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这一天
清明这天,大都是去扫墓,但是,我没去扫墓,而是去看望了两位大姐。并不是有意选了这一天,而是正好这天有时间。
一
董大姐是我在老干部大学的同学,今年七十五岁了。她是一个非常随和然而又非常有个性的大姐。她的散文写得不错,同时也有一些书法作品。其实她出生很苦,没有念过多少书。但她没有因没文化而避开文字,而是不断的努力学习并与写作结下了不解之缘。这些都是从她自己出的书中知道的。她的作品补实无华,真情实感。总能让人感到她为人的真诚与坚强。
她与我曾同班学习过两个学期,对我有了一定的了解,她对我说,她非常喜欢我的为人,就这样,我也成了她诸多朋友中的一名。她几次约我去她家聊天,我都因照顾母亲不能赴约。这个从市妇联领导干部位置上退下来的大姐,没有架子,也不讲官话,主动与我这平头百姓交知心朋友,我却总是婉言没去,实在是有点对不起人家。
今年春节前,我打电话向她问候时,才知道她刚刚从医院回家,她告诉我,她受了一次大灾难。原来是她被检查出患了肺癌。并已做了手术。由此,我更认为我应去看看她了。我今天去看望了她。她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并把我带到她与老伴共用的书房,把她的收藏一一作了介绍,而更让我动容的是,一份她在手术前对孩子们留下的托付。
董大姐虽患重病,但精神状态十分好,也没有停下手中的笔。她还向我介绍了她老伴的书法作品及挂在厅里及书房的条幅。我想,董大姐能勇敢地闯过一个个人生的关口,除了自己坚韧的性格外,与她有一个给她幸福并相爱、相知的老伴是分不开的。我从心底赞赏他们丰富的精神生活。
说实在的,我从不喜欢送礼,也不知送什么礼品才不失主人身份。去她家我送还是不送呢?她在昨天电话里再三说,我们是君子之交,不要送任何东西,我答应了。但我还是带去了一瓶蛋白粉。我想这样东西是比较适合病人用的。但是,我直至最后走出她家,也没有好意思拿出来,因为她确实是只用一杯清茶招待了我。我想,她是一个真君子,我不要给她增加心理负担,更不必把这纯洁给弄混浊了。所以我把带去的蛋白粉原封不动的带回来了,当然,我更把我对她的尊重带了回来,收藏到了心底。
二
二姐是我的亲大嫂,因她在娘家排行老二,她的弟妹们叫她二姐,因此,到我们家后也就让我们叫她二姐了。说是大嫂,确也象是二姐一样与我们相处,几十年没有变。
大哥一九八五年元月病故后,她一人支撑着那个家。她现已是七十七岁高龄的老人,也是一个非常好强的女人,但是现实生活不能让她强起来,她虽享受政府给她的老干部待遇,但是由于两个儿子都曾在工厂工作,现又都遇到下岗的困境,她不得不在经济上给予他们支助,所以她自己过得很艰苦。儿子们由于都得为生存而奔忙,也不可能在劳动力上给予即时帮助。一切都得靠自己。我总想,如果她没有一个好的心态面对现实中的一切,是会受不了的。
下午我去湘雅附二院十四病室看望了她。她手正打着点滴,笑着对我说:我没事,只是有条件来这里住而已。其实,我知道,她自己就是一个医务工作者,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意住到这里来的。在与她的交谈中,她都是说的有关儿孙们的事,总是希望她的儿孙过得好一点。我对她劝慰着说:“你不必为他们太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现在的最大任务就是好好保重自己,只要你身体不出问题,就是对他们的最大帮助。”她似乎是同意,但说说又回到她的操心事上去了。唉,二姐啊,你就为自己想想吧。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地过好自己的日子。
三
天上的小雨伴着寒风,让人身体总是温暖不起来。
下午四点多,我回到了自己家里,突然想起今天清明我没去扫墓,而是去看望了两位病中的大姐。觉得这样非常好。大家清明在墓前,除了祭远祖以外,大约是对逝者的生前怀念,更多的有对自己与逝者相处时的一些遗憾。我确实想,我要把所有的遗憾降到最低点。同时也要把我对他人的关爱,让对方能在有感知之时接收到,把我心中的温暖送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