤怒的人的灵魂就是这样。第三,灵魂摧残自身是在它被快乐或痛苦压倒的时候。第四,灵魂摧残自身是在它扮演一个角色,言行不真诚的时候。第五,是在它让自己的行动漫无目标,不加考虑和不辨真相地做事的时候,因为甚至最小的事情也只有在参照一个目标来做时才是对的,而理性动物的目的就是要遵循理性和最古老的城邦和政府的法律。

  在人的生活中,时间是瞬息即逝的一个点,实体处在流动之中,知觉是迟钝的,整个身体的结构容易分解,灵魂是一涡流,命运之谜不可解,名声并非根据明智的判断。一言以蔽之,属于身体的一切只是一道激流,属于灵魂的只是一个梦幻,生命是一场战争,一个过客的旅居,身后的名声也迅速落入忘川。那么一个人靠什么指引呢?唯有哲学。而这就在于使一个人心中的神不受摧残,不受伤害,免于痛苦和快乐,不做无目的事情,而且毫不虚伪和欺瞒,并不感到需要别人做或不做任何事情,此外,接受所有对他发生的事情,所有分配给他的份额,不管它们是什么,就好像它们是从那儿,从他自己所来的地方来的;最后,以一种欢乐的心情等待死亡,把死亡看做不是别的,只是组成一切生物的元素的分解。而如果在一个事物不断变化的过程中元素本身并没有受到损害,为什么一个人竟忧虑所有这些元素的变化和分解呢?因为死是合乎本性的,而合乎本性的东西都不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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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ok3 卷三

  享受那你认为是最好的东西的快乐

  我们不仅应当考虑到我们的生命每日每时都在耗费,剩下的部分越来越少,而且应当考虑另一件事情,即如果一个人竟然活得久些,也没有多大把握说理解力还能继续足以使他领悟事物,还能保持那种努力获得有关神和人的知识的思考能力。因为他将在排泄、营养、想象和胃口或别的类似能力衰退之前,就开始堕入老年性昏聩,而那种运用我们自己的能力,满足我们义务标准的能力,清晰地区分各种现象的能力,考虑一个人是否应当现在辞世的能力等诸如此类的能力绝对需要一种训练有素的理性,而这理性整个地已经衰退了。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这不仅是因为我们在一天天地接近死亡,而且因为对事物的观照和理解力将先行消失。

  我们也应当注意到:甚至在那合乎自然地产生的事物之后出现的事物也令人欣悦和有吸引力。例如,当面包在烘烤时表面出现了某些裂痕,这些如此裂开的部分有某种不含面包师目的的形式,但在某种意义上仍然是美的,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刺激着食欲。再如无花果,当它们熟透时也会裂开口;成熟的橄榄恰在它们接近腐烂时给果实增加了一种特殊的美。谷穗的低垂,狮子的睫毛,从野猪嘴里流出的泡沫,以及很多别的东西,一个人如果孤立地考察它们,虽然会觉得它们是不够美的,但由于它们是自然形成的事物的结果,所以它们还是有助于装饰它们,使心灵愉悦。所以,如果一个人对宇宙中产生的事物有一种感觉和较深的洞察力,那些作为其结果出现的事物在他看来就几乎都是以某种引起快乐的方式安排的。所以,他在观察真正的野兽的张开的下颚时,并不比看画家和雕刻家所模仿的少一些快乐,他能在一个老年人那里看到某种成熟和合宜,能以纯净的眼光打量年轻人的魅力和可爱。很多这样的事情都要出现,它们并不使每个人愉悦,而是使真正熟稔自然及其作品的人愉悦。

  希波克拉底在治愈许多病人之后自己病死了。占星家们预告了许多人的死亡,然后命运也把他们攫走。亚历山大、庞培、恺撒在粉碎数十万计的骑兵和步兵、频繁地把整个城市夷为平地之后,他们最后也告别了人世。赫拉克利特在大量地思考了宇宙的火之后,最后死于水肿病,死时污泥弄脏了全身。虫豸毁了德谟克利特,别的虫豸杀死了苏格拉底。所有这些意味着什么呢?你上船,航行,近岸,然后下来。如果的确是航向另一个生命,那就不会需要神,甚至在那儿也不需要。但如果是航向一个无知无觉之乡,你将不会再受痛苦和快乐的掌握,不会再是身体的奴隶,而身体有多么下贱,它所服务的对象就有多么优越,因为后者是理智和神性,前者则是泥土和速朽。

  当你不把你的思想指向公共福利的某个目标时,不要把你剩下的生命浪费在思考别人上。因为,当你有这种思想时,你就丧失了做别的事情的机会。这个人在做什么,为什么做,他说了什么,想了什么,争论什么,注意所有这些事情将使我们忽略了观察我们自己的支配力量。所以我们应当在我们的思想行进中抑制一切无目的和无价值的想法,以及大量好奇和恶意的情感;一个人应当仅仅使他想这样一些事:即当别人突然问:"你现在想什么?"他都能完全坦白地直接回答:想这个或那个,并且从你的话里清楚地表明:你心中的一切都是朴实和仁爱的,都有利于一个社会动物,你是一个全然不关注快乐或感官享受的人,也没有敌意、嫉妒和疑心,或者有任何别的你说出来会感到脸红的念头。因为,一个毫不拖延地如此回答的人是属于最好的人之列,犹如神灵的一个使者,他也运用植入他内心的神性,那神性使他不受快乐的玷污,不受痛苦的伤害,不被任何结果接触,也不感受任何恶,是最高尚的战斗中的一个战士;他不被任何激情所压倒,深深渴望正义,满心欢喜地接受一切对他发生和作为他的份额分配给他的事物;他不是经常、但也不是无需为了普遍利益来考虑别人的言行和思想。由于唯一属于他的是他为自己的行为做出决定,他不断地思考什么是从事物的总体中分配给他的,怎样使自己的行为正直,说服自己相信分配给他的一份是好的。因为那分配给各人的命运是由各人把握的,命运也把握着他。他也记住每个理性动物都是他的同胞,记住关心所有人是符合人的本性的,一个人不应当听从所有人的意见,而只是听从那些明白地按照本性生活的人们的意见。但是对于那些不如此生活的人,他总是记住他们在家是什么样的人,离家是什么样的人;白天是什么样的人,晚上是什么样的人;记住他们做什么工作,他们和什么人在一起过一种不纯洁的生活。相应地,他就一点也不看重来自这一类人的赞扬,因为这类人甚至对自己也是不满的。
      不要不情愿地劳作,不要不尊重公共利益,不要不加以适当的考虑,不要分心,不要虚有学问的外表而丧失自己的思想,也不要成为喋喋不休或忙忙碌碌的人。而且,让你心中的神成为一个保护者,一个有生命的存在的保护者,一个介入政治的成熟的男子的保护者,一个罗马人,一个统治者的保护者。这个统治者像一个等待从生活中召唤他的信号的人一样接受了自己的职位,无需誓约也无需别人的证言。同时也欢乐吧,不寻求外在的帮助也不要别人给的安宁。这样,一个人就必然笔直地站立,而不是让别人扶着直立。

  假如你在人类生活中发现什么比正义、真理、节制和坚忍更好的东西,一句话,发现比你自己心灵的自足更好的东西--这种自足能使你在非你选择而分派给你的条件下,按照正确的理性行事,我说,如果你看到了比这更好的东西,就以全部身心转向它,享受那你认为是最好的东西的快乐吧。然而,如果并没有什么东西比这更好,比培植在你心中的神性更好--它检视你所有的爱好,仔细考察你所有的印象,并像苏格拉底所说,使自身摆脱感官的诱惑,把自身交付给神灵并关心人类--如果你发现所有别的一切都不如它,比它价值要低,就不要给别的东西以地位吧,因为如果你一旦走上岔路、倾向于别的东西,你就将不再能够集中精力偏爱于那真正适合和属于你的善的事物了,因为,让任何别的东西--比方说众口称赞、权力或享受快乐--来同那在理性方面,在政治或实践中善的东西竞争是不对的。所有那些东西,即使它们看上去可以在加以限制的条件下使之适应于更好的事物,但它们会马上占据优势,把我们带走。所以我说,你要径直选择那更好的东西,并且坚持它--可是你说,有用的就是更好的--那么好,如果它对作为一个理性存在的你有用,你就坚持它吧;但如果它只是对于作为一个动物的你有用,那就要拒绝它,不要自傲地坚持你的判断,而仅仅关心以一种确当的方法来探究。

  不要把任何这样的事情评价为是对你有利的:即那些使你不守诺言、丧失自尊、憎恨他人、多疑、苛责、虚伪和欲望一切需要墙和幕的东西的事情,因为那更喜欢他自己的理性、神灵并崇拜神灵的人,他不扮演悲剧的角色,不呻吟,不需要独处或很多伙伴,最重要的是,他将在生活中不受死的诱惑也不逃避死亡,对于他的灵魂究竟在身体中寄寓多久,他是完全不关心的。因为,即便他必须马上离去,他亦将乐意地离去,就仿佛他要去做别的可以正派和体面地去做的事情一样;他在全部的生命中只关心这一点:即他的思想不要离开那属于一个理智的人、属于一个公民团体的人的一切。

  在进行磨炼和净化的一个人的心灵中,你不会发现任何腐朽,任何不法和任何愈合的伤口,当命运就像人们所说的使演员在剧终前离开舞台一样夺走他时,他的生命并非就因此是不完全的。此外,在他心中没有任何奴性,没有任何矫饰,他不是太紧地束缚于其他事物,同时又不是同它们分离,他无所指责,亦无所逃避。

  最长久的名声也是短暂的

  要尊重产生意见的那种能力。在你的支配部分里是否存在着与理性动物的本性和气质不相容的意见,完全依赖于这种能力。这种能力将使你不致草率判断,使你对人友善,对神服从。

  那么把所有的东西丢开,只执著于这很少数的事情吧;此外还要记住:每个人都生存在现在这个时间里,现在是一个不可分的点,而他生命的其他部分不是已经过去就是尚未确定。因此每个人生存的时间都是短暂的,他在地上居住的那个角落是狭小的,最长久的死后名声也是短暂的,甚至这名声也只是被可怜的一代代后人所持续,这些人也将很快死去,他们甚至于不知道自己,更不必说早已死去的人了。

  为了加强上面所说的,让我们补充这一段:你对呈现于你的事物为自己下一定义或做一描述,以便清楚地从其实体,从其袒露,从其完整性来看看它是何种性质的事物,告诉你自己它适当的名称,以及组成它的各种事物(它以后将又分解为这些事物)的名称。因为没有什么比心灵的飞升更具有创造性的了,它能系统和真实地考察在生活中呈现于你面前的所有对象,总是凝视着事物以便同时看清这是一个什么性质的宇宙;万事万物在其中各起什么作用;相对于整体各有什么价值,相对于人又各有什么价值(人是至高之城的一个公民,所有其他的城都像是至高之城的下属);每一事物是什么,它是由什么东西组成,那现在给我印象的事物又能持续多久,我需要以什么德性对待它,比方说,文雅、果决、真诚、忠实、简朴、满足等等。因此,一个人在任何环境中都应该说,这来自神,是按照命运之线的配置和纺织,或按照巧合和机会这样一些东西而安排的;说这些事是来自与我同一根源的人,来自一个是我的同胞和伙伴、然而却不知道什么事情合乎他本性的人。但是我作为知道什么事情是合乎本性的人,所以要根据同胞之情的自然法以仁爱和公正待他们。而在同时,对这些我漠然置之的事物,我又要试图确定每一个的价值。
      当你做摆在你面前的工作时,你要认真地遵循正确的理性,精力充沛,宁静致远,不分心于任何别的事情,而保持你神圣的部分纯净,仿佛你必定要直接把它归还似的;若你坚持这一点,无所欲望亦无所畏惧,满足于你现在合乎本性的活动,满足于你说出的每个词和音节中的勇敢的真诚,你就能生存得幸福。没有任何人能阻止这一点。

  就像医生总是要备好他们的器具和手术刀以待突然需要他们技艺的病人一样,你也要通过回忆那把神和人统一起来的契约而备有一些原则,用来理解神和人的事物,知道如何做一切甚至最小的事情。因为,若是你不同时参照神的事物,就不会把有关人的所有事情做好,反之亦然。

  不要再随便地游荡,因为你将面临自己记忆力的衰退,不再能追忆古代罗马和希腊人的行为,也读不成你为自己晚年保存的书籍。那么抓紧你前面的最后一些日子,丢开无用的希望,来自己援助自己,如果你完全关心自己的话,而这是在你的力量范围之内的。

  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事情是通过词语的偷窃、播种和购买来进行的,保持宁静吧,考察应当做什么,因为这不受眼睛而是受另一种观照力的影响。

  身体、灵魂、理智;感觉属于身体;爱好属于灵魂;原则属于理智。通过现象而得到形式的印象--这种能力甚至也为动物所拥有;被一连串的欲望所推动--这既属于野兽也属于把自己变成女人的男人,等于是一个法勒里斯①和一个尼禄②;拥有指导那看来合适的事物的理智--这也属于那些不信神的人,那些背叛祖国、关起门来做坏事的人。那么,如果所有别的一切对于我刚提到的这些人都是共同的,还留下什么为善良的人们所独有呢?那就是对所有发生的事情,对为他而纺的命运之线感到满意和愉悦;就是不玷污和不以一堆形象搅乱植入他心中的神性,而是使它保持宁静,把它作为一个神而忠顺地服从它,决不说任何违背真理的话,不做违背正义的事。即使所有别人都不相信他是过着一种简朴、谦虚和满足的生活,他也决不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感到愤怒,也不偏离那引到生命的终结的这条道路,循此一个人应当达到纯粹,宁静,乐意离去,没有任何强迫地完全安心于他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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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ok4 卷四

  任何行为都不要无目的地做出

  那在我们心中的支配部分,当它合乎本性时是如此爱好那发生的事情,以致它总是容易地使自己适应于那可能发生和呈现于它的东西。因为它不要求任何确定的手段,而是在无论什么条件下都趋向于自己的目标;它甚至从与它对立的东西中为自己获得手段,就像火抓住落进火焰中的东西一样。爝火会被落在它上面的东西压熄,但当火势强大时,它很快就占有和吞噬了投在它上面的东西,借助于这些东西越烧越旺。

  让任何行为都不要无目的地做出,也不要不根据完善的艺术原则做出。

  人们寻求隐退自身,他们隐居于乡村茅屋,山林海滨;你也倾向于渴望这些事情。但这完全是凡夫俗子的一个标记,因为无论什么时候你要退入自身你都可以这样做。因为一个人退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如退入自己的心灵更为宁静和更少苦恼,特别是当他在心里有这种思想的时候,通过考虑它们,他马上进入了完全的宁静。我坚持认为:宁静不过是心灵的井然有序。那么你不断地使自己做这种隐退吧,更新你自己吧,让你的原则简单而又基本,这样,一旦你要诉诸它们,它们就足以完全地净化心灵,使你排除所有的不满而重返家园。因为,你是对什么不满呢?是对人们的邪恶不满吗?那就让你的心灵回忆起这一结论吧:理性的动物是互相依存的,忍受亦是正义的一部分,人们是不自觉地行恶的;考虑一下有多少人在相互敌视、怀疑、仇恨、战斗之后已经死去而化为灰烬;那就会终于使你安静下来。--但也许你是不满于从宇宙中分配给你的东西--那么转而回忆一下这一思想:想想要么是神存在,要么是原子,即事物的偶然配合存在;或者想想这些论据,它们证明了这个世界是一个政治社会,那最终会使你安静。--但也许有形的事物还是要抓住你--那么进一步考虑一下:当心灵一旦使自己与身体分开,发现了它自己的力量,它就不论是在平缓还是激烈的活动中,都不会使自己与呼吸相混;也再想想你在痛苦和快乐方面所有你听到的和同意的;你将最终使你安静。--但也许对于所谓名声的愿望将要折磨你--那么看一看一切事物是多么快地被忘却,看一看过去和未来的无限时间的浑沌;看一看赞美的空洞,看一看那些装做给出赞扬的人们判断的多变和贫乏,以及赞扬所被限定的范围的狭隘,那么最终使你自己安静吧。因为整个地球是一个点,而你居住的地方又是地球上一个多么小的角落啊,在它上面存在的东西是多么的少啊,而要赞扬你的人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那么仍旧把这牢记在心:记住退入你自身的小小疆域,尤其不要使你分心或紧张,而是保持自由,像一个人,一个人的存在,一个公民,一个有死者一样去看待事物。在你手边你容易碰到并注意的事物,让它们存在吧,那无非是这两种事物:一种是不接触心灵的事物,它们是外在的,不可改变的,但我们的烦恼仅来自内心的意见;另一种是所有这些事物,你看到它们是很快改变和消失的;始终牢记你已经目击过多少这样的变化。宇宙是流变,生活是意见。

  如果我们的理智部分是共同的,就我们是理性的存在而言,那么,理性也是共同的,因此,那命令我们做什么和不做什么的理性就也是共同的;因此,就也有一个共同的法;我们就都是同一类公民;就都是某种政治团体的成员;这世界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个国家。因为有什么人会说整个人类是别的政治共同体的成员呢?正是从此,从这个共同的政治团体产生出我们真正的理智能力、推理能力和我们的法治能力,否则,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呢?因为,正像我身上属土的部分是从某种土给予我的,某种属水的部分是从另一种元素得来的,某种炎热如火的部分是从某一特殊源泉而来的(因为没有什么东西是来自无,也没有什么东西会复归于无),所以理性的部分也来自某种源泉。

  死亡像生殖一样是自然的一个秘密,是同一些元素的组合与分解,而全然不是人应当羞愧的事情,因为它并不违反一个理性动物的本性,不违反我们的结构之理。

  这些坏事应当由这样一些人做是自然的,这是一种必然的事情,如果一个人不允许这样,就等于不允许无花果树有汁液。但无论如何要把这牢记在心:你和他都要在一个很短的时间里死去,不久甚至连你的名字都要被人忘却。

  丢开你的意见,那么你就丢开了这种抱怨:"我受到了伤害。"而丢开"我受到了伤害"的抱怨,这伤害也就消失了。

  那并不会使一个人变坏的东西,也不会使他的生活变坏,不会从外部或内部损伤他。

  那普遍有用的东西的本性不得不如此行。

  把一切发生的事情都看做是正当地发生的事情,如果仔细地观察,你将发现它就是这样。我在此不仅是指事物系列的连续性,而且指正当本身,仿佛它是由一个分派给每一事物以价值的人所做的。那么像你开始时那样观察,无论你做什么,都参照着善,参照着你将在此意义上被理解为是善的来做它,在一切行动中都贯彻这一点。

  不要对事物抱一种那错待你的人所抱的同样意见,或者抱一种他希望你有的意见,而是要按其本来面目看待事物。

  一个人应当总是把这两条规则作为座右铭:一是仅仅做那支配的和立法的理性能力所建议的有关对待人们利益的事情;另一是如果身边有什么人使你正确和使你摆脱意见,那就改变你的意见。但这种意见的改变必须仅仅来自某种说服,就像对于何为公正或何为合乎共同利益之类问题的说服一样,而不是由于它看来令人愉快或能带来名声。

  你有理性吗?我有。那为什么你不运用它呢?是因为当它要你走这条路,你却希望别的东西吗?

  你是作为一个部分存在。你将消失于那产生你的东西之中;但更确切地说,你将通过变形而被收回到它的生殖原则中。

  在同一祭坛上的大量乳香:一滴是先前落下的,一滴是后来落下的;而这并不使它们有何区别。

  如果你回到你的原则并崇敬理性的话,过十天你对人们就会像是一个神,而现在你对他们却像是一头兽和一只猿。

  不要像仿佛你将活一千年那样行动。死亡窥伺着你。当你活着,当善是在你力量范围之内,你行善吧。

  那不去探究他的邻人说什么、做什么或想什么,而只注意他自己所做的,注意那公正和纯洁的事情的人,或者像厄加刺翁所说,那不环顾别人的道德堕落,而只是沿着正直的道路前进的人,为自己免去了多少烦恼啊!
      那对身后的名声有一强烈欲望的人没有想到那些回忆他的人自己很快也都要死去,然后他们的子孙也要死去,直到全部的记忆都通过那些愚蠢地崇拜和死去的人们而终归湮灭无闻。但假设那些将记住他的人甚至是永生不死的,因而这记忆将是永恒的,那么这对你又意味着什么呢?我不说这对死者意味着什么,而是说这对生者意味着什么。赞扬,除非它的确有某种用途,此外还是什么呢?由于你现在不合宜地拒绝了自然的这一礼物,而依附于别的一些事物……

  在各方面都美的一切事物本身就是美的,其美是归于自身的,而不把赞扬作为它的一部分。因此被赞扬就不使一个事物变好或变坏。我坚信这也适用于被平民称为美的事物,例如,物质的东西或艺术的作品。那真正美的东西除了法则、真理、仁爱或节制之外,不需要任何别的东西。而这些事物哪一个的美是因为它被赞扬才美,或者谴责会使它变丑呢?像祖母绿或者黄金、象牙、紫袍、七弦琴、短剑、鲜花和树丛这样的东西,难道没受到赞扬就会使它们变坏吗?

  如果灵魂继续存在,大气怎么无穷地容纳它们呢?--然而大地又怎样容纳那些古往今来被埋葬的人的尸体呢?在此正像这些尸体在保持一段时间之后变化一样,不论它们变成什么样子,它们的分解都为别的尸体腾出了空间,那移入空气中的灵魂也是如此,在继续生存一段时间之后就被改变和分解了,通过融入宇宙的一种再生的智慧而获得一种如火焰一样的性质,以这种方式为到达那里的具肉的灵魂腾出地方。这就是一个人对灵魂继续存在的这种假设可能给出的回答。但是我们不仅必须考虑如此被埋葬的尸体的数目,而且要考虑每天被我们吃掉的动物以及别的肉食动物的数目。因为,被消费的是多大一个数目啊,这样,它们就以某种方式被埋葬在那些以它们为食的人的身体中!不过大地依然通过把身体化为血,化为如空气或火焰一般的元素而接受它们。

  在这件事上怎样探究才能接触到真理呢?通过划分质料和形式因。

  不要思绪纷乱,而是在每个行动中都尊重正义,对每一印象都坚持运用领悟或理解的能力。

  啊,宇宙,一切与你和谐的东西,也与我和谐。那于你是恰如其时的一切事情,对我也是恰如其时。啊,自然,你的季节所带来的一切,于我都是果实:所有事物都是从你而来,都复归于你。诗人说,亲爱的西克洛普之城①;我不是也要说,亲爱的宙斯之城?

  哲学家说,如果你愿意宁静,那就请从事很少的事情。但是想一想是否这样说更好:做必要的事情,以及本性合群的动物的理性所要求的一切事情,并且像所要求的那样做。因为这不仅带来由于做事适当而产生的宁静,而且带来由于做很少的事而产生的宁静。因为我们所说和所做的绝大部分事情都是不必要的,一个人如果取消它们,他将有更多的闲暇和较少的不适。因而一个人每做一件事时都应当问问自己:这是不是一件必要的事情?一个人不仅应该取消不必要的行为,而且应该丢弃不必要的思想,这样,无聊的行为就不会跟着来了。

  试着如何使善良的人的生活适应于你,即这样的人的生活:他满足于他从整体中得到的一份,满足于他自己的公正行为和仁爱品质。

  你见过那些事情吗?也要注意观察一下事情的另一面。不要扰乱你自己。要使你十分单纯。有什么人对你行恶吗?那他也是对他自己行恶。有什么事对你发生吗?好,那亘古以来就从宇宙中发生的一切是分配给你和为你纺织的。总之,你的生命是短促的。你必须借助理智和正义而专注于利用现在,在你的放松中保持清醒。

  这要么是一个秩序井然的宇宙,要么是一团胡乱聚在一起的浑沌,但仍然是一个宇宙。但怎么可能在大全中无秩序,而在你之中却存在某种秩序呢?当所有事物都如此分离、分散和共振时,在你之中也保持某种秩序。

  一种凶恶的品格,一种懦弱的品格,一种顽固的品格,残忍的、稚气的、动物的、笨拙的、虚伪的、下流的、欺诈的、专横的。
      如果他对宇宙是一个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的局外人,那么他也是一个不知道其中在进行什么的局外人。他是一个回避社会理性的逃亡者;是一个关闭理解之门的盲人,是一个需要别人而非从自身中汲取对生活有用的所有东西的可怜虫。他是宇宙间的一个赘物,通过不满于发生的事情使自己撤离和分隔于我们共同本性的理性,因为正是同一本性产生了这些事情,也产生了他:他是从国家裂出的一块碎片,使自己的灵魂同那融为一体的各个理性动物的灵魂分开。

  一个是没有一件紧身外衣的哲学家,另一个是没有一本书的人,这后一种人也是一个半裸的人。他说,我没有面包,我与理性同在。--我不从我的学识中获取衣食,我与我的理性同在。

  热爱你所学的艺术吧,不管它可能是多么贫乏,满足于它,像一个以他整个的身心、全部的所有信赖神的人一样度过你的余生,使你自己不成为任何人的暴君也不成为任何人的奴隶。

  使你的智慧仅仅用于正直地行动

  考虑一下例如维斯佩申的时代,你将看到所有这些事情:人们婚育、生病、死亡、交战、饮宴、贸易、耕种、奉承、自大、多疑、阴谋、诅咒、抱怨、恋爱、聚财、欲求元老和王者的权力。而这些人的生活现在已全然不复存在了。再回到图拉真的时代,所有的情况也是一样,他们的生命也已逝去。也以同样的方式观察一下别的时代和整个民族,看看有多少人在巨大的努力之后很快就倒下了,分解为元素。但是你应当主要想想那些你自己熟知的人们,他们使自己分心于无益的事情,而不知道做合乎他们恰当的结构的事情,由此你坚定地坚持自己的结构,满足于它。在此有必要记住,给予一切事物的注意,有它自己恰当的价值和比例。因为这样你将不会不满足,只要你不过度地使自己注意小事。

  先前熟悉的词现在被废弃了,同样,那些过去名声赫赫的人的名字现在也在某种程度上被忘却了,克米勒斯、恺撒、沃勒塞斯、利奥拉图斯以及稍后的西皮奥、加图,然后是奥古斯都,还有赫德里安和安东尼。因为所有的事情很快就过去了,变成仅仅一种传说,完全的忘记亦不久就要覆盖它们。我说的这些也适用于那些以各种奇异的方式引人注目的人,至于其余的人,一旦他们呼出了最后一口气,他们就死去了,没有人说起他们。总而言之,甚至一种永恒的纪念又是什么呢?只是一个虚无。那么,我们真正应该做出认真努力的是什么呢?只有一件事:正直地思想,友善地行动,诚实无欺并陶冶一种性情,即快乐地把所有发生的事情作为必然的、正常的、来自同一个原则和根源的事情来接受。

  自愿地把自己交给克罗托,命运三女神之一,让她随其所愿地把你的线纺成无论什么东西吧。

  一切都只是持续一天,那记忆者和那被记忆的东西。

  不断地观察所有在变化中被取代的事物,使你习惯于考虑到,宇宙的本性喜欢改变那存在的事物并创造新的类似事物。因为一切现存的东西在某种意义都是那将要存在的东西的种子。但你要仅仅考虑那撒在大地里或子宫里的种子:但这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你已不久于人世,但还没有使自己朴素单纯,摆脱烦恼,还没有摆脱对被外在事物损害的怀疑,还没有养成和善地对待所有人的性情,还没有做到使你的智慧仅仅用于正直地行动。

  考察人们心中的支配部分,甚至那些聪明人的这一部分,看看他们避开什么,追求什么。

  对你是恶的东西并不存在于别人的支配原则之中,也不存在于你的身体的变化和变形之中。那它在什么地方呢?是在你的这一部分。那儿存在着形成有关恶的意见的能力。那么让这种能力不要形成这种意见,一切就都会正常。如果那最接近于它的可怜的身体被割破、灼伤、化脓和腐烂,也还是要让那形成对这些事的意见的部分保持安静,亦即让它作出这样的判断:即能同等地发生于好人和坏人的事情决不是恶。因为,同样发生于违背自然而生活的人与按照自然而生活的人的事情,既不有悖于也不顺应于自然。
    永远把宇宙看做一个活的东西,具有一个实体和一个灵魂;注意一切事物如何与知觉相关联,与一个活着的东西的知觉相关联;一切事物如何以一种运动的方式活动着;一切事物如何是一切存在的事物的合作的原因;也要注意那继续不断的纺线和网的各部分的相互关联。

  你是一个带躯体的小小灵魂,正像埃比克太德常说的那样。

  事物经历变化并不是坏事,而事物由于变化而保持其存在也不是好事。

  时间好像一条由发生的各种事件构成的河流,而且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因为刚刚看见了一个事物,它就被带走了,而另一个事物又来代替它,而这个也将被带走。

  每一件发生的事情都像春天的玫瑰和夏天的果实一样亲切并且为人熟知,因为疾病、死亡、诽谤、背叛以及任何别的使愚蠢的人喜欢或烦恼的事情就是这样。

  在事物的系列中,跟在后面的总是与在前面的那些恰恰配合,因为这系列并不像一些无关联的事物的单纯列举,仅只有必然的次序,而是一种合理的联系:正如一切存在的事物都被和谐地安排在一起一样,新出现的事物不仅表现出继续,并且表现出某种奇妙的联系。

  始终记住赫拉克利特所说:土死变水,水死变气,气死变火,然后再倒过来。也想想那忘记了路向何处去的人,想想他们与他们最常接触的人的争吵,想想支配宇宙的理性,以及每日发生的似乎对他们是陌生的事情;考虑我们不应当像仿佛我们睡着一般行动和言语(因为甚至在睡眠时我们也有言行); 我们不应当像从父母学习的孩子一样,仅仅因为我们被教诲而这样行动和言语。

  如果有神告诉你,你将明天死去,或肯定在后天死去,你将不会太关心是否是明天还是后天,除非你确实是精神极其贫乏,因为这差别是多么微小啊!所以,不要把按你能提出的许多年时间后死去而非明天死去看成什么大事。

  不断地想这些事:有多少医生在频繁地对病人皱拢眉头之后死去;有多少占星家在提前很久预告了别人的死亡之后也已死去;又有多少哲学家在不断地讨论死亡或不朽之后死去;多少英雄在杀了成千上万人之后死去;多少暴君,仿佛他们是不死的一样,在以可怕的蛮横手段使用他们对于人们生命的权力之后死去;又有多少城市,比如赫利斯、庞培、赫库莱尼恩以及别的不可计数的城市被完全毁灭。再把你知道的所有人一个接一个地加在这上面,一个人在埋葬了别人之后死了,另一个人又埋葬了他:所有这些都是发生在一段不长的时间里。总之,要始终注意属人的事物是多么短暂易逝和没有价值,昨天是一点点黏液的东西,明天就将成为木乃伊或灰尘。那么就请自然地通过这一小段时间,满意地结束你的旅行,就像一棵橄榄成熟时掉落一样,感激产生它的自然,谢谢它生于其上的树木。

  要像峙立于不断拍打的巨浪之前的礁石,它巍然不动,驯服着它周围海浪的狂暴。

  我是不幸的,因为这事对我发生了。--不要这样,而是想我是幸福的,虽然这件事发生了,因为我对痛苦始终保持着自由,不为现在或将来的恐惧所压倒。因为像这样的一件事可能对每一个人发生,但不是每一个人在这种场合都始终使自己免于痛苦。那么为什么不是一件幸事而是一个不幸对我发生呢?你在所有情况下都把那并不偏离人的本性的东西称为一个人的不幸吗?一个事物,当它并不违反人的本性的意志时,你会把它看成对人的本性的偏离吗?好,你知道本性的意志,那这发生的事情将阻止你做一个正直、高尚、节制、明智和不受轻率的意见和错误影响的人吗?难道它将阻止你拥有节制、自由和别的一切好品质吗?人的本性正是在这些品质中获得所有属它自己的东西。记住在任何可能使你烦恼的场合都采用这一原则:即这并非是一个不幸,而高贵地忍受它却是一个幸运。

  通过重温那些紧紧抓住生命的人,对于蔑视死亡来说是一个通俗却仍不失为有用的帮助。他们比那些早死的人获得了更多的东西吗?他们肯定最终仍得躺在什么地方的坟墓里。克迪斯亚卢斯、费比厄斯、朱利安卢斯、莱皮德斯或任何类似于他们的人,他们埋葬了许多人,然后是自己被埋葬。总之,生与死之间的距离是很短的,仔细想一下吧,生命是带着多少苦恼,伴随着什么样的人,寄寓于多么软弱的身体而艰难地走过这一距离的,那么就不要把寿命看做是一件很有价值的东西,看一看在你之后的无限时间,再看看在你之前的无限时间,在这种无限面前,活三天和活三代之间有什么差别呢?

  总是走直路,直路是自然的,相应地说和做一切符合健全理性的事情。因为这样一个目标使一个人摆脱苦恼、战争及所有的诡计和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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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百科提供的以下信息:

【基本信息】  作 者: 马可•奥勒留 著 何怀宏 译

  出 版 社: 中央编译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2-1

  字 数: 120000

  版 次: 1版1次

  页 数: 323

  开 本: 32开

  印 次: 3

  纸 张: 胶版纸

  I S B N : 9787802115743

  包 装: 平装

【内容简介】

  这是温总理天天都读的书。

  《沉思录》,古罗马唯一一位哲学家皇帝马可·奥勒留所著,这本自己与自己的十二卷对话,内容大部分是他在鞍马劳顿中所写,是斯多葛派哲学的一个里程碑。《沉思录》来自于作者对身羁宫廷的自身和自己所处混乱世界的感受,追求一种摆脱了激情和欲望、冷静而达观的生活。马可·奥勒留在书中阐述了灵魂与死亡的关系,解析了个人的德行、个人的解脱以及个人对社会的责任,要求常常自省以达到内心的平静,要摈弃一切无用和琐屑的思想、正值地思考。而且,不仅要思考善、思考光明磊落的事情,还要付诸行动。

  马可·奥勒留把一切对他发生的事情都不看成是恶,认为痛苦和不安仅仅是来自内心的意见,并且是可以由心灵加以消除的。他对人生进行了深刻的哲学思考,热诚地从其他人身上学习他们最优秀的品质,果敢、谦逊、仁爱……他希望人们热爱劳作、了解生命的本质和生活的艺术、尊重公共利益并为之努力。《沉思录》是一些从灵魂深处流淌出来的文字,朴实却直抵人心。

【作者简介】

  马可•奥勒留:(Marcus Aurelius,公元121—180年)著名的“帝王哲学家”,古罗马帝国皇帝,在希腊文学和拉丁文学、修辞、哲学、法律、绘画方面受过很好的教育,晚期斯多葛学派代表人物之一。奥勒留也许是西方历史上唯一的一位哲学家皇帝。自青年时代起即三度出任执政官,并在40岁(161年)时成为拥有全权的皇帝。但是,他坚持同养兄维勒斯一道继承皇帝之位,形成罗马帝国的历史上第一次由两位具有同等地位和权力的皇帝共执朝政。他为帝国夙兴夜寐地勤勉工作,作为体恤民情的法律实践者,他颁布大量法令,作出诸多司法决定并从民法当中删除不合理的条款,作为统帅,他为平定兵患动乱而风尘仆仆征战四方,并最终死于军中。利用辛劳当中的片暇,他不断写下与自己心灵的对话,从而著就了永悬后世的《沉思录》。他是一个比他的帝国更加完美的人,他的勤奋工作最终并没有能够挽救古罗马,但是他的《沉思录》却成为西方历史上最为感人的伟大名著。

  马可·奥勒留是一个悲怆的人;在一系列必须加以抗拒的欲望里,他感到其中最具有吸引力的就是想要引退去过一种宁静的乡村生活的那种愿望。但是实现这种愿望的机会始终没有来临。――罗素

  公元177 年,马可·奥勒留,罗马帝国的皇帝,坐上了奔赴北方的战车。如果 121 年 4 月 26 日是他准确的生日的话,这一年他刚好五十六岁。但那时候人们通常只能活四十岁。

  多年来他的帝国一直动荡不安,危机四伏,甚至可以说兵荒马乱,加上军队的内讧,他的年轮几乎是在战车下转动的,他的身体也十分疲惫。尽管所到之处,人们都在高呼“皇帝万岁!”皇帝本人却深知来日不多,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还的预感徘徊在他心头。不过他早已作好随时放弃生命的充分准备。作为万万人之上的皇帝,通常是没有朋友的,但马可·奥勒留拥有许多知心的朋友。直到三天前他们还在一起谈论宇宙、神灵与人生的深奥哲理。罗马城外,风把旗帜吹得猎猎作响,他深情地与朋友一一握手,就像生离死别一样。他的情绪可能感染了朋友,他们请求他留下自己的箴言。这就是今天我们可以在书架上看到的《沉思录——一个罗马皇帝的哲学思考》。多亏他的朋友,不然我们也许就读不到这册智慧的书——它本来是写给自己看的。虽然那场战役最终取得了胜利,奥勒留却在胜利的喜讯中撤离人世。

  马可·奥勒留从小就表现出探索万物本源的兴趣,十一岁时,他便有意身着古代希腊与罗马哲学家们常穿的简陋的长袍,模仿他们的生活方式。他少年的心智,得到了当时世界上最好的教化。在《沉思录》的第一篇,他列举了一长串对他的人格产生过重大影响的人。他们是他的祖父、父亲、母亲、家庭教师和一些哲学家。令人感兴趣的是,奥勒留所列举的自己得到的教益大多是否定性的。如,他的母亲教给他不要在心中产生报复的念头;他的家庭教师使他“学会了不在运动场上加入某一方——无论是蓝队还是绿队;也不要为格斗比赛的任何一方叫好——无论他们是执方盾还是圆盾”;拉斯提库斯告诫他“不要因为虚荣而撰写冥思玄想的文字,或慷慨陈词地谈论道德,不要故作热情洋溢”;阿波罗尼乌斯教导他“不要让心依赖于偶然机遇”。

【图书目录】

  译者前言

  一本写给自己的书 1

  Book 1 卷一

  品质闪耀在良好的传承中 2

  我从父亲那里学到的 7

  Book 2 卷二

  来自命运的东西并不脱离本性 14

  唯一能从人那里夺走的只有现在 18

  Book 3 卷三

  享受那你认为是最好的东西的快乐 24

  最长久的名声也是短暂的 30

  Book 4 卷四

  任何行为都不要无目的地做出 36

  使你的智慧仅仅用于正直地行动 47

  Book 5 卷五

  遵从你自己的和共同的本性 56

  寻求不可能的事情是一种发疯 66

  Book 6 卷六

  灵魂保持在一种状态和活动之中 74

  灵魂先于身体早衰是让人羞愧之事 83

  没有人能阻止你按本性生活 87

  Book 7 卷七

  多少人在享受赫赫威名之后被人遗忘了 96

  热切地追求你认为最好的东西 102

  痛苦不是不可忍受或永远持续的 110

  Book 8 卷八

  幸福在于做人的本性所要求的事情 118

  使你的生活井然有序是你的义务 126

  人们是彼此为了对方而存在的 131

  Book 9 卷九

  与持有同样原则的人一起生活 140

  在来自外部事物的打扰中保持自由 146

  不同无知的人作无谓的交谈 152

  Book 10 卷十

  因果的织机永恒地织着与你相关联的线 158

  认识真正按照本性生活的人 164

  操纵你的是隐蔽在内部的信念 170

  Book 11 卷十一

  我为普遍利益做过什么? 178

  人们相互蔑视又相互奉承 184

  总是想着有德之士 190

  Book 12 卷十二

  在无望完成的事情中也要训练自己 198

  死亡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205

【媒体评论】

  这本书天天放在我的床头,我可能读了有100遍,天天都在读。

  —— 温家宝

  《沉思录》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魅力,它甜美、忧郁和高贵。这部黄金之书以庄严不屈的精神负起做人的重荷,直接帮助人们去过更加美好的生活。

  —— 费迪曼《一生的读书计划》

  马克•奥勒留使人有这么一种朴实的信仰:面对宇宙自然,一颗高贵的道德良心,是任何种族、国家,是任何革命、任何迁流、任何发现都不能改变的。

  ——〔法〕雷朗

  这不是一本时髦的书,而是一本经久的书,买来不一定马上读,但一定会有需要读它的时候。近两千年前有一个人写下了它,再过两千年一定也还会有人去读它.

  —— 何怀宏

  1992年,我问克林顿,除了《圣经》,哪本书对他影响最大。他略微沉思了一下,回答说:“马可•奥勒留的《沉思录》。”

  ——盖瑞•威尔斯(《纽约书评》第45卷第15号,1998年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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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4/11 12:5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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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湖湘中人的详细补充。转帖时个别词句后附有注释号如(1)、(2)等,原网文下并无注释。但仍保留符号。原书共12卷,暂录何译版前4卷。据说国外另有梁实秋翻译版。

   另有12卷版全文的转帖http://tieba.baidu.com/f?kw=%B3%C1%CB%BC%C2%BC

   文中的这段文字常被人引用,也许可使每个人在一日开始后有个寻常的心态?

    一日之始就对自己说:我将遇见好管闲事的人、忘恩负义的人、傲慢的人、欺诈的人、嫉妒的人和孤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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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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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有一本<沉思录>,早段时间得闲时读了几页,就放在那里再不没有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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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4/11 18: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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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巴兄有自己的见解。实则也不见得通篇珠玑,有些感悟令人印像较深,而不是传某高官案头之书所致。

    补充一些找来的背景资料:

    M.奥勒留.安东尼于公元121年4月26日生于罗马。他的父亲安尼乌斯·维鲁斯死于执政官的任上。他的母亲是多米西娅·卡尔维拉,又名露西拉。罗马皇帝T.安东尼·庇乌斯和安尼乌斯·维鲁斯的妹妹安妮娅·盖利娜·福斯蒂娜结婚,因此他成了奥勒留的姑父。在哈德良皇帝收T.安东尼为养子并且立他为帝国的继承人之后,T.安东尼即收埃琉斯的儿子卢齐乌斯·凯奥尼乌斯·康茂德和奥勒留为养子,奥勒留的名字也从原来的M.安尼乌斯·维鲁斯改为M.埃琉斯.奥勒留.维鲁斯,公元139年又加上了凯撒的称号。埃琉斯这个名字属于哈德良家族,奥勒留则是安东尼·庇乌斯的名字。在奥勒留成为了奥古斯都即帝国皇帝以后,他放弃了维鲁斯的名字,改为安东尼。因此他通常被称作是M.奥勒留.安东尼,或简称为M.安东尼。

  奥勒留的童年一直是在精心的照料之下。他感谢神(1.17)赐予他慈祥的祖父,称职的父母,可爱的妹妹,愉快的同事,善良的亲友和朋友们,几乎一切都是好的。他很幸运能够亲眼见到他的姑父兼养父T.安东尼为他树立的榜样,他也在他的书中记录下了这位杰出的人物、明智的统治者的各项美德(I.16 ; VI.30)。和大多数的罗马青年一样他也尝试写诗,并且研究修辞学。希罗德·阿提库斯和弗龙托是他的修辞学的老师。奥勒留和弗龙托之间的许多书信都保留了下来,这些信件显示出这位学生受了老师的很大的影响,也表现了老师对于这位勤奋刻苦的学生的巨大的希望。奥勒留曾经提到弗龙托是众多的他得以追随的老师之一。

奥勒留在十一岁上穿起了那种朴素、粗糙的哲学家的装束,成为了一个刻苦的学生,过着节俭而艰苦的生活,甚至到了损害他的健康的地步。最后他放弃了写诗和修辞学,全力投入了斯多亚学派的学习,但同时他也没有忽略学习法律,这对于他未来即将执掌的权柄将会非常有帮助。教他法律的是杰出的法学家L.沃伦修斯.麦西安努斯。我们猜想奥勒留还学习了罗马军队的军纪,因为唯有如此他才可能在日后率领军队与一个尚武好战的民族作战。

奥勒留在他的书中的第一章记下了他的老师们的名字以及这些老师们所惠泽于他的。他谈到他从这些老师们那里学到的东西,这里如果我们对他的表达方式不够细心的话,我们可能会觉得有些空洞和自吹自擂。但是如果真的有人得出这样的结论的话那他就错了。奥勒留的意思是纪念他的几位老师的功绩,他们所教授的以及作为他们的学生所应该学会的。而且,这本书连同其他的十一本书一样,是为他自己写的。如果我们相信第一本书最后的注释的话,这本书写于奥勒留与夸地人的一次战役当中,那时或许通过对这些老师们的美德的回忆或许使他回想起了他们对他的教导,也使他悟出了些许实际的用途。

他的哲学老师中的塞克斯都是普卢塔克的孙子,奥勒留亲口述说了他从这位优秀的人身上学到的东西(I.9)。他最喜欢的老师是Q.优尼乌斯·卢斯提库斯(I.7),他既是哲学家,又善于根据实际情况处理公共事务,在奥勒留成为了皇帝以后他做了他的顾问。那些注定要身居高位的年轻人通常在自己的同伴和老师这些方面都没有多少运气,除了奥勒留,还没有任何一位王子有这样良好的教育。已经不可能再聚集这样一批有如此成就和品格的人为太子师,而如奥勒留这样的学生也可以说是后无来者了。

哈德良于公元138年7月去世,安东尼·庇乌斯继承了皇位。奥勒留则大概是在公元146年和他的表妹、庇乌斯的女儿福斯蒂娜结婚。他从他的养父那里接过了“恺撒”的称号,协助他治理国家。养父和养子住在一起,他们互相信任,友情牢固。

安东尼于公元161年3月去世。据说,元老院要求奥勒留独自执掌朝政,但是奥勒留要安东尼的另一个养子卢齐乌斯·凯奥尼乌斯·康茂德做他的副手。于是罗马首次有了两位皇帝。卢齐乌斯·凯奥尼乌斯·康茂德通常被称作L. 维鲁斯,他是一个懒散知足的人,并不适于这一个位置。但是奥勒留容忍他,据说L.维鲁斯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因此对奥勒留的品格也敬重有加。一位道德高尚的皇帝和他的懒散的同伴相处得倒也相安无事,而且他们的联系还因为奥勒留把女儿露西拉嫁给了L. 维鲁斯而更加紧密了。

奥勒留所遇到的第一件麻烦事就是与安息人的战争,维鲁斯负责指挥这场战争,但是他无所作为,罗马人在亚美尼亚、幼发拉底河还有底格里斯河所取得的胜利完全是他手下的将军们的功劳。这次与安息人的战争最终于公元165年结束,奥勒留与维鲁斯于166年在东部为此这次的胜利举行了凯旋仪式。接下来的一场瘟疫夺走了罗马和意大利的许多人命,还蔓延到了欧洲西部。

意大利北部还受到居住在阿尔卑斯山脉另一侧的野蛮人的威胁,从高卢的边界一直到哈德里亚的东部都分布着他们。正像日尔曼人在三百年前那样,这些野蛮人也试图攻入意大利。奥勒留的一生除了短暂的闲暇几乎全部用在了驱逐这些入侵者上。公元169年维鲁斯突然去世,于是奥勒留独自一人执掌朝政。

公元177 年,马可·奥勒留,罗马帝国的皇帝,坐上了奔赴北方的战车。如果 121 年 4 月 26 日是他准确的生日的话,这一年他刚好五十六岁。但那时候人们通常只能活四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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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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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沉思,累极!

该清醒时糊涂,该糊涂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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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4/20 22:04:28
老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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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清风明月在2009-4-20 22:04:28的发言:
如此沉思,累极!

    谢谢清风明月朋友对话题的关注。作为一个斥咤风云的罗马皇帝,其思录虽有冗杂之处,但某些思录可窥其关于人世清醒认识,故留存备考。

日月出矣,灯火不熄,不亦劳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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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4/21 0:3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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