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棒,好想跟你说说话
马棒,这里是靖县知青乐园,没外人,我就这样喊你吧。那两年,门对门办公室的坐着,喊你徐建雄是没办法。
时间过得真快,你到天国只差两个月就一年了。三百零五天里,我常常想起你,不知你在天国过得怎样?
你上路的那天,我多想到长沙看你一眼,和同学们一起为你送行啊,但LG还在住院,我实在是走不开。在那特定的时间里,我拖着铅一般重的双腿,爬到了我居住的那幢小高层的顶部平台,面向西边,向你三鞠躬,我一再地叮嘱你在天国要爱惜自己,别太累了。也不知你听到没有?更重要的是做到没有?
你如果没做到我可不高兴了。你比我大不了几个月,却仗着是初二的,比我高一届,就一直和其它比我们大几岁的哥哥姐姐们一样地管着我,其中有呵护、有关心、当然也有教训。我可是对你惟命是从,很听话的。
在我们下放的到顶山,你曾带着我去砍竹子,手把手地教我破篾编竹器,只是我笨,仅学会了编箢箕,没把你编得一手漂亮的篮子和鱼篓子的绝活学到手。我发哮喘时,是你和其他同学用竹睡椅做成轿子抬我下山去医院,现在仿佛还能听到你叫我不要怕摔着,躺好了,别着凉的声音。
在我们成为同事的日子里,你已经是有了两个大学文凭的技术骨干,而我却什么文凭都没有。有次BG当着你的面批评我,“你又不傻,还是一中的学生呢,干吗不去读书。”“西西还是有机会的。”是你替我圆场,并向当时在工厂电大工作的母亲打听,让我如愿参加了一个培训班,已满34岁的我终于有机会考上并读完了电大。
08年年初,那时你已经是换过肾的病人了,可我看见你的时候,你居然在主持一个公司的工作,我庆幸着对你的种种担心已经多余。当你得知我的手提电脑有问题,二话不说,就在白忙中抽出时间帮我重装系统,还动用了晚上的时间,让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我真怕影响了你的休息,可你老说“不要紧,小事一桩”。我大妈需办理离休干部家属医疗保险时,你又大包大揽,“我用汽车送你去,我是那单位的,人熟得很”。
LG被查出胃癌,我一直瞒着你,同学们也不想让你知道,因为怕你担心。可我妹妹不小心在你面前说露了嘴,当晚你就打电话给我,你的声音变了,我知道你在为我伤心。你跟我妹妹说“西西怎么承受的了呀!平时她是最不想事的。”你嘱咐我要坚强,要勇敢地面对不幸,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要明白这个家往后就得靠我顶住。你还要你的妻子小盛向我传授照顾你的经验,长途电话一打就半个多小时,你不放心我呀!只好反复地说着教着。
马棒,你知道吗,我一放下电话,就跟LG说要向你学习。你的意志是那样的刚强,换肾时,你并不顺利,还动了两次手术,医生都没把握了,可你硬是挺过来了,与另一世界擦肩而过。不仅如此,还投入了工作。今天可以告慰你的是,我和LG已经携手闯过了开刀关、化疗关,目前已进入保护性治疗,LG的各项化验指标基本正常。马棒,你别再为我担心,我已经比较能干比较坚强了。
马棒,我想不通啊,一个不在意的体检,怎么会使你这条硬汉子出不了医院了呢?L姐打电话跟我说,你体检身体时查出肺部有炎症又住院了。我总想只要肾没事就不会有大问题,消消炎就好了。谁知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就再也没好消息传出。最后竟然接到了MD“马棒走了”的电话。我不相信,“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呀?”我失声的哭着喊着,连声地向MD问着他无法回答的问题。那几天,我难熬啊,只要一想起你,眼泪就往外涌;只要一接到同学的电话,说着说着就会哭得泣不成声。我甚至不能给小盛打个电话安慰一下,因为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会和她一起放声痛哭。
你怎么会匆匆地走了呢,你还那么年轻,才56岁!你病前是那样的健康,从没听说你得过什么病。你病后是那样的坚强,你说过你要坚持到最后一分钟!可这距我回长沙半年还不到,那时的你不还好好的吗?你怎么能走呢,你还有自己的事业要发展,我曾经听我妹妹说过,你承包的公司是那个工厂唯一不亏本的二级单位,更何况后来你又拥有了自己的公司,我为你骄傲着呢!你怎么舍得走呢,小盛是那样的爱你,你的弘坨还没成家,还有与你有着几十年深厚友谊的老同学老朋友们都时时在惦记着你牵挂着你。
我始终不相信也不愿相信你走了,我盼着回长沙还能见到笑容满面的你,我一直保留着你的伊妹儿地址和QQ号,那是你亲手输进我电脑里的,也许哪一天你我还要用呢。
马棒,这番话早就想跟你说了,可总是开不了口,我说不下去呀!今天,不知为什么,你的笑脸老在我眼前晃,我知道非说不可了,从上午说到下午,从下午又说到晚上,我都说累了,你在天国听到了吗?